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安全撤離後,在邊緣區建三到五個密營,滿足區隊一到兩月物資儲備,以應對日軍大規模清剿。這是東北胡子常用手法。


    這三次行軍既是練兵,練體力,熟悉路線,也順路捎來些工具,糧食。畢竟這邊補給不易。人都沒幾戶,種的莊稼就更少,為了減少本就不多的人家,因日軍圍剿受損失,動員往更遠的方向遷移,或去靠攏大村屯,或去投親靠友。可中國人故士難離,換地住,沒地種吃啥,這是現實問題。可一旦日軍清剿,別看人少戶少,他們損失將不可避免,尤其區隊密營建這裏,群眾風險更大。


    一共五戶,幾乎都有人上山打獵,種地的糧食根本不夠吃。打獵幾乎是主業。幾戶人家分散在十幾裏的區域,這裏能耕種土地很少,主要是缺水。趙長龍對這算熟悉,以前來過,:“不對,半年前這有四戶,第五戶咋來的?”


    這得弄清楚,最後齊林帶人建密營,大老張,區隊長,劉長喜,去見這幾戶人家。最近的一家隻有哥倆,十八,二十歲的兩人都未娶妻,父母前兩年去世了。哥倆家裏三畝地一年打糧都不夠吃三個月,全靠打獵換糧食,隻有支老式火繩槍,弓箭是他們主要武器。兄弟兩人對背槍的天然性抗拒,不歡迎。劉長喜自己一個人進了屋,不到二十分鍾出來了,:“哥倆加入我們,打鬼子。”大老張挺驚訝:“他們都不理我們,你對他們說什麽?這麽快就同意加入我們!”劉長喜笑咪咪的說:“實話實說。”很簡單,劉長喜告訴他們哥倆,日本人抓了幾十名婦女進軍營糟塌,,我們為報仇殺了五十多小鬼子,他們大兵壓境要抓我們,我們要在這打仗,不想傷害無辜的人,請他們搬走。哥倆要求加入,隻要給他們發槍!


    第二戶是老夫妻,老人也是獵戶,隻是年歲大了,上不了山了,聽說這裏要擺戰場,二話沒說去姑娘家養老去,姑爺來接了幾回了,老頭還領隊長去了個寶地,一處隱密的水源,出水不多,也隻夠老兩口日常使用,但在這,是千金不換之地。


    第三戶很麻煩,老頭連墳地都找好了,就要死在這,兒孫們勸不動。劉長喜留下來專門陪老爺子閑聊。


    第四戶小兩口新婚,老人去世幾年了,比較簡單,隊長掏了五塊聯合準備票的新婚賀禮,小兩口去大北邊根據地投親,並提供了新搬來那家情況,剛搬來一個多月,過年前來的,住了沒人的破房子,每天上山,也不打獵,很可疑。能叫沒出過山的小兩口都以為疑的人,這就得重視了。


    大老張和區隊長摸上去,從外看,家中沒人,隻有被臥簡單鍋碗,糧食有百多斤一袋子,一個盛水的破缸。區隊長說這有小鬼的味道。:“門沒鎖但做了標記,你看門上頭草棍,不注意開門草會掉下來。如果可能,裏麵會拴手榴彈,不注意就炸了。不信可以看下。”


    隻是兩間小土房,能設機關的是什麽人?不言自明。檢查了窗戶,並無機關,隊長小心從窗進入,一會就從窗口出來,手裏真的拿了一顆國軍的鞏縣造手榴彈!


    :“有沒有可能是國軍那邊的?”


    :“國軍到這幹嘛?這裏不是軍事要地,對大部隊這是絕地,一個水就難住他們。很可能他們想在這設據點。這兩人是找水源的。”


    :“對,我問過趙長龍,這幾戶都靠一個水坑用水,靠天吃飯,那個坑要不下雨會幹,沒泉眼。石頭山,存不住水。”


    隊長叫大老張回去叫人,自己在這等。


    黃樹良帶了五個民兵趕過來,大老張帶了五個隊員埋伏在山梁上。過了中午,沒人回來,看來這兩個挺敬業,下午三點多鍾,山上下來一對年輕夫妻,男的背著捆柴,女的挎著筐,還挺恩愛,到了小院,進了籬巴牆,五個民兵一人一條長棒子衝了上來,小兩口沒反抗,被綁個結實。隊長檢查籃子有紙筆,附近地形詳圖。沒在意,手提著,帶幾人進屋,女人露出得逞的笑。進門快一分鍾了,被綁的兩人一臉茫然。


    :“沒響!很失望?”


