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的路途雖然依然艱難不適充滿著毒氣,但是至少沒有再像諸如“貓貓襲擊”一類的事情發生了。


    在把自己的胃給扯斷了之後,那隻“貓貓”終於逐漸失去了生命。


    奴工中有人用一塊破爛的皮革把貓貓的屍體包裹了起來,而不是像最開始那樣倒提著。


    因為開始那樣提著的目的純粹是為了向霍華德這些“外賓”展示飛船內的特色物種,而在倒著提起來的過程中,這隻怪獸在不斷地往下滴血。


    對於這些奴工來說,每滴血液都是難得的營養。


    因此在隊伍繼續前進時,有一些奴工故意落在了隊伍後麵,然後趁著納西莫夫不注意脫離的隊伍,回去舔食地上的血滴。


    對於手下的這點小心思納西莫夫心知肚明,甚至她還命令了之前站在她身邊護衛的被她叫做“另一個誰”的奴工回去暗中看著那些離隊的奴工,以防止這些家夥走散了被其它“貓貓”叼走。


    而作為獎勵,納西莫夫向另一個誰許諾了一隻貓貓耳朵。


    從進入這片區域到離開這片區域總共花費了接近半個小時,這片彌漫著毒氣潛藏著危險生物的地區同時也是納西莫夫所在的奴工氏族的護城河以及垃圾處理站。


    雖然大部分死去的成員的屍體會再度進入物質循環,但是還有少數罹患重病或者被認為遭受了詛咒的族人的屍體不會作為營養回收。


    於是這些屍體就會扔進這個毒氣坑裏,喂養納西莫夫口中的“貓貓”。


    這個毒氣坑的盡頭是一個天井,在天井之下的牆壁上有人釘入了粗大的鋼筋,以此作為簡易的樓梯。


    茉莉和梅第一個爬上去,然後是霍華德,最後輪到修女。


    但是在修女爬出天井時卻遇到了一些麻煩:


    她身穿的動力甲太大了,本來她一個人從天井裏鑽出去都有些勉強,更不用說她此時肩上還扛著一個納西莫夫。


    於是霍華德對著納西莫夫伸出手,本意是暫時由他扛著這個丫頭好讓修女爬上來,但是修女拒絕了這個提議。


    隻見她再次捉住了納西莫夫的腰,然後,把她往天上一扔,扔出了天井。


    隨後動力裝甲的腿部發力,修女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攀爬釘在牆上的釘子,而是直接一躍跳出了高五六米的天井。


    落地之後,修女伸出手,穩穩當當地接住了納西莫夫。


    “哇哇哇哇哇哇哦——”這個小姑娘並沒有被修女的舉動嚇到,反而非常興奮:


    “這太酷了!你是怎麽做到的?能不能再來一次?!”


    修女沒有理她,重新把她扛回了肩膀上。


    此刻它們到達的地方是深紅之劍號的一個空腔,就位於戰艦腹部。


    “我媽媽說最開始這裏沒有這麽大。”納西莫夫說:“但是在很久很久之前,這艘船中了一發炮彈,於是船體各種變形啊坍塌啊,這裏就被扯出來了這麽大一塊空間,而後麵損傷部分被修好時這裏也沒人管更沒人在意。”


    “我們當初搬來這裏時這裏可是堆滿了垃圾和廢料,我們用了三四年才清理出來呢!”


    即使納西莫夫不說霍華德也能察覺到這裏的不對勁,因為這個空腔過於的不規則了,不止是腳下的鐵皮坑坑窪窪,穹頂之上鋼架和管道也都破裂變形,許多地方都額外焊接了鋼梁進行加固。


    進入這片空間後,納西莫夫摘了防毒麵具,霍華德也摘了防毒麵具,隨後就聞到了一股惡臭。


    碳基生物進行生命活動時會產生大量含氮的廢物,這些廢物堆積起來發酵之後會產生一種濃烈的讓人作嘔的味道。


    霍華德確信自己聞到的就是這種味道,強烈的氣味熏得他眼睛都辣了。


    這裏的氣味雖然比起先前的綠色毒氣要好上不少,但也遠非常人所能承受,同樣得益於生命女神的加護,他才不至於直接被熏暈過去。


    明白了這點霍華德一把按住了同樣想摘掉防毒麵具的茉莉的手,然後嚴肅地對她搖了搖頭。


    於是茉莉才摘了一半的麵具又戴了回去。


    而納西莫夫則被霍華德的樣子逗得咯咯直笑。


    然後她衝著裏麵大喊:


    “嘿!有客人來了!收拾收拾別擋道!耽誤了要事有你們好受的。”


    但是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而納西莫夫也不惱,對於這種情況她可能已經習以為常了。


    “走吧!族母就在前麵。”納西莫夫說。


    此前霍華德從未想過這麽多人能長久的生活在這種環境中。


    此時這個空間裏麵擠滿了超出霍華德想象的人,如果這些人能夠被科學的管理,比如說給他們分配多層的床位和衛生間,這裏的人口密度也無非就是一個擠一點的宿舍。


    但是資源的緊缺注定了這隻能是個幻想。


    霍華德倒是看到幾個搖搖晃晃用破爛拚出來的床鋪,但那隻是少數。


    更多的人則是直接躺在地上,手疊著手腳疊著腳,一層堆著一層,無論男女,身上都隻有腰間掛著一條破布遮擋著私處。


    下方的人受到壓迫而窒息死亡根本無人在意,人死了也無非變成口糧最後重新回歸這個家庭之中,死者在被收走前還能當一會靠墊。


    還有一些人則另辟蹊徑的把自己掛在了牆上,他們用繩子和釘子做了一個簡易的支撐點然後把自己裝在裏麵,這樣才能稍微遠離地麵的髒汙。


    霍華德從這些人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們沒有希望,沒有情緒,骨瘦如柴。


    許多人仰麵躺在地上,兩隻手搭在胸口,雙眼眯成一條縫,幹裂發白的嘴皮微張,若不是他們薄薄的肚皮還在微微起伏,霍華德甚至都會以為他們是一具屍體。


    在飛船還能開動的時候,他們作為奴工就已經是飛船的最底層,等到他們連同飛船一起被放棄後,他們就變成了老鼠,變成了螞蟻,唯獨不再是人。


    “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納西莫夫說:“族母、受傷和生病的虛弱的人,還有寶寶都會被送來這裏,強壯的人平時都在外麵工作,現在嘛……”


    說到這裏納西莫夫不說了。


    現在那些強壯的人正在為了爭取權力而在飛船之上戰鬥。


    拜見族母的路並不輕鬆,領頭的奴工在前麵開路,他們踢走或者搬走那些躺在必經之路上的人,畢竟如果他們不動手,穿著動力甲的修女可能一個不注意就會把他們踩死。


    而越往中心,人員就越少,終於那些奴工可以不用開路而以正常速度前進了。


    很快他們就帶著霍華德來到了這個空腔的中心。


    這裏是這片空腔的最高點,無數的建築廢料和垃圾人為製造出了一片高地,然後他們又搜集到了盡可能多的碎片和爛革鋪在上麵,盡量使之柔軟,不過在長期的使用中這些布料皮革也變得肮髒油膩,說不清和底下的垃圾那個更惡心。


    如果說族母是奴工的王,那這個地方稱之為垃圾王座也未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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