忽然不知哪裏來的土靈院人將他們包圍起來,他們快速的發起進攻,不給幾人反應的時間,韶雪喊著眾人撤退,於是幾人瘋狂向林中逃竄而去,但是那幾人好似就看準韶雪,不管她往哪跑都對她群追不舍,因此眾人看見一隊人瘋狂追著一個人,他們在想莫不是這人手中有很多的旗子,於是追著她的人越來越多,她回頭看一眼,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


    隰無這邊是無比輕鬆的,耳鼠喚來許多鼠類朋友,他們將插在山上的各隊的旗子都偷了過來,還有些寫著人名的旗子能拿的都拿了,其他隊伍的人都如同白日見鬼,隊旗眨眼睛好似長了翅膀不翼而飛了。


    他獨身走在林間向山上去,剛開始也有成隊的人來攔他,隻是被他打退了幾波後,便無人再敢找他麻煩,他們不知隰無身上的旗子,若知曉再難興許他們也會阻擋,身後傳來女子求助的聲音,他回頭,水靈院的人正追著風瀾,他出手,火靈打在那幾人身邊的樹木上,趁此時風瀾快速朝隰無跑去,那個人相視幾眼還是選擇了後退。


    “謝謝你出手,我剛得些旗子,他們便追了我一路”,風瀾立在他身側喘著粗氣,又說著道謝的話。


    隰無轉身繼續上山,“不妨事,救助隊友是應該的”,風瀾小跑兩步繼續跟上,她想跟著他定然很是安全。


    再看韶雪這邊,她剛跑到狹小的山坳間,不少人便追了進來,但是迎接他們的是騰蛇的毒火,二人放完火又快速的逃離,倒是便宜了後麵來的人,白撿了些旗子,騰蛇自己駕霧跑遠了,留下韶雪還是林間拚命的跑,畢竟規則中不讓乘坐騎,待她終於與路寒衣他們匯合,方才知曉所有的隊旗都不見了蹤影,也不知是哪個缺德的幹的,這些他們連贏得機會都沒有了,於是眾人全部向山上走去,中途瞧見大家麵色都不好看,但這也不妨礙眾人相互再搶旗子。


    等他們好不容易到了山頂,此時距比賽結束也就一炷香的時間,頂上已經匯集了不少人,眾人還在打鬥,頂上也沒有隊旗,他們都在互相懷疑對方偷走了隊旗,火靈院除了隰無外,其餘眾人也在打鬥,韶雪將寒冰劍朝著人群那麽一揮,強勁的劍氣讓外麵一圈的人猝不及防的摔倒,身後幾人用靈力牢牢困住那些人,芒蕊的枝丫迅速再他們身上找著旗子,就在眾人這麽配合找旗子的時候,最後一刻隰無將火靈院與逆風院的旗子插在山頂。


    眾人看了看隰無都陷入了沉默,原來是他將旗子全部拿走的,誰曾想這麽強大的人還會跟他們玩陰謀,不過沒想到他也會讓逆風院贏,畢竟每年的訓練逆風院總是最弱勢的,韶雪也是沒想到,好家夥原來背後的黑手是他。


    驚訝過後,大家還是想知道這次的個人賽誰會拔得頭籌,待隰無掏出一大堆旗子的時候眾人又驚訝了,毋庸置疑第一非他莫屬,韶雪的排名卻是中末位,她翻著那堆旗子對他道,“感覺你與我們與我根本不是處於同一等級,這種事情對你來說太簡單了”。


    他靠近她耳朵對她說了這些旗子的來源,韶雪瞬覺這人可怕的很,靈力強不說,連腦子都這般好使,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怎麽沒想過讓靈獸幫忙呢!


