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亞坐在身邊的那一刻,周圍的溫度顯著升高。


    但霍華德卻覺得自己墜入了一個冰窟,渾身的血液都要凍結了。


    “嗨……”這個時候裝作沒看見已經不管用了,霍華德隻能硬著頭皮和夏亞打招呼,同時腦子飛速運轉為自己尋找借口。


    “嗨。”夏亞也對霍華德打了個招呼。


    “我……我從其他星球買了個包裹,我現在過來拿……”霍華德蹩腳地試圖解釋,但夏亞一句話就擊碎了他的謊言。


    “霍華德先生,我知道你要走,我來送你一程。”夏亞說。


    送我上西天?


    霍華德心裏咯噔一下,但還在嘴硬:“走?上巢我去不了,難道我要到底巢去?”


    “我是說離開卡林姆多,離開這顆星球。”夏亞說。


    “我我我我如何才能離開這個星球,我隻是一個普通人……”霍華德還在嘴硬。


    “我不知道,但是你能夠輕易破解檢測係統,我想如果你要離開這裏的話,你應該是有辦法能做到的。”夏亞說。


    然後夏亞又說了一句話,徹底打消了霍華德繼續狡辯的念頭:“請問您父親的名字是叫柯博文嗎?但是根據我查到的資料,他應該是一個憎惡人工智能才對?”


    霍華德:“這個名字和我的故事隻是我編出來的謊言,我沒想到你能查到這一步。”


    夏亞:“我就當這是你對我能力的讚美了。”


    霍華德:“你是怎麽知道我要離開這顆星球的?”


    “霍華德先生,您犯了一個所有人在您這種處境下都會犯的錯誤。”夏亞看著霍華德回到道:“我合作夥伴生產的小麥殼子是白色的,而麵粉裏的那些小麥的殼子是黃色的,為了保險起見我特地去分析了小麥殼的品種,得出的結論是這些小麥殼的品種和磨成麵粉的小麥不是同一品種,反倒是阿拉貝爾購買過這種黃色殼子的小麥。”


    霍華德無話可說,他一直低估了這個大塊頭。雖然在麵對夏亞時霍華德會更加謹慎,但是他那巨大的塊頭總是給霍華德一種錯覺。


    在許多人的刻板印象裏,這種跟個魔鬼筋肉改造人的家夥應該是個腦子裏長肌肉,衝動易怒的莽夫角色。


    但是一路看下來,夏亞除了在發瘋那夜有過武力上的表現,其他情況下居然更多的像是個智慧型角色?


    霍華德:“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騙你?”


    夏亞:“如果您非要把自己的行為定義為欺騙的話,那麽,的確如此。”


    “那你當初為什麽不戳穿我?”霍華德問。


    “如果當時我們的角色和處境互換,您會戳破我撒的謊嗎?”夏亞反問。


    霍華德沒了脾氣,的確就像夏亞說的,如果是自己麵對這種情況,自己也不會戳破對方的謊言,而是會放長線觀望一下他想幹啥。


    霍華德覺得這是對自己說謊的懲罰,從在歐林星上被那群阿斯塔特帶走之後,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有意還是無意,自己都撒了數不清的謊。


    而每次謊言欺騙到別人之後他還總是會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現在好了,報應來了,自己在最不起眼的方麵栽了個大的。


    “你打算怎麽處置我?”認清現實之後,霍華德倒是頗為平靜。


    “我並不打算做出任何幹預您的行為,我這次來見你,隻是覺得根據我們之間的交情,我應該來跟你道別,即使你或許並不想見到我。”夏亞說。


    這個回答是霍華德沒有想到的,他不禁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我……我走了的話,就沒人做煎餅果子了啊……”霍華德支支吾吾地,反倒開始為夏亞找留下自己的理由了。


    “這部分利益雖然讓人難以割舍,但是霍華德先生,雖然我仍然不清楚您的來曆和最終目的,但是我能感覺到您是個不一般的人,您要做的事情可能比這些錢重要百倍不止,不是嗎?”夏亞反問。


    霍華德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因為說實話他也不清楚自己要幹什麽,更不清楚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他不知道如果到了結局,他做的事情到底比不比在這裏賣煎餅要有意義。


    “我記得我是個好人,好人不應該為這些利益而阻止你。”夏亞繼續對霍華德說。


    聽到這個回答,霍華德鬆了口氣,又不知為什麽覺得有些沮喪。


    因為一直以來自己都在防著這個大個子,自己從見到他的第一眼看到他那跟貝恩似的模樣就先入為主地給他打上了一個壞人的標簽,即使後麵他從沒對自己展示過惡意,自己也不過認為他是個很陰逼的壞人。


    而他暴走的那天更加加深了霍華德的猜測,如果不是當時阿拉貝爾舍命去拖住他讓自己陷入危險,霍華德很可能會見死不救。


    那晚與其說他是為了讓夏亞恢複理智,不如說是為了救阿拉貝爾。


    但現在當一切明了了,霍華德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傲慢地戴著有色眼鏡在看待他人。


    “謝謝。”最後霍華德對這個大個子表達了感謝,然後說:“還有,我很抱歉,此前一直誤解了你。”


    “你和阿拉貝爾告別了嗎?”夏亞說倒沒有在意霍華德的道歉,“你這樣不辭而別她會難過的,而且如果你邀請她,她會和你一起走。”


    霍華德搖頭:“沒有。”


    帶阿拉貝爾離開這裏他不是做不到,但自己沒有理由非要帶阿拉貝爾走的理由,要是自己和誰玩得好就帶誰走,保不齊到最後帶走的人都可以湊一隻艦隊了,人家王路飛也不是見一個拐一個的。


    雖然很殘酷,但阿拉貝爾並沒有絕對的必要性,她隻能算是個低級戰力,甚至夏亞都隻能算是低級戰力,在中巢這種最大規模的衝突可能隻是幫派火並的副本裏阿拉貝爾的戰力勉強能算個大爹。


    但是宇宙中不乏阿斯塔特甚至半神更或者真神難度級別的副本,在這些副本裏,不管是阿拉貝爾還是夏亞處境都會和他一樣。


    比如那個從三百年後穿越回來的阿斯塔特飛船副本,阿拉貝爾在裏麵就是個炮灰。


    又比如說色孽的考驗,自己因為沒有靈魂魔抗拉滿在有高額免傷的情況下都過的如此艱難,更別提阿拉貝爾,況且阿拉貝爾更有可能在看見芙蕾雅的第一眼就被腐化扭曲了。


    阿拉貝爾就像是霍華德在巢都這個低難度副本裏抽到的一張白卡藍卡,在低級副本裏白卡勉強算好用,但你要去打世界boss,起碼也得湊套全金陣容才是。


    雖說在戰錘世界凡人有機會升級變強,白卡也有強化進化的可能。


    但霍華德不確定自己未來能不能收集到那麽多資源,而且從理智來講,培養和進化白卡真不如直接練初始金或者初始彩。


    如果阿拉貝爾有個禁軍或者寂靜修女級別的戰力霍華德還真有可能會邀請她一起走,但是很遺憾她沒有。


    並且帶阿拉貝爾走對阿拉貝爾也不好,自己去火星和泰拉的路上指不定要遇到多少危險,自己有色孽兜底,但色孽未必會保護他的夥伴,霍華德粗略估算了一下帶阿拉貝爾一起走之後阿拉貝爾可能的生存率,結果很悲觀。


    在這種情況下霍華德總是理智地可怕,也正是因為這份理智,當初他差點說出不該說的話時,才能強行讓自己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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