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前


    霍華德打開送來的裝有麵粉袋子,卻聽到了輕微的“哢嚓”一聲。


    霍華德猶豫了一瞬,但還是把袋子完全打開。


    然後他看袋子裏麵除了麵粉,還有一顆手雷。


    手雷的拉環被穿在了袋子的一條縫合線上,霍華德打開袋子的同時,也拉開了手雷,剛才的響聲正是由此發出。


    但手雷並沒有爆炸。


    霍華德挑了挑眉毛,吹了一聲口哨。


    一切和他想的一樣。


    在那天莫名其妙被神秘兜帽男人攔住說了一大堆話之後,霍華德就猜到了對方找上自己的原因,以及事情後續會怎樣發展。


    自己能做出詭異的煎餅果子,這個煎餅果子的詭異功效是怎麽來的他暫時無法確定,但是經過這一路上、尤其是近些天發生的種種事情,霍華德也大概對自己做出的詭異的煎餅果子的能力功效有了大概的判斷。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能讓人感到快樂,但每件事情給人帶來的快樂程度是不同的。暢飲美酒和君臨天下同樣可以給人帶來快樂,但兩者提供的快感並不是一個等級。


    如果把愉悅的感受量化,假設醉酒能夠提供二十點快樂,自己的煎餅果子能夠提供十點快樂。


    但他做的煎餅果子打出的是真實傷害,而真實傷害是最真實的傷害。


    假設一個健康的人快樂閾值為零,醉酒能讓他感到二十的快樂,吃煎餅果子能讓他感到十點的快樂。


    所以在正常人看來,霍華德做的煎餅果子隻能算一款還不錯的小吃,並沒有很大的吸引力。


    比如說阿拉貝爾,吃過一次煎餅果子之後她就沒有再購買過了,理由是覺得每次購買都要排那麽久的隊太麻煩。


    但是對於那些快感閾值較高的人,煎餅果子能提供的快樂就不一樣了。


    同樣量化一下,如果一個人對快感有百分之五十的抗性,那麽原本能帶來二十點快樂值的醉酒隻能提供十點的有效快樂,但自己的煎餅果子依舊能帶來十點愉悅值,在這種情況下,煎餅果子的吸引力和醉酒同等。


    如果快樂的抗性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五,那麽吃煎餅果子所能體會到的快樂就會是醉酒的兩倍。


    如果快樂抗性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吃煎餅果子所能帶來的快樂就將是醉酒的五十倍。


    至於會導致自己快感閾值變高的行為有很多,霍華德能想到的就有縱欲、施虐、酗酒和濫用藥物等。


    而在戰錘這個操蛋的世界裏,上述的四種行為並不罕見。


    上次那個發神經的灰袍男人,估計就是磕藥把神經燒壞了,尋常的藥物已經無法給他帶來刺激,而昂貴的藥物他又無法負擔,所以他才選擇了打劫煎餅果子。


    因為和價格高昂但效果甚微的精神藥品相比,霍華德做的煎餅果子稱得上絕對的物美價廉。


    基於這樣的猜測再來看兜帽男人的話就很好理解了,他的意思是霍華德賣煎餅果子的行為擾亂了精神藥物的市場,打壓了原本藥品的空間,他們希望霍華德提高價格把煎餅果子的價格同樣提高到奢侈品行列,從而繼續維持壟斷和暴利。


    霍華德不是聽不懂,但是對方並沒有拿出足夠的誠意,如果僅僅是派來一個無名小卒過來談判自己就同意條件,那自己就會陷入被動。


    這種對峙中,誰最先繃不住,誰就會陷入不利的局麵。


    而現在,明顯是對方先沉不住氣了,因為自己並沒有通過任何不光彩的手段來拉攏客戶,對方采用這種類似暗殺的手段才是不符合這裏的規矩的。


    霍華德拿出歐姆彌賽亞,歐姆彌賽亞已經自動開機。


    歐姆彌賽亞:“master,你的判斷是對的。”