    夜風從樹林間穿過,帶動樹枝微微搖曳,它們與秋夜低聲絮語,風吹來是清新和柔和的觸感,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木葉香,混合著泥土的氣息,清新與蕭瑟,薑隨站在城牆上靜靜等候著什麽,他望向遠處的黑沉的樹影,心裏隱隱有不安,他傳給高陽景禪的信不知有沒有收到,他到今日也沒弄明白高陽明安與陶唐穆瑾之間約定的那個要求,不可控的事情容易節外生枝。


    不多時,安排好的利箭射在城門樓上,隨之而來的還有從天而降的各色靈力,城門上瞬時緊張起來,神將快速的防禦抵抗,但是城牆還是被打的殘缺不堪,有神將將箭下的紙快速拿去送給高陽明安,而此時她剛寫好一份戰報,看都沒看那張紙就一齊裝進了信封,隨手遞給身邊的神將讓他快速寄給窮桑。


    天剛蒙蒙亮,神將已到了高陽玄寢殿門口,聽聞常年安穩的東曦城竟有戰報傳來,他略有疑惑,打開信封入目就是東夷的戰書,“這是剛即位的東夷王給你們的見麵禮,如今四族太安穩無聊了,我們來玩些有意思的遊戲”,高陽玄皺著眉頭將穿孔的紙放在右側,這好似一個精神狀態不穩定的小孩的挑釁。


    後麵才是高陽明安的戰報,她的字強勁有力,信上說如今東曦城靠近雁北林常有大批凶獸出沒,東夷又如此癲狂的來犯,雙麵夾擊讓他們有些吃力,還希望父王能派神將前來援助,隻是考慮到高陽箏還在東夷,不知這其中有無影響。


    她知道隻要提到有邰氏,照高陽玄多疑的性格,他便不會再派有邰氏的軍隊來,那自然就是鄒屠氏了,果真,他將信放下思量了半晌,對身邊的神將問道,“滕濆獻如今去到奚昌城了沒?”


    “稟王上,今日還未到,估計得明後兩日了”,身邊的神將恭敬的回道。


    他又沉默了好些時候,才緩緩吩咐道,“奚昌城先緩緩,讓他轉道帶著軍隊先去援助東曦城”,神將領命前去傳達,他又細細的看了那封信,雁北林為何會有眾多凶獸出沒?這裏麵到底是誰在推進?


    滕濆獻坐在黃土高築的山丘上,緩緩看著麵前黃沙掩映下的大山以及遠處駐紮的軍隊,幾日前,景禪讓他拖延幾日去奚昌城,說了東曦城的那一係列謀劃,入目全部都是鄒屠氏與滕濆氏的軍隊啊,帶兵這麽久,叫他如何拿這些人的性命去賭個更大的未來,他又很清晰的明白,如果損失不夠大,那麽王上又如何狠下心殺了高陽明安,這個謀劃仿佛一座大山壓得他不得動彈,而今日王上的貼身神將傳來消息後,看著大家對於要離開此地的歡呼雀躍,他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營地中此時正在慶祝著明日要離開的事,他剛回來,眾人便拉著他喝酒吃肉,他隻覺得隻酒烈的燒心,肉發苦的難以下咽,他多麽希望明日的太陽不要那麽快升起,可就是神族對於很多事也是無可奈何的,他摸了摸袖口的雪蓮花心裏泛出些許安慰。


    次日的光芒還是溫暖的照耀著大地,空中有一行如同密集蜂群的軍隊迎著日光飛行而去,他們飛翔起來年輕又自由,日光將他們的麵容照的黝黑又健康,軍隊前坐在坐騎上的滕濆獻閉著雙目感受著陽光映在臉上的感覺,心裏的陰鬱還是未散去。


    眾人來到東曦城時,恰逢午時,日頭正烈,整個城外一片寂靜與蕭條,靈力留下的痕跡觸目驚心,城牆上駐守的士兵看起來也無精打采的,對於他們的到來,那些士兵很是熱烈的歡迎,整個士氣都高漲起來,滕濆獻看著那些開心的麵容,不知道若他們知曉今日他們當作兄弟的人,他日卻是要致其於死地,心裏會作何感想,高陽明安、城中大將麵上也都帶著喜悅與感激,他雖然與他們笑著,但是卻覺渾身寒冷,薑隨站在角落裏,陰影遮住他的麵容看不清神色。


    眾人尚來不及吃飯,就共同在營帳中商討著戰術,高陽明安將軍隊分成三路,滕濆獻帶來的軍隊則獨成一路,她指著四處城門讓他自己選要駐守之地,高陽明安目光定定的看著他,滕濆獻低頭笑了笑,“王姬才是此城之主,安排決策自然都依著你來,若都讓守將選豈不亂了套,這仗還怎麽打”。


