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聲大喝從遠處傳來。


    接著是一隊整齊劃一的隊伍,都身帶佩劍。


    這是文州官府的府兵?


    他們一向不會多管關哥的事,今天怎麽了?


    所有人停下腳步,望著官兵,並不懼怕。


    光膀子暈死過去,吊捎眼隻能上前周旋。


    好在領頭人他打過幾次交道,也好說話。


    吊捎眼一拱手,狗腿子般上前笑道:“敢問王哥,這是要去哪裏公幹?”


    他到現在也不相信府兵是衝他們來的。


    “誰是你王哥?少在這裏攀關係!”


    剛才大喝住手的男人冷冷注視著吊捎眼:“這還輪不到你說話,叫姓關的過來。”


    吊捎眼眼眸暗了暗,暗道不妙。


    有些無奈地指了指遠處地上躺著的男人:“大哥他受傷了。”


    那領頭人淡淡瞥了一眼,無所謂道:“和你說也行,今天的事,府老爺都知道了,


    他老人家說了,你們這些人越來越肆無忌憚,


    以前念你們辛苦下海捕撈為生,對你們多有寬容,如今竟然作出這等盜匪行徑,再不能容你們了。”


    說完他一揮手:“來人。”


    府兵一擁而上,那些混混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製伏。


    吊捎眼震顫不已,想跑卻已經來不及了。


    就連暈死過去的光膀子也被府兵拖走。


    從頭到尾,官兵們都沒有搭理過司沐她們這行人。


    “老天有眼,這種壞人早該被收拾。”


    齊氏雙手合十禱告,態度特別虔誠。


    齊花也默默鬆了一口氣,二嫂名譽算是保住了。


    司屠夫隨口說到:“這些官兵怎麽這麽及時!”


    “姐姐,石果姐她好像暈過去了。”


    大壯扶著石果,焦急呼喚著。


    司沐來不及和老八說聲感謝,趕緊背起石果回了船上。


    大壯和司屠夫兩個男人不方便進去,


    齊花和齊氏幫著司沐把石果放好,趴在床上。


    司沐:“婆母,你們先回來休息吧,今天也累了,石果這兒,有我。”


    齊氏點點頭:“這傷口你能處理?我們先去問問有沒有大夫在船上?”


    齊氏畢竟和石果朝夕相處這麽長時間,老夫人,老夫人地叫著。


    人心都是肉長的,看石果受傷,齊氏也很揪心的。


    “那麻煩婆母了。”


    司沐空間裏倒是有雲南白藥,不過不知道傷得深不深。


    齊氏走後,司沐剪開石果傷口周圍的衣物。


    傷口看著血淋淋的,還在冒血。


    光膀子手裏的刀沒有生鏽,應該不會破傷風。


    石果嘴唇發白,不是紫色,應該沒有淬毒。


    有靈泉水養著,應該很快就好起來了吧?


    司沐正準備拿碘伏消毒,門外一陣敲門聲。


    司沐打開一條門縫,是老八,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打扮的女子。


    老八:“夫人,我剛才見有人受傷了,跟船大夫身邊正好有位女徒弟,你看…”


    司沐一聽,趕緊道:“太好了,小哥哥,你人真不錯,


    司沐看向老八身後背著藥箱的女人:“您快進來吧。”


    女徒弟禮貌笑笑,跟著司沐進了房間。


    老八:小哥哥?這是什麽稱呼?真新奇。


    女徒弟看過傷口後,輕鬆笑笑:“夫人放心吧,傷口不礙事,我給上一些止血藥,平時精心養護著就行,別碰水。”


    司沐點頭,又問到:“那她怎麽昏迷了?”


    女徒弟看了一眼石果:“是睡著了。”


    司沐…


    這家夥,心真大,都受傷了,還能睡得著?


    司沐:“這傷口,得多久能好?”


    女徒弟:“養的好,半個月就結痂了,一個多月就完全長好了。”


    司沐又擔憂道:“會不會留疤?”


    石果也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愛美,哪怕背上,也不想留疤的。


    女徒弟扯扯嘴角:“肯定會有,不過要是能用上神結膏,肯定不會有疤。”


    “那藥膏哪裏有?你有嗎?”


    女徒弟搖搖頭:“我這裏沒有,那是京城善安藥堂的獨家秘方,很貴的。”


    京城善安堂,司沐用心記下了。


    去了京城,一定要給石果買下,不管多貴。


    女徒弟很細心,動作輕柔,怕弄疼石果。


    撒藥之後,又用棉布把周圍的血跡清理幹淨,還包了米黃色的紗布。


    司沐付了五文錢診費,連聲道謝把人送出去。


    “姐,石果姐她沒事吧?”


    司禮此刻也擔心地守在門外。


    齊氏她們也都在。


    司禮笑笑:“石果她不要緊,大家先回去休息,爹,一會兒把飯給我拿上來吃吧。”


    大壯:“姐姐,我去吧,我去打飯。”


    司沐點點頭:“大壯,別弄魚,蝦之類的,清淡點兒。”


    大壯:“好,我知道了。”


    司禮:“大壯,細狗我來照顧,你去吧,我已經吃過了。”


    大壯把狗繩給了司禮。


    司沐在空間裏打了一盆靈泉水,給石果把身子都擦了一遍。


    石果不知道夢到什麽,嘴角竟然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司沐…


    趴著睡,還能這麽舒服,真有你的。


    咚咚咚,又是一陣敲門聲。


    又是誰呀!


    她放下毛巾,打開門,竟然是溫厲。


    司沐趕緊看了看周圍。


    “你放心,我看到她們走了,才過來的。”


    溫厲說著話,眼神卻上下打量,見她沒事,心終於不再緊緊揪著了。


    “進來說話吧。”


    司沐打開門,她知道這樣於禮不合。


    可今天府兵的事情,很奇怪。


    應該不是文州官府突然的掃黑除惡行動!


    倒像是有人給搬來的救兵。


    她認識的所有人裏麵,唯一有這個能力的就是溫厲。


    溫厲搖搖頭:“不了,我不想給你惹麻煩,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溫厲說完,轉身就要走。


    司沐:“那個,今天的事,謝謝你。”


    溫厲身形微顫,他需要的才不是她的感謝。


    “你不用和我這麽客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溫厲還是不忍心直接走,低聲回應了一句。


    司沐站在門口走神,大壯打飯過來,才回過神來。


    “大壯,你吃了嗎?”


    司沐接過餐盒。


    大壯搖搖頭:“我不餓呢。”


    司沐揶揄笑笑:“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也多吃點兒,正是長個子的時候,還有,謝謝你今天一直護著我。”


    大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我應該的。”


    司沐:“這些銀錢你拿著,這幾天可能需要你多幫忙跑腿買飯。”


    大壯接過碎銀子:“嗯,姐姐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叫我。”


    司沐:“好,我知道了。”


    這孩子性格又恢複初見麵時的熱情了,真好。


    人活著,就總得向前看。


    總回頭,活在過去,就是不放過自己。


    司沐扶起石果,準備給喂飯,她幽幽睜開眼睛,


    “夫人,我這是?”


    司沐…


    這是還沒完全醒來呢?都忘記自己受傷的事了。


    司沐蹲在床邊:“你受傷了,別亂動,側過腦袋吃,我喂你。”


    石果很聽話,一下也沒亂動。


    “夫人,我能自己吃。”


    司沐搖搖頭:“可別,你一動胳膊,肯定牽扯背上傷口,會很疼,聽話,來,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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