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被擒,廣宗城內的氣氛愈發凝重。


    林衝救不回她,又被嚴醜言語所擾,心中的慚愧與苦悶更甚。


    他去酒樓買酒,忽然看見幾個異人在桌邊交頭接耳。


    “你說段侯捉了扈三娘會怎麽做?”


    “斬首?那得有許多功勳值吧?或者留在身邊?”


    “我剛才看了下排行榜,他遙遙領先,依我看,大概率還是留在身邊吧,做個小老婆、奴婢什麽的。”


    “他舍得那些功勳嗎?官職、地位可都少不了功勳的。”


    “都已經封侯了,還要什麽地位?說不定人晚上就把事情給辦了,你看看他身邊不是就有兩個武力高強,又長得好看的女將嗎?”


    “而且,享受完了,再殺掉也不會影響獲得功勳吧?”


    “哈哈哈哈哈,那倒也是。”


    林衝越聽,臉上的神色越難看,直到小二提醒他付錢才回過神。


    丟下銀子,林衝急忙提著酒去尋吳用,準備和他商議如何營救扈三娘。


    吳用聽完林衝來意,垂著眼簾。


    若非顧忌梁山其他人的情感,他早就把扈三娘那個影響團結的危險分子除掉了。


    於他而言,就算這座城被破了也不會影響到梁山半點。


    拋開被頭領們帶去各州的士卒,梁山在青州還有整整十萬主力大軍,隻要擺脫氣運大勢,接下來便是逍遙自在,全然不受束縛。


    想到此處,吳用的目光愈發堅定,仿佛看到了青州聚義堂前的那道身影。


    林衝仍在耳邊喋喋不休,吳用溫聲安撫道:“教頭無需擔心,我已經有了營救計劃。”


    這時,又有小廝來報,有異人上門拜訪。


    林衝嘴唇動了動,隻得道:“軍師去便是。”


    “待我打發了異人,再和你說全盤計劃,絕非好言誆你,三娘也是咱們自家兄弟,如何能放任乾軍欺她?”


    吳用點點頭,與小廝去了前廳。


    “軍師,接下來是否應該有所動作呢?張角病重,張寧侍奉在旁,黃巾軍中張梁獨木難支,但城外魏植軍營內的士卒卻越來越多了。”


    玩家中的領頭者鍾樹,麵露擔憂地道。


    鍾樹是廣宗城內最強公會“白雲坊”的會長,張角降臨之後,他成為第一個投靠起義軍的玩家。


    而後,梁山軍進駐廣宗,還是他主動聯係了吳用,與梁山保持著曖昧關係。


    借著兩路起義軍的名號,白雲坊的實力得以迅速膨脹。


    “鍾會長覺得呢?”吳用將皮球重新踢回去。


    鍾樹略微調整了下表情,道:“我們自然是以軍師馬首是瞻的。”


    吳用笑眯眯地和他東拉西扯,鍾樹沒有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隻好告辭離開。


    吳用依然在院內,一道身影從門外竄進來,恭敬地說道:“軍師,你急喚我來有何事?”


    “賢弟,我知你登梁上柱的本事無人能及,勞你將此信送去乾營。到時,林衝兄弟將會與你同去......”


    “軍師放心,我將此信送到後,就與林教頭一起帶回扈三娘。”吳用還未說完,來人就拍了拍胸脯,接過吳用手中的書信,放入懷中。


    卻說另一邊,鍾樹剛推開白雲坊駐地的大門,就被公會骨幹成員團團圍住。


    “老大,怎麽樣了?”有性子急的玩家開門見山地詢問。


    誰都看得出來,起義軍勢微,至少冀州這塊地方,失敗已經難以挽回。


    如果可以複活,那失敗也好,成功也罷,最差不過是掉些道具、裝備或者經驗之類的,但現在的問題是,被刀了可能真的會死掉。


    這讓眾人如何不急?求生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趕緊謀個生路才是要緊事。


    鍾樹麵色陰沉,他已經拜訪過張梁和吳用,前者如今亂了陣腳,後者完全不打算透露他們的想法,兩邊都給他很不可靠的感覺。


    至於唐賽兒,那個女人一直待在張角那裏,完全不見蹤影,反正是個光杆司令,也指望不上。


    他將情況告知幾個骨幹成員,待眾人沉默後,才繼續說道:“我弟弟在乾軍那邊已經與魏植、曹宗通過氣了,我看不如嚐試獻城吧。”


    “魏植那邊給出的條件是保留咱們公會在城中的產業,不予追究,此外他還會給我們申請5塊建村令。”


    “同時,我等都可以加入乾軍,與其他人編成一曲,如果獻城成功,這就算是我們的第一筆功勳,魏植還會給我們每人百兩金。”


    “以後曹宗也會為我們的發展提供便利,比如承諾保護新建的村莊,開拓桃花鎮與咱們公會產業的貿易渠道,還有可以在他的領地內創建分公會。”


    他一口氣將魏植那邊開出的條件講完,5塊建村令等於是給他們創造5個地盤,加入乾軍就意味著他們可以借助功勳升遷,不再屬於起義軍陣營。


    而百兩金和曹宗的承諾,則能為新地盤的發展易提供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


    眾骨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了咬牙:“幹了!”


