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再上茶。”


    錢師爺怒喝一聲,他已經猛灌了好幾杯茶水,這才感覺喉嚨不是那麽發緊了。


    又喝了一杯後,才起身去了牙行。


    進門之前調整了一下自己儀態。


    一番交涉後,很順利的帶出侍女石果。


    當然還有五個彪形大漢。


    錢師爺才不會輕易妥協,他就不信,自己能被這麽一個不知名的玩意耍的團團轉。


    因為石果傷的嚴重,整個人昏迷不醒,


    錢師爺害怕去了桃林,石果就咽氣了。


    他隻能去租了一頂轎子,讓兩個大漢抬著去。


    他和另外三個人跑著。


    因為天黑,一行人走不快,一個時辰左右才去了桃花林。


    不過這裏黑黝黝的,隻有風聲和蟲鳴。


    幾個大漢望向錢師爺,想知道下一步該幹嘛。


    錢師爺:“先把人抬出來!”


    接著錢師爺扯著嗓子喊道:“人我帶來了,你在哪兒?”


    司沐此刻在不遠處的一棵桃樹上坐著。


    剛才看到燈火就趕緊把手電筒關了。


    今晚沒有月光,樹林裏真是黑的一絲光亮都沒有,所以司沐並沒看到錢師爺帶著人來。


    好在她也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直接過去,也大聲回了錢師爺一句:“你走吧,放心,人如果沒事,我不會再去找你,你的事,也不會有人知道。”


    錢師爺嘴巴微張,有點意外,沒想到這人如此警惕。


    可光憑聲音,也找不到人呀。


    錢師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幾人慢慢抬著轎子退遠了。


    司沐等了好一會兒後,聽不見任何動靜,這才打開手電筒慢慢爬下桃樹。


    這具身體總算不是那麽笨重了,天天鍛煉,效果就是不錯。


    找了幾個呼吸,就看到草地上的血人。


    司沐趕緊跑過去,摸了摸鼻孔下方,還有呼吸。


    隻是石果被鞭打地全身皮開肉綻,血淋淋的,司沐有點兒無從下手。


    有的傷口結痂了,隻有傷口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血。


    司沐不是醫生,她隻知道得先止血,不能這麽流。


    等明天了,再去找個大夫給看看吧。


    司沐正準備拿藥,林子裏瞬間衝出好幾個人。


    隻是礙於司沐手裏明亮怪異的燈光,幾人才沒有直接撲上來。


    司沐心下一驚,壞菜,百密一疏,還是低估的錢師爺的黑心。


    幸虧她剛才在樹上又把自己裝扮起來了,要不然立刻露餡兒。


    “你們幾個可是一人收了我五貫錢的,上,把這個黑不拉幾的人抓住,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何方妖物?”


    錢師爺見幾人有些畏畏縮縮,不禁惱火。


    幾個大男人,怎麽會這麽個慫樣兒?


    “她,手裏那是何物?”


    一個大漢聲音發顫,可能傷天害理的事做多了,他一向最怕這些神神鬼鬼之類的東西。


    其他幾個大漢也等著錢師爺答複,他隻說縣太爺吩咐抓一個同黨,可沒說這人如此怪異。


    司沐心道不妙,雖然他們現在害怕,可等一會兒發現燈光沒有任何攻擊之後,肯定會撲上來。


    自己肯定不是對手,更何況還有一個拖累。


    現在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隻能賭一把。


    打開酷狗,下載的音樂還能聽,司沐鎮定地點開一首暗黑歌,把音量調到最大。


    叮咚,我有一個秘密,悄悄告訴你,歡迎你來到天堂入口…


    寂靜的樹林裏突然響起一陣如此恐怖空靈的聲音。


    就連已經棲息的各種鳥類都突然驚醒,怪叫著從各處飛起,直衝雲霄。


    本來已經準備出手的溫厲聽到這詭異的音樂,不由頭皮發麻。


    他目光迅速瞧過去,那女人一身黑色裝扮,手裏卻沒有任何樂器。


    她到底如何發出這樣的聲音?


    難道她手裏那個亮著光的東西?


    幾個大漢呆愣了片刻,突然渾身直冒冷汗。


    他們隻覺得聽著這聲音,靈魂猶如墜入地獄般寒冷。


    這聲音猶如利劍,直插人心。


    本來就害怕的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丟下錢師爺就跑了。


    “你的錢還你,我們哥兒幾個先撤了。”


    跑在最後邊那人丟下幾串銀錢,頭也不回地逃命去了。


    錢師爺想喊他們回來,可那腳就像被人定住一樣,半分都挪動不了。


    隻能聽著那恐怖的聲音在耳畔回響。


    叮咚,有人在按門鈴,有人在窗外…


    司沐輕輕吐了一口氣,那幾人跑了就行,隻剩下錢師爺一個,她不怕。


    淡定地把雲南白藥粉均勻撒到傷口上,空間藥箱裏的所有紗布都拿出來,還不夠包紮傷口。


    司沐隻好把自己衣櫃裏棉質的衣服用剪刀剪碎,給血人綁上。


    完事之後,一屁股坐地上,大口喘氣。


    原來醫護人員也是體力勞動者,這活兒可太累人了。


    摸了一下血人額頭,涼涼的。


    很好,沒有發燒。


    這應該是好事,證明身體沒有炎症。


    隻要把外傷治好,應該會慢慢清醒。


    這人命真硬,傷這麽嚴重了,還能逃跑出來。


    司沐喝了一口水,一抬眸就看到錢師爺還在那兒站著。


    “你還不滾?”


    司沐說完就後悔了,一時忘記改變聲音了。


    錢師爺苦笑一聲,他很想滾,可兩條腿不聽指揮呀。


    不過,最初的恐懼感過去以後,他膽子又大了起來。


    雖然現在他身邊沒人了,可剛才那聲音…


    對方是個女人!


    這一點,讓他生起足夠的信心。


    把袖筒裏的匕首握緊,錢師爺大著膽子走過來。


    司沐眼眸一緊,警鈴大作。


    迅速起身,做出防禦儀態。


    錢師爺舉起匕首,寒光一閃,司沐心下一驚。


    壞了,這人竟然拿著武器。


    她不能當著人變出棒球棍吧!


    而且這不是鍛煉,是生死攸關的瞬間。


    對方手持凶器近身,司沐還是害怕了。


    她後退幾步,正準備豁出去。


    突然她眼前突然一亂,錢師爺瞬間倒地。


    扶著胳膊怪叫一聲,立刻起身就跑,沒有一點兒猶豫。


    “溫厲?”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溫厲拍拍手,撿起地上的匕首,笑笑:“哦?你認得我?”


    司沐這才意識到說漏嘴了,上次兩人隻是客氣幾句,並沒有問及對方姓名。


    司沐輕咳一聲,趕緊轉移話題:“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麽晚了。


    “怎麽?你能在?我在不得?”


    溫厲眼神裏都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司沐覺得這人笑得很討厭。


    感覺你在他跟前沒有秘密,是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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