    高陽明安點點頭,“滕濆將軍說的是,是明安考慮不周,還望諸位見諒”,她對眾人拱拱手表達歉意,之後她隨手點了西北方向,又將另外兩位將軍與薑隨安排在其他方位,滕濆獻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地圖上的西北方向腦中勾勒出那裏的地勢山形,雖他知道可能的結果,但還是希望傷亡能減少些。


    東曦城外可比崇吾山外景色秀麗的多,連綿起伏的青山在陽光下泛著亮綠的光澤,東側的河流緩緩流入城中又流出去,如碧玉般映照著藍天白雲與青山綠樹,但往日忙碌耕種的此時卻無人問津,看著近處被毀壞的土地、樹木以及城牆,神將們臉上的笑意也沒有了,薄奚氏駐守的城池都是豐饒富足之地,他們所駐守的城池雖然荒涼,但百姓的日子也滿足幸福。


    夕陽緩緩沉落,天空被染上一片溫柔的橙紅色,也給大殿披上了金色的薄紗,晚風輕拂過,帶著絲絲涼意,空氣中彌漫著白日的餘溫與暮色的清涼,群鳥成群結隊地飛回巢穴,漸漸隱沒在遠處的蒼茫中,高陽嬑將綏綏放在軟墊上,起身就要將大開了一日的窗戶關上,秋日的夜還是有些涼意的,她看見那個孤單、瘦弱的身影立在花叢中定定看著她的房間,嬑皺了皺眉頭,這個人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們與她無恩也無仇不該有任何交集的,她思量一番,還是叫來仆從將她帶到前殿。


    高陽嬑禮貌的請她入座,並邀她品嚐惜雲峰的清茗,樗離看了眼精致的茶盞並未端起,嬑並不在意輕呷一口問道,“往日你從未來過惜雲峰,今日前來是有何事?”這幾年她的窮桑的生活嬑是看在眼裏的,但她從未出手幫過她,她一直認為沒必要因不相幹的人而對上薄奚氏。


    樗離快速的抬頭看她一眼,高陽的大王姬身上雖無華貴的首飾裝點,但周身的氣度便是上位者才有的,雖她言語溫和,但樗離還是不敢直視她,她磕磕絆絆的開口,“我,我有事,東夷與我們開戰,滕濆將軍前去支援東曦城王姬可知曉?”


    高陽嬑沒有答話,眉頭輕皺,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高陽明安來信於我,她說這次是針對鄒屠氏設的局,滕濆將軍與那些神將必死無疑,叫我將此消息傳遞給你”,她說完便將那封信放在韶雪身側的桌麵上,恭敬的行了禮便退了出去,而那杯茶還嫋嫋冒著熱氣。


    她拿起信,前麵與她說的無二,隻是高陽明安讓她將消息散播出去並非當麵告知她,後半段則是對樗離的承諾,她竟提出若事成後她可讓薄奚晚雲收她為義女,這其中的謀劃不言而喻,但滕濆獻前去支援的事她是知曉的,若說高陽明安在其中做些手腳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條消息讓她的心徹底亂了,如今大哥和三弟都不在窮桑,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思索幾息,還是托翠鳥給景禪傳去了消息。


    這夜,她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整夜,外麵的天色剛亮,她便打開了窗向外望去,仍舊沒有翠鳥的身影,往日的不管多晚她寄給大哥的信,第二日一早都能準時回信,這次不知為何卻沒有回信,她心中的不安逐漸放大,她喊了仆從過來,吩咐照料綏綏幾日,她須得親自去一趟才好。


    整夜未眠的還有樗離,天知道高陽明安提出的那個消息對她的誘惑力有多大,高陽這個姓氏對她又是多麽強烈的吸引,她清楚她能給出這麽誘人的條件定然須得有人付出巨大的代價,可是叫她作為這代價的一環她心又不忍,故此她將全部的信息都告知高陽嬑,如何選擇由她自己做主。


    東夷的攻擊是在後半夜發起的,他們沒有從陸地發起攻擊,而是直接空襲,在靈力轟倒西北城牆時,滕濆獻率領的軍隊也從空中發動抵抗,隻是便苦了還在地上的人族軍隊,兩隊的靈力在空中交相碰撞,將天空映的光亮異常,他率領軍隊仍然奮力反抗,他心中有些許僥幸,興許他們投入的兵力不會那麽多,興許他們是能打贏了,在他的呐喊和帶領下,兩族的士兵士氣高漲,竟也一時占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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