    雖然已經下好決定了,但開門獻城並非容易的事情,還需要仔細謀劃。


    ......


    與此同時,城內有五道身影趁著夜色悄悄溜出城池,一路進了乾軍營寨。


    略微辨別了下位置,其中四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一頂營帳之外,另有一人才入營中,就不見了蹤影。


    三人望風,一人衝入營帳中。


    帳內正坐著個女子,緊閉著雙眼,似在沉睡,但眉間卻有股哀色揮之不去。


    蒙麵人上前幾步,將其喚醒:“三娘,快隨我離開。”


    “你不該來的,林教頭。”扈三娘睜開眼眸,輕輕歎氣。


    “來便來了,此間不是說話的地兒,快跟我回城。”


    林衝隻當她覺得敵營危險,話音才落,就有一杆紅纓槍刺破營帳。


    這杆槍,他認得,正是乾軍中那員擒住扈三娘的女將所用。


    麵色微變,他提起蛇矛抵擋,手腕一抖,其勢宛若遊龍,矛尖直取來人心髒。


    但楊妙真的槍法精妙無比,挑、刺、紮、橫掃等手段在她手中變化莫測。


    林衝與她鬥了十個回合,即便是身在敵營,但如此酣暢淋漓的戰鬥,也讓他不由得讚道:“好槍法!”


    楊妙真依舊不語,槍法使得更加淩厲,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非要把林衝擊垮才罷休。


    忽然,營帳之外響起一個粗壯的聲音:“嘿嘿,哪裏來的蟊賊,也敢深夜闖營!”


    接著就是刀兵碰撞的聲音,而後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乾軍馬上就要反應過來了!


    林衝心中大叫不妙,手中蛇矛往前一送,將楊妙真逼退,而後拉起扈三娘便要離開。


    扈三娘紋絲不動,林衝拉了幾次,都不見她動彈,不由得麵色發苦,又與楊妙真過了幾招,隻得放棄。


    此時,營帳之外,反應過來的乾軍正往這邊衝來。


    林衝環視一圈,沒有看見可堪一戰的人,但他帶來的三個梁山頭目已經遍體鱗傷。


    瞧見他出來,三位頭目眼睛一亮,如同回光返照般將幾個士卒砍死,但很快又陷入人群中,慘叫連連。


    知道已經救不了三人,林衝掄起長矛,將眾人逼退,身隨蛇矛而動,往營寨之外疾走。


    餘光中瞥見一道身影,林衝不慌不忙地將蛇矛橫掃,遙遙與他走了兩招,使那拿著大刀的醜漢無法近身。


    嚴醜氣得哇哇直叫,再次追趕,讓林衝莫名幻視某李姓鐵牛。


    林衝腳步微微一頓,左手奪過士卒的鐵劍就擋在身側,恰好抵住一杆畫戟。


    “哈哈,林教頭莫走!”柯南舟握著畫戟時而直刺,時而劈砍,與眾士卒、玩家一起竟然短暫地讓林衝停下腳步,這個發現讓他大為驚喜,覺得熱血上湧,四肢湧出無限的力量。


    林衝且戰且走,不與任何人糾纏,戰退了追趕而來的嚴醜與柯南舟,又和楊妙真、李靈芙過了兩招。


    營帳大門在望,但他已經力盡。


    胸膛在劇烈起伏,林衝更加用力地握緊蛇矛,使出全身力氣向右一劃。將那長斧打偏一個身位,從縫隙中鑽出。


    李靈芙卻不想這麽輕易放過他,揮動手中長斧,林衝五官扭曲,仿佛聽到無數的鬼怪在耳邊低嚎。


    這一停步,段落帶著眾玩家和士卒蜂擁而上,眼看著就要製服林衝,卻不知道靠近大門的士卒出了什麽岔子,竟然又讓林衝抓住機會。


    段落正欲追趕,忽然聽到魏植的聲音:“段侯,且饒過他這一回。”


    戰鬥以林衝重傷而走,兩員梁山軍頭目死亡為結果落幕,吩咐眾人打掃戰場,段落先去了一趟魏植那裏。


    魏植隻說放走林衝是有原因的,但具體原因卻不肯直言。


    段落也不好追問,雖然同為鄉侯,但對方在前線的權力比起他來說還是大了不少的。


    明明就差一點就能捉住他了!


    段落有些可惜地往自己的營帳走去,林衝都失敗了恐怕今晚不會再有人來救了,還想著把扈三娘當做魚餌,釣幾個善戰的好漢納入麾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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