    自從那天和兜帽男人說過話之後,霍華德就一直讓歐姆彌賽亞防備著來自暗處的攻擊。


    如果歐姆彌賽亞沒有提前預警,那就是說明攻擊並不不致命,所以霍華德看到了麵粉袋裏的手雷之後才會如此淡定。


    霍華德:“咱們來演場戲。”


    歐姆彌賽亞:“明白。”


    於是霍華德重新把麵粉袋子拉上,然後把袋子的一頭抓在手裏,甩了兩圈後像扔鏈球那樣把裝有手雷的麵粉袋子扔了出去。


    麵粉袋子被扔到了安全的距離,這個距離手雷爆炸之後隻有衝擊和強光能對霍華德造成輕微的傷害,手雷破片傷害帶來的威脅將會被降到最低。


    “砰!”


    兩個小時之後。


    霍華德和阿拉貝爾回到了住所。


    阿拉貝爾攙扶著霍華德在一樓的沙發上坐下,然後自己一言不發的上了二樓。


    再下來時,她的手裏提著一個醫療箱,之前霍華德幫他治療時用的就是這個治療箱裏的東西,在那之後,阿拉貝爾又廢了一些功夫補全了裏麵的東西。


    阿拉貝爾把醫療箱放在小桌子上打開,從中取出藥水和棉球,想要為霍華德塗藥。


    然後她發現了一個問題。


    從外表上看,霍華德的出血量非常驚人,以至於身體的五分之一的麵積上都是血跡。


    但是當你想去找這些具體的出血部位時,又找不到什麽傷口。


    比如說現在霍華德的半邊臉上血和麵粉混合成了紅色的糊糊,但是當她把這些糊在臉上的汙物擦去後,下麵的卻是完好的皮膚,沒有一絲破口。


    用鉗子捏著醫用棉球卻無從下手的阿拉貝爾愣在原地眨巴了兩下眼睛,隨機把手中的東西往下一扔,抬手便要打。


    因為這個時候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倒黴孩子身上的“血”十有八九是他自己搞出來的。


    “別打!別打!聽我解釋!”發現阿拉貝爾生氣了,剛才還焉了吧唧的霍華德一下子精神了,他舉起雙手擋住麵門,連連求饒。


    阿拉貝爾看著霍華德這副認慫的樣子,最後無可奈何地放下了手,說:“你到底在搞什麽?”


    於是霍華德向阿拉貝爾陳述了自己的猜測和計劃,以及他身上的“血”是怎麽來的。


    “我把一袋食用色素用溫水化開,再往裏麵添加了點凝膠,人造血就這麽出來了。”霍華德向阿拉貝爾解釋著,從表情上看似乎還有些得意。


    阿拉貝爾有些無語地看著霍華德,突然她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她問了出來:“你在你做的食物裏加了什麽?要讓這些人廢這麽大動靜來搞你?”


    “我做的煎餅果子似乎能永遠好吃,哪怕對於藥物上癮的人也是如此。”霍華德如實回答:“但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原理,原本我以為這是我家的秘方的導致的,但你也知道,那所謂的秘方隻是些普通的香料,再怎麽搗鼓也不至於搗鼓出這種效果,所以現在我認為,應該是我家的血統有什麽特別地地方,比如祖上被神皇祝福過什麽的,所以才能做出這種神奇的食物。”


    對於這個解釋,阿拉貝爾勉強可以接受,因為在銀河中比這不對勁的人和事多了去了,有的嬰兒天生就長著雙翼畸形的雙翼,並憑借這雙翅膀飛起來,有的人自降生起就自帶腐化,周圍百米所有的植物盡數枯萎。


    相比於這些妖魔鬼怪,能做出好吃的煎餅真不算什麽。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阿拉貝爾問。


    “我和夏亞說了,我要和那些首領談談。”霍華德回答道:“我的煎餅果子成本更低,而且對人體沒有危害,這是一條新的賺錢的路子。”


    “你想的太天真了。”阿拉貝爾說。


    “嗯?”霍華德不解。


    但阿拉貝爾並沒有做更多的解釋,她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對霍華德說:“到時候我會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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