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麽?臉那麽紅。”


    葉知予一摸,是挺燙的。


    至於想什麽?


    那葉知予能告訴他嗎?


    必定不能啊。


    說了,她還有臉嗎?


    右手做扇風狀,“沒想什麽呀?就是有點熱。”


    她不想說陸沉也不再問,隻把雞蛋遞給她。


    葉知予下意識接過,卻遲遲下不去嘴,畢竟她剛剛在意淫。


    於是直接塞進了陸沉的嘴裏。


    看著他充滿疑惑的表情,葉知予隨便找了個借口。


    “我吃過了,不餓,吃不下。”


    倉庫的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徐芬借著大樹隱藏身形,眼神陰沉的盯著他們。


    手指緊緊扣住幹枯還沒有脫落的樹皮。


    她都到地裏了,卻發現自己擦汗的毛巾不見了,就回來找,那是她唯一的一條毛巾。


    沒想到卻讓她撞見了這一幕。


    憑什麽,憑什麽她葉知予就能活在陽光下,而她就是個陰溝裏的臭蟲。


    憑什麽她有不嫌棄她是女孩子的家人,衣服鞋子包包,錢,予取予求。


    而她卻要背上養弟弟的重任。


    憑什麽她勾勾手指,那些男人就前仆後繼。


    而對她卻避之不及,差在哪了?


    她恨,恨老天的不公,為什麽不給她一個好人家。


    恨她的父母,為什麽要因為她是女孩就說她是賠錢貨。


    恨她的弟弟,為什麽要出生,他不出生,爸媽就不會對她這麽狠,家裏所有的東西就都是她的。


    更恨葉知予,恨為什麽她沒有的,葉知予都有。


    徐芬滿身戾氣得走了。


    葉知予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那棵大樹。


    惡意那麽大,她感受不到就怪了。


    中午,陸沉回家取飯。


    自從他回到地裏幹活,中午飯就是他回家取。


    反正他的活幹的差不多了,跑一趟隻當歇腳,還省的田紅芳跑了。


    腳下不停,心裏卻想著好長時間沒有烤肉給葉知予吃了。


    隔壁大隊的牛羊好像下崽了,不知道葉知予喜歡喝羊奶或者牛奶不。


    知予在幹什麽?想她。


    這麽想著,前麵的路忽然被人攔了。


    仔細一看,好像是知青點的知青?


    不認識,腳下一拐就想繞過去。


    徐芬緊緊拽住自己的衣角,攔下陸沉,嘴卻怎麽也張不開。


    看陸沉一皺眉,腿都軟了,好嚇人。


    但想到陸沉如此無視她,卻對葉知予溫柔備至。


    一上頭,在陸沉快要走過她的時候,快速開口。


    “我知道你和葉知予在一起了。”


    聽到葉知予的名字,陸沉停下,聽她想說什麽。


    陸沉麵色沉靜,並沒有徐芬想象中被人發現的驚慌失措。


    “你不害怕我說出去?”


    陸沉當然不怕,他是要和葉知予共度餘生的。


    他們兩個並沒有把處對象這件事大肆宣揚,隻是覺得處對象是兩個人的事,少了別人的關注會自在很多。


    畢竟現在對於男女關係都是很難以啟齒的,兩人處了對象,隻要別人一知道,這兩人出現在一個場合,就會被不停的觀察,真的很煩。


    但是不代表他們見不得人,說出去就說出去唄,他們正經處對象,又不是搞破鞋。


    “你到底想說什麽?”陸沉很不耐煩。


    徐芬一想,也對,陸沉和葉知予兩人中,陸沉肯定是想讓大家都知道的,這樣葉知予就會和他綁在一起。


    “葉知予她水性楊花,和傅庭深有一腿,你不在意嗎?”


    陸沉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你再說一遍?”


    徐芬自以為陸沉是生氣葉知予的真麵目。


    一臉好心:“我跟你說這些隻是同情你,你被騙了,她就是個狐狸精,不止傅庭深,還有李宇哲,這村裏但凡是個男的,她都要勾引......啊~~~”


    徐芬栽倒在地,是陸沉,拎著他手中的鋤頭打了過來。


    她癱倒得快,鋤頭一下砸在地上,瞬時一個大坑,可見陸沉用了多大的力氣。


    “再讓我聽到你說她一句壞話,這鋤頭就不是那麽好躲的了。”


    他像隻野獸一樣盯著徐芬。


    他的寶貝容不得任何人詆毀。


    徐芬身下莫名濕了一塊兒。


    像是什麽堵到嗓子眼,呼吸困難,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陸,陸沉,你簡直瘋了,葉知予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麽迷魂湯......”


    陸沉上手掐住她的脖子,慢慢提起,徐芬恐懼萬分,不停地拍打陸沉的手。


    “她是什麽樣的人,我自己清楚,輪不到你來汙蔑。


    但凡村裏出現什麽不好的謠言,我都會算在你的頭上,這山裏藏一具屍體還是藏得住的。”


    徐芬瞳孔緊縮,張嘴想要呼吸,卻做不到,眼看肺部氧氣快要耗光,陸沉幕的鬆開手揚長而去。


    原地的徐芬止不住的幹嘔,捂住脖子大口呼吸,鼻涕眼淚一湧而出。


    忍不住後怕,剛才還是真的,陸沉是真的想要殺她。


    但這不但沒有讓徐芬害怕,她更恨了。


    憑什麽葉知予那麽受人歡迎,甚至讓一個人甘願為她殺人。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但她從來沒想過,她的原生家庭固然可悲,可是她現在戶口已經不在父母的掌控之下。


    離那個她熟悉又恨的家鄉幾千公裏。


    可以說如果她不主動回去,誰都不會來找她,她的父母會當沒有這個女兒,或者認為她死在了鄉下,反正隻是個賠錢貨。


    她明明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這裏沒有人認識她,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


    但是她把自己困在了過去,困在了那個重男輕女的家庭。


    祈盼用自己的卑微,換來父母的側眸。


    她看見葉知予的那一刻,並不是我要過得像她一樣,而是通過毀掉這個人來達到自己心中所謂的平衡,所謂的公平。


    什麽是公平?這個世界從來都不公平。


    條條大路通羅馬,可有人就生在羅馬。


    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沒有意義的,是人類賦予了它們意義,這個世界才變得多姿多彩,豐富起來。


    什麽是意義?意義就是,你活的開心。


    有人用童年治愈一生,就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每個人的遭遇都不相同,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不要沉浸在痛苦裏。


    重要的是,當你有了自立的能力,你選擇過什麽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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