    :“八嘎!”


    :“看來應該不止一顆手榴彈,再找找。”


    隊長二次查看,拌發彈下麵竟然是一箱炸藥,一陣後怕,這兩人是想這所有人陪葬,之所以不反抗,是因為門上的草沒動,他們賭開門的這大爆炸,可惜,沒響!這絕對是死士,搜身隻有兩把王八盒子,一點日元,底層間諜,這種人被洗腦的厲害,問不出什麽東西,幾個民兵一頓大棒子,在不大的菜園挖個坑埋了,屋裏東西不多,有用的抬走,大家撤了。


    老夫妻東西不多,叫了姑爺來,已經搬走了,老頭很明理,告訴趙長龍,不會說出大家來。小夫妻也收拾完離開,不會回來,帶不走的東西這兩家都給區隊留下了,趙長龍給了錢。


    劉長喜的工作還在做,老人的兒孫們已行收拾了東西就等老人家點頭了,他們準備搬去媳婦娘家,滿洲國境內。


    老頭的老伴埋在山上,老頭舍不得,一家人想搬家很久了,就是老頭不同意,拖了快一年都沒搬成,家裏好些物件早就搬過去了,那邊老丈人都幫蓋好了房子,老頭頑固透了,說破大天都不行,劉長喜最後想個法,搬過去老頭百年後回來安葬,或者將老太太移墳也搬過去。老頭終於點頭了。他隻是舍不得老太太。這就好了,明天一早這家人全家搬走!


    戰場清空了。年輕哥倆熟門熟路,真正坐地戶,加上一張快完善的地形草圖,圖很詳細,竟連獸道都有!隻是這兩個也沒找到水。哥哥叫趙大虎,弟弟叫趙二虎。一人一支三八大蓋把他們美的冒泡,一天了,家當全不要了,叫民兵搬走,一心同小五練習,拆裝據槍都算過關,槍感很好!常年打獵,兩人身體素質沒的說,區隊又撿到寶了,不過隻能算民兵。


    七十二個人,除了值哨的幾人,區隊長,黃樹良,大老張,大虎二虎去巡山外,全部在齊林帶領下建密營。


    據大虎講,這裏以前有百多戶分散著住,他爺爺輩開始,就有人往外搬了,主要是沒水,種不了莊稼,養不活人,他小時候還有二十多家,這才十多年,就剩下這幾口人在。山上連大的野獸都沒有,狼都不在這呆,有夥土匪逃到這裏,帶的糧食有,就是沒水,沒辦法歸順了官府,這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他爺爺那時還年輕著,這火繩槍就是歸順的土匪送他爺爺的,感謝他爺爺的照顧。


    十多天後,圍剿失敗的日偽軍終於盯上了這片,白麻子的偵稽隊二十幾人化妝扮成商隊進山了。這些人化了灰都認得,化妝實在糟蹋了,不過得感謝人家送來了十幾頭毛驢,馱的油鹽醬醋針頭線腦,還有他們的配槍,真不知這些人咋想的,送人頭也不帶這麽送的。


    撿用的上的留一些,其餘的劉長喜帶幾個民兵給縣委送去了,並匯報給程子凡書記下步打算。現在這養幾頭毛驢不現實,光喝水就能破產了。水坑已經被區隊清空了,連泥漿水都收集到缸裏,這點水是區隊在此堅持的底氣。


    :“這些人也不像傻子,咋就能一頭撞上來,誰給他們的勇氣?”大老張連槍都沒打著,機槍一架,四麵一圍,都老實了。


    :“得謝謝他們,不光好多東西,還有驢。”趙長龍很高興,:“這些東西和驢得值一百幾十塊大洋。”


    :“你就財迷!見著都走不動道了!趙大老板又好幾天沒扒了算盤,手癢癢。”三秀才算是知道了,這趙大掌櫃,癮頭大著呢!算盤打了一夜都不帶困的。


    :“可算把這些驢祖宗送走了,多待一天,咱們怕是連尿都喝不上,好嗎!一下幹去了三分之一的水。真養不起!”齊林是怕了,現在黃樹良和隊長緊急調整布置,就是水不夠了。雖然驢喝的泥漿水,但總量減少了。以現在保存的水七十人堅持不了一個月。從昨天開始減量了,洗漱不可能,山上現在連殘雪都不好找,每天現在隻有行軍壺半壺,好在還有些蘿卜,不然大家都不敢運動怕出汗。


    :“哥,你說那些人去哪了,二十多個呢?”二虎是個好奇寶寶。


    :“沒聽齊林大警長念了他們的罪狀嗎,這都是千刀萬剮的罪!”大虎心裏也發慌,二十三個人,連水都沒給一口,扒光衣服砍的腦袋,齊林真凶,聽說是當警察的。


    :“哥,這二十幾個也是真熊,連槍都沒敢拔!”


