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掖庭近來又有許多西南那邊的奴隸,你看還是按照以往那樣安排嗎?”


    淩萱捧著罪奴名單來到禦書房詢問李賢。


    “你看著辦吧。”


    “行,那奴婢就酌情安排。”


    就在兩人商談時,掖庭那邊傳來消息說有幾個罪奴不服管教,與其他宮人大打出手。


    “因為何事?”淩萱驚訝問道?


    小太監低著頭,身子抖動遲遲沒有說話。


    “快說。”李賢見狀當即怒喝一聲。


    “是...是那些罪奴...不停辱罵殿下,旁人害怕被牽連,這才...才想阻止。”


    “殿下饒他們一命,隻是將他們罰入掖庭,他們還敢辱罵殿下?”淩萱搶先開口。


    隨後她又對李賢開口,“殿下,這些罪奴實在可惡,就算他們心有怨氣委屈,也不該辱罵您,要不直接砍了算了。”


    怨氣委屈?李賢不動聲色看了眼淩萱,“擺駕掖庭,孤倒要看看他們罵孤什麽。”


    皇太孫禦駕來到掖庭時,當眾鬥毆的幾人就被分開站在兩邊。


    看到皇太孫的鑾駕所有人齊齊跪下請安,小全子上前幾步。


    “剛才是誰在打架。”


    眾人被李賢的威嚴嚇到,連頭都抬不起來。


    然而其中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站了出來,雙眸中全是憤恨和無畏。


    “是我。”


    淩萱在她身上掃了眼,眉宇間有股還未被馴化的桀驁之氣。


    “大膽,殿下麵前要稱奴婢。”小全子嗬斥道。


    “哼,我不稱又如何,不就是一顆腦袋嗎,拿去就是。”少女毫不畏懼。


    李賢挑眉,對這個小姑娘倒是有了幾分興趣。


    “你叫什麽名字,為何要打架?”


    “我叫阿朵,我們沒有打架,他們是單方麵被我教訓。”阿朵揚眉說著。


    掖庭的管事都快被嚇死了,他跪行到李賢麵前。


    “殿下,都是奴才管教不周,驚擾到殿下麵前。”


    李賢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孤沒有問你,拖下去杖責二十。”


    阿朵被李賢輕描淡寫處置人的話語驚到,站在那裏定定看著他。


    “這下可以說原因了嗎。”李賢笑盈盈看著她。


    阿朵咽了咽口水,“他們汙蔑我們要反叛朝廷,我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氣不過就同他們打了起來。”


    隨後阿朵又說出他們反對朝廷是因為苛稅太重,西南百姓快被逼死了才不得不為了活下去走極端。


    李賢聽到什麽都沒說,淩萱讓人將他們先關到後院。


    眾人散去,剛才還滿是人的院子一下空曠起來。


    “淩尚宮,你設計將孤引到這裏怕不單是讓孤看這場戲吧。”李賢平靜問著。


    淩萱立即跪在他麵前,“奴婢就知道這小小計謀根本瞞不過殿下。”


    李賢瞥她一眼,這掖庭的事怎麽可能會突然傳到他那裏,恰好又是淩萱在的時候。


    他也難得糊塗,便跟著他們演了這場戲,不過阿朵說的話還是讓他感到震撼,這朝廷怎麽會成這樣。


    淩萱深吸口氣,“殿下,西南百姓叛亂不過是為了能活下去,是那些官員在陛下的授意下不斷剝削,逼得他們走投無路。”


    她從懷裏將摘抄出來的稅收記錄及百姓證言高舉在頭頂。


    李賢滿是不信地接過去看了起來,上麵全是這些年百姓被壓迫的慘狀,甚至還有想逃過無良官員毒手而毀容躲避的少女。


    他臉色漲得通紅,淩萱趁機勸說。


    “殿下,朝廷再不出手西南叛亂勢必阻擋不住,他們不會覺得是誰一人做的,他們隻會覺得造成這些苦難的罪魁禍首就是朝廷。”


    “奴婢鬥膽,請殿下以陛下的名義下份罪己詔,將那些官員懲治,再對當地百姓施以懷柔政策。”


    她一口氣說完後頭上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就在淩萱忐忑不安以為自己要接受責罰時,李賢聲音帶著沉重和痛心,緩緩說了個好。


    然而李賢在朝廷上將這個事情告知給百官時,那些愚忠皇帝的老臣極力反對。


    以孝道綁架他,覺得他不該為了西南賤民而辱了陛下的名聲,甚至有激進的禦史更是當庭撞柱而亡。


    李賢被他們氣得要死,但也不敢再堅持。


    他的那些兄弟叔伯們,看似勸架,說他這樣做也是為了盡量不動一兵一卒就解決西南這次的事情。


    說他這個做法雖然有損陛下的聲譽,但在卻能體現出朝廷的公正嚴明,就算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


    實則是在暗暗抹黑他的,大越以仁孝治天下,李賢卻要將天子的過錯昭告天下,何談孝義?


    而且他這樣的做法在百官之中定然會損失威望,待他登基後這些官員還服不服他就不得而知。


    這次李賢與百官的對抗中他铩羽而歸。


    淩萱得知後毫不意外,西南一事幾乎沒有什麽轉圜的餘地,她這次設局讓李賢這樣做不過是想知道現下在朝中完全效忠於陛下的臣子還有多少。


    她要將這些人全都引出來,再想辦法把他們趕出朝堂。


    其中太常寺卿是裏麵官銜最高的,同時這人素來與父親不和,淩萱決定先從他出手。


    太常寺卿為人正直公道,沒有什麽不良癖好,唯一喜歡的便是吟詩作對。


    淩萱偷偷派人潛入他的府邸,偷出幾幅他寫的詩詞,隨後讓人臨摹他的筆跡寫了幾首涉及到文字獄的詩放回他的書房。


    然後匿名向大理寺舉報,無論他怎麽解釋都抵不住這鐵一般的證據,李賢念及其功勞隻是將他貶到嶺南。


    淩謙在殿內聽到李賢的處置時,下意識反應就想替他求情,可太常寺卿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求情。


    他表麵上與太常寺卿不對付,其實私下裏兩人是相知相交的密友,礙於身份關係不想惹來太大麻煩才給人一種敵對的錯覺。


    讓他更感錯愕的事,手下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淩萱派人去做的。


    他找到女兒,淩萱無謂聳肩承認,“女兒替爹解決一個敵人,爹難道不開心嗎?”


    她輕飄飄說完就不再理會父親,轉身離開。


    淩謙眸光微顫,此刻他覺得女兒太過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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