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太醫都得出同樣的結論,淩萱身上的嫌疑在瞬間洗淨。


    不過那些官員並不打算讓她全身而退,孟懷首先發難。


    “自陛下患病以來這麽久都不曾聽說病情惡化,為何偏偏今日突然暴斃,而淩尚宮又怎麽會獨自在陛下寢殿內?”


    此話一出,果然引起所有人的懷疑,接連有人發出質疑。


    若淩萱給不出合理的解釋,這件事恐怕沒那麽容易過去,畢竟死的人是大越最高執政者。


    “淩尚宮,孤也想問為何你突然會出現在這裏。”李賢背手質問。


    他其實也懷疑祖父的死與淩萱有關係,事情不可能這麽巧。


    他雖對皇祖父有極大的意見,但從未想過讓他死。


    淩謙身子微微前傾,手緊緊攥成拳頭,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誰知淩萱輕輕一笑,麵向眾人,“我身為尚宮,本就有職責管理後宮,況且陛下病重,自然需要時常照看,我來此伺候主子有何問題?”


    她的反問讓眾人一時語塞。


    “可安公公作為伺候陛下的老人,怎麽會待在門外,隻讓你與陛下獨處?”孟懷再度發問。


    雖然淩萱照顧陛下沒有問題,但也不至於將所有宮人都趕到殿外。


    他連連逼問讓淩萱有些惱怒,死死咬唇盯著他。


    就在她又快壓不住脾氣時,小郡主突然出現。


    “是我讓淩尚宮替我給皇曾祖父送東西的。”


    李賢視線看向女兒,“蕊兒,淩尚宮來這裏是你授意的?”


    李蕊點頭,“是的。”


    女兒替淩萱解圍,李賢也順勢而下,揮手讓百官離開。


    喪鍾自太後離世後再度敲響,整整四十五下,昭告著大越皇帝的離世。


    鎮守各地的藩王被特賜允許回京奔喪,但不許攜帶一兵一卒。


    皇帝走得突然,沒留下任何口諭或者聖旨,皇位順理成章由李賢繼承。


    先帝喪儀過後,李賢正式登基,作為大越第十一代君主,改年號為興元。


    朝代更迭初期,勢必伴隨著動蕩,況且不少人對先帝離世存有質疑。


    也就是在這樣的質疑下,回京奔喪的藩王中有三位年紀較長,實力強盛的王爺以近來發生的事情為借口,舉著清君側的名號帶兵前往。


    他們入京雖沒帶一兵一卒,可實際他們私下安排兵馬以分散的形式一路喬裝,現已在京都附近駐紮。


    三王同反,對朝廷的壓力可想而知,京中兵馬勉強隻能對付其中二王,還是傾巢出動的估算下。


    可一旦這樣,另外一王就處於無人防守的情況,相當於敞開大門讓其攻陷。


    李賢也想過分成三路去對付三王,隻是如此非但打不過,甚至還因為兵力懸殊,戰敗的可能性占了大頭。


    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淩萱找到他主動請纓由她去對付其中一王。


    對此李賢很是懷疑,“你手中既無兵馬,又無良將,如何 能擊敗對方?”


    “陛下若信得過奴婢,奴婢定然不會讓陛下失望。”淩萱成竹在胸說道。


    李賢半信半疑,然而這或許是唯一的辦法,最後他選擇相信淩萱。


    就這樣李賢坐鎮宮中,淩家父女攜帶一隊,穆安與顧子瑜攜帶一隊,剩下一隊則由鄭將軍率領。


    商討一番眾人決定打極速戰,趁三王還未及時反應之際,於夜色中偷偷潛入將其捉拿絞殺。


    主將被擒,下麵那些士兵哪裏還會繼續戰鬥,三方均傳來好消息。


    淩謙準備將人綁下押入宮中,淩萱卻當著他麵一劍封喉,濺起的血灑在她臉上,淩謙心下一驚。


    另外穆安得知淩萱的做法後驚詫不已,那瞬間他後背泛起冷汗。


    淩萱能在沒有朝廷兵力的支持下將一個藩王的陣營給殲滅,可想而知其勢力發展得有多大。


    倘若日後他與她站在對立麵,自己說不定會死在她手上。


    想到這裏,他竟生出想殺了淩萱的想法。


    不過片刻後他清醒過來,思來想去,還是選擇了殺掉藩王,至少現在不是與淩萱作對的時候。


    當三個藩王首級整整齊齊擺在李賢麵前時,他眼中透露出輕蔑。


    “將這幾個反賊的頭顱掛在城門,朕要告訴那些想反對朕的人會是什麽下場。”


    這一戰死傷無數,血腥的氣息飄在京都上方接連幾日都不曾散去。


    回去後,淩謙叫住女兒,“三王叛亂與你可有關係?”


    “爹不是都猜出來了嗎。”淩萱語氣帶著絲狂妄,“他們身邊的下人、門客、同僚都有女兒安插的人,隻是三言兩語一挑唆,便讓他們生了反心。”


    淩謙想不到女兒的勢力竟這般大了,甚至連他和他的東廠都查不到這些人的存在。


    經此一戰,李賢對淩萱的信任更上一層。


    淩萱向他提議徹底對官員進行大清洗,換上他信得過的人去任職重要位置。


    她說得有理,可那些要換的官員中有許多對李賢有過幫助,他有些於心不忍。


    “百官畢竟沒有大過錯,這般做總得拿個人下手才能讓他們甘心讓賢吧。”


    他看了眼淩萱,見她沒有反駁又再度開口,“且必須要是位高權重之人,如此才能服眾。”


    “不知陛下想從誰開始呢?”淩萱揣著明白裝糊塗問道。


    李賢先是一怔,隨之唇角上揚,隻是這笑意不達眼底。


    “這次三王叛亂朝廷這麽遲才收到消息,朕以為是那些駐守在各地的探子沒有盡責,若是換成淩尚宮去管理,想必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駐守各地的探子都是東廠派出去的人,李賢這樣說不就是指責淩謙失職嗎。


    他的言外之意,若想他按自己的提議去做,那自己必須獻上投名狀,舍棄父親就是最好的選擇。


    淩萱對上李賢的目光,從裏麵看出了對權力的渴望,這個位置果然會讓人貪得無厭啊。


    “家父年事已高,確實不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上,奴婢會勸說父親讓出這個位置,在家裏頤養天年。”


    同時她也表示自己已是尚宮,無法再兼顧其他的事情,這個位置還是由李賢指派其他人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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