    :“該!上次咱打的狐狸,多少年都遇不上,還是射的眼睛,皮子沒個洞,搶的幾個人就在這幫人裏,他們就不是好人,沒聽齊大警長說嗎,。綁架,賣婦女進窯子,還有個小子殺了一家五口,僅僅是為一隻雞。你看他們有喊冤的嗎?”


    :“可能怕警察唄,我上次跟你去縣上賣藥材,看著穿黑皮的也怕?”


    小五子聽二虎這話,拍拍他肩膀:“怕什麽,你又沒犯法!現在我們跟鬼子幹,怕可不行!”


    二虎倒是實在:“警察是官府,鬼子是倭寇,不一樣。咱這的長城是戚爺爺修的,他就是打倭寇的。殺倭寇我不怕!”


    看小五不相信的樣子,二虎有點急:“咱是中國爺們!”


    :“這話提氣,對,咱是中國爺們!”齊林對這哥倆很看好!純樸,善良,雖然是獵人,但不虐殺,這很難得,不識字,但知大義!隻是沒見過太多的人,有點畏懼,現在好多了。哎!人,比獸可怕!


    日偽對這片石頭山也很畏懼,顯然有了解,軍隊派出來了,一個中隊鬼子,治安軍一個團。兩百頭騾驢馱的水,白麻子的人一個沒有。倒是附近維持會自衛團有幾個人跟著。隊伍一過山口,區隊就知道了。根本沒動,該吃吃,該睡睡。每個人的水壺灌了開水,每人備了一個大水蘿卜。小鬼子斥候一個分隊,十三個人,由軍曹帶著,沒有了以前的趾高氣揚,一步一步左顧右盼,往前十裏,不走了,人家紮了營。


    劉長喜回來了,帶兩名老兵入隊,田有財區隊副隊長,還有一名東北軍的老兵三十多歲,滿嘴大??子味。


    田有財,主力團機槍排排長。東北老兵,楊樹林,炮班班長。


    幾個人都沒空手,每人背了三十斤糧食,二十幾個蘿卜。看得出,縣委書記也知道這地區的情況。隨著劉長喜去的幾個民兵也沒白跑一趟,一人一頂八路軍軍帽,把幾人美壞了,在眾人麵前走來走去,喜笑顏開,嫉妒得眾人眼裏冒火。


    四挺歪把子,四門擲彈筒擺地地上,田有財和楊樹林在挨個看著。楊樹林沒有表情嘴裏嘟嚷著:“還以為大騾子大馬,到頭是窩兔羔子。”


    田有財有點撓頭,他一直扛的是捷克式,歪把子一次沒用過,眼睛看了下區隊長,有點不好意思。


    楊樹林知道,他們不是一個營的兵,但是每個連啥裝備都門清,知道歪把子田有財沒接觸過:“有財你去幫隊長他們,這邊交給我吧!”區隊第一次機槍小炮培訓在臨戰前開始了。


    :“擲彈筒沒啥說的,熟練就好,但是現在肯定來不及,少於百發榴彈練不出來。可以封存三門。歪把子機槍現在就可以開始教練!這種垃圾貨跟捷克機槍差遠了,不過有四挺,我沒想到,槍擦的不錯,誰開過?”


    看著沒人開過,楊樹林笑了!


    黃樹良,趙長龍,齊林,田有財,劉樹人,區隊長成了楊樹林教授的第一批學員,小五子帶著鄭鋼大虎二虎和幾個民兵觀摩。在這的人都圍著看。


    分解組裝,這不是事,小五子給老班長楊樹林上了一課。蒙眼拆裝,驚掉了下巴,當區隊長告訴他這是區隊基本要求,讓老班長震撼,連剛加入的鄭鋼大虎二虎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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