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香料無毒,但始終對淩萱的身體還是造成了些傷害,她也怕香料的影響沒有徹底消失,在工作中作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


    淩萱果斷向李賢說明情況並表示接下來半個月可能都要在家中休養。


    李賢得知後很爽快地同意,畢竟現下該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朝廷上也是一片祥和之象。


    他還賞賜了許多宮中名貴藥材到淩府,囑咐淩萱好好休養。


    這段時間淩萱也確實是忙壞了,突然閑下來還略有不適,每日作息還保持著宮中的規矩。


    用完早膳她帶著淩然在庭院中玩耍,蘇卓在這時出現。


    雖然離開了這麽久,但淩然對父親並沒有陌生疏離的感覺,反而每次見到父親都喜笑顏開,手舞足蹈地撲進父親懷中。


    蘇卓抱過女兒逗了一會,她起得太早沒玩一會就在父親懷中睡過去。


    乳母將她抱回房中,蘇卓這才得空同淩萱坐下。


    “身體可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他邊說邊將手搭在淩萱手腕上替她診脈。


    “有你這個大夫在,還有宮中賞賜的名貴藥材,怎麽可能還有不適的症狀。”淩萱輕笑兩聲。


    自知曉是香料所致情緒易怒後,淩萱果斷扔掉屋內的熏香,且吩咐鋪子裏下架這款。


    同時又有蘇卓開的安神方子,沒兩日她已經沒有那種隨時隨地想要發火的感覺,整個人也清明不少。


    “那就好。”蘇卓從她的脈象中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這才放心。


    “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不像是意外。”


    蘇卓看了看她,微微歎口氣,“你就是想太多了,其實有許多植物藥材都含有對人體不利的因素,隻是因為它們自帶的香氣會讓人忽略這點。”


    他隨手舉了些例子,如紅花會讓有孕的女子有流產的風險。麝香能活血通絡,可世人隻知懷孕女子不能聞過多有其成分的香薰。


    然而麝香極其貴重,男子常會用含有麝香的香薰或者香囊作提神之效,殊不知使用多了會有不孕不育的風險。


    淩萱瞪大眼睛,“麝香對男子也有危害?”


    “是的,不過知道的人太少,我也是學醫後從帶我的師傅那裏了解到的。”


    “你們大夫懂的還真多,你要不說我根本不知道。”淩萱撇嘴。


    然而蘇卓解釋的這些她雖聽進去了,但是關於自己被熏香影響這事還是持懷疑態度。


    她撐著腦袋歪頭看向蘇卓,“這熏香我第一次用時才六歲,那時父親才剛得勢,沒有樹立太多的敵人。”


    那時就連東廠都才成立,淩謙在那些大臣眼中就隻是一個靠著諂媚皇帝而得勢的太監,且大越也沒有閹人為官的先例。


    他們又不是重生者,哪裏能料到淩謙得勢後的事情,所以按照當時那些人的想法,根本不屑去對付一個太監的女兒。


    蘇卓看她又要陷入苦惱中,指尖溫柔在她眉間摩挲,緊皺的眉頭因他輕柔的動作逐漸舒展。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好好調養身體。”


    感覺出蘇卓有些不高興了,淩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朝他聳聳肩。


    “好了,蘇大夫,我都聽你的。”


    見她這般小女兒的模樣,蘇卓不禁笑出了聲。


    這整天淩萱果然沒再提這個事情,兩人好好陪女兒在家裏玩了許久。


    “今日太晚,要不你就別回藥鋪了。”


    女兒很是舍不得父親離開,淩萱也難得開口主動留他下來。


    不過蘇卓卻沒同意,“藥鋪還有幾個病人需要我回去查看,我明日早些過來就是。”


    他的藥鋪並不是隻問診開藥,有的病人住得遠,病情又重,蘇卓便在藥鋪專門辟了一角容留這類病人。


    “好吧,那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明天早些來陪然兒。”


    蘇卓走後淩萱同乳母帶著淩然在屋內又玩了會,直到乳母無意間一句話引起淩萱的懷疑。


    “大小姐,聽說您與蘇大夫自幼相識。”


    “嗯,當時若不是他,我這條命可就沒了。”她邊說邊逗得孩子咯咯笑。


    乳母與淩萱相處久了,說話也大膽不少,有時還會同她開開玩笑。


    “蘇大夫精通藥理人又好,我以前可見過有的大夫為了多賺些銀兩故意給病人下錯藥,這病怎麽都好不了就要一直在他那裏看。”


    淩萱本笑著聽她說,可當她說完後淩萱猛然抬頭,“你剛才說什麽。”


    乳母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說錯話,可淩萱這神色太過駭人,她哆哆嗦嗦又重複了一遍。


    “你們先休息吧。”淩萱收了笑意,囑咐幾句後便離開。


    回到房中她坐在榻上想著乳母剛才的話。


    自幼在她身邊能隨時接近她、又精通藥理的人隻有蘇卓。


    倘若是他做了這熏香借旁人之手送到她這裏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如果是他,那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這是淩萱怎麽想都想不通的地方。


    次日蘇卓到淩府時看到淩萱烏青的眼底愣了瞬間。


    “昨夜沒睡?”他上前想要替她診脈,可在他手要搭上時淩萱的手縮了回去。


    她的動作讓蘇卓有些狐疑,“怎麽了?”


    淩萱抬頭看著他,“昨日我想了一夜,但還是想向你求證。”


    “什麽事?”見她這模樣蘇卓也正了神色。


    “我記得你家鄉是在大越與西域相鄰的地方,而你自小又精通藥理。”


    蘇卓愕然看向她,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你是懷疑我在你的熏香中作了手腳?”他有些受傷地看著她。


    對上他的眼神淩萱突然有種心虛和恐慌的表情。


    “我不是懷疑你,隻是...”


    “隻是種種跡象表明能做到這一切的隻有我對嗎?”蘇卓苦笑一聲。


    淩萱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意思。


    “太醫院有記錄,就算是藥童拿藥也有記錄在案,你可以去查,我當年也不過是個小孩子,應該沒有能力和銀錢去購置其他東西,淩尚宮。”蘇卓冷冷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淩萱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連忙解釋。


    然而蘇卓卻伸手止住,“你既對我有所懷疑,我也會證明我的清白。”


    他深深望了淩萱一眼,“咱們或許真的不是一路人,不如退回到最初的位置,至於然兒我也會盡到我身為父親的責任。”


    說罷不顧他未多看淩萱一眼,放下手中帶給女兒的玩具離開了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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