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德的講話結束,卻無人接話,靈族依舊在思考霍華德依舊說出的話語,修女同樣如此。霍華德知道這兩位需要一些時間來理解他剛剛說出的信息,所以也不急,而是自顧自吹起了口哨。


    他吹的曲目是《master mirror》,是他過去玩過的一版電子遊戲中一個配樂,當初他為了裝逼特意練過口哨版本的。


    現在的霍華德感覺自己牛逼到了極點。


    但接下來修女的一個問題就把霍華德打回了原型。


    “但是,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呢?”修女問。


    很理所應當的一個問題,但是這個問題卻像一根小刺那樣紮在了霍華德不斷膨脹的內心上,內部的空氣緩緩從破口溢出,溢出,霍華德原先在膨脹的內心最終整個癟了下去。


    修女見霍華德沒有立刻回答,以為霍華德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這次,她並沒有追問。


    但霍華德並沒有注意到修女的改變,他眨巴著眼睛。


    對啊,我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我是從書上看來的……從書上……書上……


    霍華德吹口哨的聲音逐漸蔫了。


    玩犢子呢!


    霍華德懊惱地一拍腦門,因為經過修女這麽一問,他發現自己剛剛講的那一大堆言論全是他從他過去看過的各類書籍中總結而來的,並且這些書籍也不全是嚴謹的著作,其中還包含了許多通俗文藝作品。


    畢竟現實中也不可能有人真的對命運進行什麽實驗。


    也就是說,他在用小說漫畫電影中的套路對一個種族的命運指指點點。


    “那個那個……梅小姐……”意識到問題的霍華德試圖往回找補,但梅還是處於思考之中,於是霍華德隻能加大了繼續喊道:“姐姐!阿姨!姑奶奶!”


    梅不理解這個人類為何態度突然轉變地如此之快,所以表情略微有些疑惑。


    “我我我……我剛剛講的那一大通都是瞎說的啊,你你……你別當真啊!”


    “大祭司也曾對我有過同樣的教誨,當時我向她請教我們該如麵對這一切,她說了和您類似的話。她說命運是魔鬼的賭桌,當你試圖窺視命運時就加入了魔鬼的賭局,而魔鬼永遠不會輸,所以最好的麵對方法就是遠離這場遊戲。”


    聽到這個回答霍華德反而鬆了口氣,看來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他講的那個國王的故事在現實中有一類專門的詞語來形容,即希臘式悲劇,命運的自我實現。


    不過說是希臘式悲劇,但這種類型的故事並非某個城邦獨有,現實中各個文明圈子中都獨立誕生過具有類似要素的故事,也就是說,對於一個文明而言,誕生這樣的故事或者理論並非什麽難事。


    而靈族在設定中曆史要遠比現實的世界更加漫長、文化也更加耀眼,沒理由現實的世界裏能創作出這類故事而戰錘宇宙中不能,這個宇宙又不是那種穿越過來吟兩首古詩詞就能震撼全場或者憑借現代理論隨隨便便就能辯經把大儒辯倒的文盲宇宙。


    “大祭司?據我所知死神軍的大祭司隻有一位。”不過在鬆了口氣之後霍華德又回想起了梅剛才那番話中出現的一個不得了的存在。


    “您認識她?”梅也有點驚奇。


    “不認識,隻是對她的事跡略有耳聞……如果你們沒有選出一個新的大祭司的話,那我們說的大祭司應該是同一位。”霍華德回答。


    他屬實沒想到這個豆芽居然能和死神軍的大祭司扯上關係,死神軍大祭司伊弗蕾妮是死神軍的領袖,目前也是帝國的盟友,和帝國的攝政王基利曼簽訂過書麵的盟約。


    而基利曼的身份除了是帝國攝政之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人類之主帝皇的子嗣,霍華德之所以那麽執著地要去泰拉,目的就是和人類之主見上一麵。


    “嗬……嗬嗬……”想明白了這層關係霍華德自顧自地幹笑了起來,雖說死神軍算是靈族的精銳數量比較稀少,但也不是每個成員都能和大祭司搭上話的,按照霍華德原先的預想,梅的哥哥也就是那個叫查蘭迪的先知認識伊弗蕾妮還差不多,隻不過霍華德始終無法信任那個先知,所以才一直沒提這檔子事。


    結果沒想到到頭來卻是這樣子。


    “命運,很神奇吧。”發現梅和歌莉婭都在看著自己之後霍華德收起了笑,沒頭沒尾地解釋了兩句。


    “不過你們大祭司雖然指出了這一點,但你們的族人似乎還是前赴後繼地撲到賭桌上啊。”霍華德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賭桌上的籌碼太誘人了。”梅隻是做出了一個中性的解釋,沒有讚揚或者批評那些進入賭局的族人。


