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結束後,斯內普就收到了鄧布利多的消息匆匆趕到醫療翼,第一眼便看到病床上昏迷的德拉科·馬爾福。


    “怎麽回事?”他沉下了臉,又看向了站在病床旁的人——鄧布利多、麥格,還有艾利斯塔·瑞裏克。


    “我在魁地奇球場看到德拉科正拿著魔杖念著咒語,我猜哈利·波特的掃帚出問題可能與他有關,我想阻止他就施了個石化咒,結果沒想到他昏倒了。”那個學生向他解釋著。


    怎麽這麽巧?斯內普皺起了眉,他的確看到了這個學生從格蘭芬多的坐席走到斯萊特林這邊來。


    但他是怎麽找到施咒的人的?仿佛早就知道今天會出現這場操控事件一樣。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艾利?”鄧布利多再次向他確認。


    對方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德拉科不太對勁,校長, 你認為他會是使這種手段的人嗎?”


    “一會龐弗雷夫人檢查完應該就知道了……”


    “查出來了,校長。這孩子被人施了奪魂咒。”


    斯內普用閃回咒檢查了德拉科·馬爾福的魔杖,證實了情況。


    他抬起頭看向艾利斯塔·瑞裏克,對方臉色蒼白。


    對方似乎對這件事感到驚恐,可事情明明與他無關,這反應著實奇怪。


    可還沒等斯內普觀察幾天,那個學生就到魔藥辦公室找了他,並且說了一些很荒謬的話。


    “你都知道些什麽?”斯內普頓時備起了警惕性。


    “你懷疑我,即使我們認識了兩年多——噢,這理所當然。你這有冥想盆嗎?我把我的記憶全給你看。”


    冥想盆?記憶?他的表現完全不像一個普通的三年級生。


    他倒要看看對方到底想做什麽。


    斯內普帶著對方走進了魔藥辦公室旁的休息室裏,拿出了他的冥想盆,一邊警告他:“你最好不要試圖隱瞞什麽。”


    斯內普拿著魔杖從對方的太陽穴裏抽出了一絲白色的、像霧氣一般的東西進入了冥想盆。


    他警告地看了對方一眼,就一頭埋進了冥想盆。


    記憶從哈利·波特入學前開始,他看到了波特進入了學校,成為了格蘭芬多學生,戰勝了巨怪,魁地奇遭到咒語攻擊,在禁林遇到黑影在吸食獨角獸的血,發現了魔法石的秘密,最後戰勝了奇洛身後的黑魔王。


    斯內普的臉上掩藏不住詫異,他低下頭繼續看向冥想盆。


    波特在暑假的時候被他的姨媽姨夫關在房間裏,開學前被家養小精靈多比阻擋,開學後遇到了日記本事件,戰勝了蛇怪……


    往後每一年,波特都會遇到很多關於黑魔王的事情,直到六年級,波特從霍拉斯那裏知道了魂器,開始逐漸毀滅魂器。


    鄧布利多告訴斯內普,波特也是魂器的一部分,波特必須去死。


    而斯內普殺死了鄧布利多,最終被納吉尼殺死。


    斯內普呆了,他久久地望著冥想盆,內心燃起了一股怒氣。


    盡管波特最後成功了,但他仍然無法熄滅心中的怒火。


    怒火越燒越旺,他惱火地走出了休息室,對著坐在沙發的學生命令道:“去校長辦公室。”


    斯內普大跨步地走進校長辦公室,將腦子裏關於那段記憶丟到了鄧布利多的冥想盆裏,命令鄧布利多將記憶進行查看。


    在等待鄧布利多查看記憶的時候,斯內普不停地想到那段記憶,越想越覺得難以置信。


    不管是從波特的視角出發,還是關於黑魔王,以及最後為什麽他給波特的記憶也能被這個學生看見?


    難不成波特把他的記憶公布於眾……


    斯內普的怒氣就像是一個溢水的坩堝,不停地往外冒,源源不斷的。


    他看到鄧布利多從冥想盆裏抬起頭來,一臉吃驚地與那個學生聊著關於記憶的事。


    “你難道沒有什麽要說的嗎?鄧布利多——校長?”


    “未來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這樣做……”鄧布利多的話讓他更加憤怒了。


    “不得不這樣做?!你總是說為最偉大的利益著想!從不想想別人!”


    他還想說些什麽,但那個學生拉住了他的衣角。


    對方的眼神裏似乎在請求他別再說了。


    斯內普一時收住了嘴,陷入了沉默。


    “鄧布利多教授,您是不是最近和魂器接觸了?您知道魂器會吸取人的生命。”那個學生問著鄧布利多。


    “我有人幫忙,你不用擔憂。”鄧布利多微笑著回應了對方。


    “是……格林德沃先生嗎?”對方小心翼翼地問。


    格林德沃?那不是前黑魔王嗎?鄧布利多竟然與他有關係?


    鄧布利多沒有否認,而是樂嗬嗬地和對方聊起天來。


    校長辦公室旁的隔間被打開了,走出了一個穿著深藍色長袍,有著金白色馬尾的老人。


    斯內普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前黑魔王——蓋勒特·格林德沃。


    斯內普的臉色更加深沉了,“您說的友人就是他?”


    “是的,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看著遠方,似乎在回憶,“我們曾經是親密無間的朋友……”


    “一個前黑魔王。”斯內普打斷了他。


    “你說的對。”


    “我對你很……失望,阿不思·鄧布利多。”斯內普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這樣設計一切很好玩是嗎?”


    讓他代替德拉科殺死鄧布利多,因為鄧布利多在乎德拉科的靈魂,可他的呢……


    他早就在無數個相處中對鄧布利多產生了一絲崇敬和信任,卻要在未來親手殺死他……


    “斯內普教授!停止你那傷人的話!”那個學生還試圖阻止他,他瞪了對方一眼,抿著嘴唇。


    不,這段記憶裏還有奇怪的地方,如果僅是波特的記憶,是不可能知道黑魔王那邊發生的事情,以及他為黑魔王和鄧布利多做過什麽。


    這段記憶,並不是那個學生說的那麽簡單。


    斯內普產生了一個很荒誕的想法。


    他快步地離開了校長辦公室,那個學生緊跟在他身後。


    他在魔藥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盯著對方:“你是不是還隱瞞著什麽?最好不要給我耍花招!”


    “什麽?”對方眼裏充滿了迷茫和不安。


    但斯內普完全不信任對方,他抽出了魔杖逼問對方:“你到底是誰?而我們……又是誰?”


    對方一臉慌張的模樣,更是讓斯內普確定了那個荒謬的想法。


    “我們都是虛構的人物,對嗎?”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你的記憶……很奇怪,就像是……在看別人的人生。”


    “告訴我。”他迫切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在得到答案後,他如同被雷劈了一樣,不敢相信他的一生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他回想起他的過去,不願相信這一切。哪怕眼前的學生上前擁抱了他,說了什麽,他也完全聽不進去了,無暇顧及,隻是麵無表情地推開他轉身進入了魔藥辦公室。


    這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夢到他還是改變不了莉莉的結局,他還是被納吉尼咬死了,他還是親手殺死了鄧布利多,他還是任由哈利·波特去與伏地魔對決。


    但這次的結局不同,哈利·波特失敗了。


    斯內普從黑色的床上驚醒,臉色蒼白,額頭滿是薄汗,嘴唇抿得死死的。


    不管未來是否是注定的,他至少不能——不能讓哈利·波特死了。


    否則即使他死了,也沒有臉麵對莉莉。


    說好了要保護那孩子……


    斯內普垂下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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