    霍華德吹了一聲口哨,同樣沒有做出任何評價。


    “我們來到這個星球是為了找尋一件關乎我族命運的物品,但我們並不清楚它以何種方式存在,它可能是一塊碎片,可能是一段咒語,也有可能是某個擁有生命的活物。”梅終於開始分享她掌握的情報了,霍華德和修女都下意識地坐正了認真的聽著,“那個東西自遙遠的過去就存在於這個星球深處,被遺忘,被封印,直到最近我們才發現它的存在。”


    “我們得到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得到這個東西,最壞的結果也是將它毀掉,絕不能讓它落入異族之手。”梅的目光在火焰的照耀下閃閃發亮,說到這她看向了霍華德:“但是霍華德先生,您完全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我們本來不想參與你們和奧克的戰爭,但是您用了一些過激的手段讓我們也卷入了這場紛爭。”


    “過獎過獎。”霍華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但當時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不把你們逼出來我們就要死了,而且們說你們也不確定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也許那個“東西”就是我也說不定啊。”


    “而且出不出來終究還是你們自己決定的吧。”霍華德說,“如果你們真的不看重我,那大可以讓我死了,所以,請不要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不過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你們救我的這個行為一定是值得的。”


    因為我要是死了芙蕾雅甚至色孽就要出來了,這些惡魔可是對你們靈族特攻,到時候別管你們有什麽計劃,就算伊弗蕾妮親自到場也是白搭。


    “我們不會拋棄您,當您的血流出來之後我們就必然會保證您的安全,隻是……”說到這梅看了一眼歌莉婭,“隻是在那個時候,歌莉婭小姐和其他人類的安全並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梅沒有告訴霍華德的是,在他朝著自己腦袋開槍之前,靈族的狙擊手已經在暗處將準星對準了他。原先靈族的計劃是發射特殊的子彈讓這個人類進入假死狀態,而根據當時的戰況,一個人類的屍體對於整個人類軍隊來說都是累贅,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類的“屍體”會被拋棄,那麽接下來,靈族部隊中最精銳的刺客、潛行大師會悄無聲息地潛入混亂的戰場,回收這個血液中流淌著伊莎神力的無魂者。


    但是這個人類提前朝自己腦袋射出的一發激光讓這個計劃成為了泡影,即便伊莎神力再強,靈族也不敢賭這個人類能從失去了一半大腦的嚴重傷勢中恢複過來,於是才有了後續的事情。


    所以一開始和霍華德接觸之後,梅的尊重和些許的畏懼是真的,因為隻有參與了全部過程的人才會知道這個人類那看似是發瘋的行為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邏輯。


    哦——


    梅的回答也讓霍華德很容易地把靈族之前的計劃反推了個七七八八,那麽這樣看來他或許該早點朝自己腦袋開槍的,因為越早開槍靈族就越早出來,人類這邊就能少死幾個人。


    聽著這些的歌莉婭麵無表情,也許是她表情管理到位,也有可能是因為她聽不懂梅和霍華德話中的話所以處於懵逼的狀態。


    “也許您的確是我們在尋找的人,但也有可能不是,這個星球的我們還未完全探索,所以對於一切可能的東西我們都必須去爭取,同時保持懷疑。”梅說,接著她又對著修女說,“歌莉婭小姐,我們一開始的確沒有想過要和你們合作,但是當我們後來選擇和你們合作的時候也是真誠的,希望我們之間不要再有不必要的仇恨和誤會,我們的一切行為都是出於我們的利益。”


    “我們?你口中的“我們”包不包括人類?”霍華德雖然不是很在乎這些具體的定義,不過他猜測修女很在乎,所以就替修女問了。


    “我們全部,靈族與人類,方舟與帝國,請你們相信我,這是最好的方法。”梅堅定地回答。


    “好的,但是關於你說的這些,我有兩個問題想請教。”霍華德說。


    梅:“請說。”


    霍華德:“第一,按照你的說法,你們要找的那個東西已經在這裏存在了很久了,隻是一直以來你們都沒發現,那你們為什麽又在這個關鍵的節點上突然發現它了呢?第二,既然這個東西關乎你們種族的命運,那你們的大祭司為什麽不親自出馬?”


    梅沉默了許久,最後隻是搖了搖頭:“很抱歉,這兩個問題都不能告訴您。”


    “那我沒問題了。”霍華德坐正了同時往後挪了挪,意思是我退出這場談話了接下來看你們表演。


    梅說完了她的情報,但修女還是默不作聲,本來霍華德就不指望從這個癲婆手上得到什麽有用的訊息,所以對於修女的沉默霍華德想當然地以為她是沒有情報可以交換,於是霍華德也沒有強迫她,他站了起來拍拍屁股,然後說:“女士們!的時間寶貴,如果沒什麽可說的話我們該行動起來了。”


    “我……”不過在霍華德起身動員之後,修女終於說話了,“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好像也想起了一些不太對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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