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沉領。”


    “這是你父親的信。”


    “你現在可以帶著你的人滾了。”


    “剩下的事情,便由我來接手。”


    那個全身隱藏在鬥篷下的老者,忽然從身上掏出一個信盒。


    用幹枯的手甩給馬沉領。


    同時示意馬沉領可以滾蛋。


    這些人強烈屍臭味,讓他連忙後退。


    給他們讓開道路。


    馬沉領則是仔細檢查一遍信盒上的馬家烙印後。


    才打開手中信盒。


    信封上的信息不長。


    “兒子。”


    “這是死亡係的大魔導師,程嵇。”


    “他將完成對皇帝,對雷鳴帝國的最後一擊。”


    “就如我曾對他期許的那樣。”


    “把程嵇需要的二十萬人口,以及整個雷鳴北境區。”


    “都留給他建立那所謂的亡靈帝國。”


    “而我們獲得的回報是,連皇帝勢力在內的其他大貴族。”


    “全部葬身於此地。”


    “屆時,塵埃帝國會出現大量的權力真空期。”


    “而我們馬家將收獲最大的那一份利益!”


    馬沉領看完,沒有幾秒。


    手中的信件便化作飛灰。


    他霍然看向南方斯卡要塞所在的那片盆地。


    戰爭數月。


    兩個帝國已經在這片區域,先後投入了近一百萬的兵力。


    大量的屍體散落四處。


    死亡係大魔導師出現在這裏。


    這些精銳戰士的屍體全部被拉起來的話。


    一股寒氣從他尾椎骨蔓延到大腦。


    這個亡靈帝國一旦建立,明顯不會止步於此。


    自己父親真的有考慮過後麵的事情。


    還是父親篤定有其他手段來製衡這個程嵇。


    未來所有活人的巨大威脅。


    “公子。”


    “我們要怎麽做?”


    這時,暴風傭兵團的新副團長忽然出聲。


    馬沉領喉結咕嚕一聲。


    他不太敢直視程嵇。


    程嵇此時站在一字長蛇人流隊伍的正前方。


    雙手將長長法杖插在地麵。


    整個身形半跪在地。


    額頭抵住法杖頂端。


    最終低聲呢喃起來。


    而他身邊的那些人,也是如此。


    那些帶來的流民和地痞們,依然還是先前坐著的樣子。


    正在等待隊伍的下一步命令。


    隻是視線好奇看向那個一身黑鬥篷的老頭。


    不知道對方嘀嘀咕咕地打算幹什麽。


    “這個事情。”


    “已經不歸我們管了。”


    馬沉領搖搖頭。


    他才一個七階貴族騎士。


    根本就不可能插手一位大魔導師的事情。


    忽然,程嵇身上開始綻放強烈的黑氣。


    黑氣猛地紮入大地。


    並迅速沿著地上坐著的二十萬人流,迅速擴張籠罩。


    很快那些坐著的人,就被黑氣從四麵八方侵蝕。


    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讓原本在兩邊看守的暴風傭兵紛紛後撤。


    生怕那恐怖的黑氣蔓延到自己身上。


    黑氣很有分寸。


    隻是沿著二十萬人流,一路傳導。


    隨著第一個活人咽氣。


    第二個,第三個。


    一直有人接連倒下。


    但很快。


    倒下的人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們雙眼再無眼瞳。


    隻剩下慘白的眼仁。


    身軀佝僂地站著。


    視線空洞地看向麵前那個老者。


    而馬沉領則是被如此驚悚的一幕。


    嚇得連連後退。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證死亡係魔法師的手段。


    二十萬人啊。


    足足二十萬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奪取了生命。


    馬沉領也會忍不住想到自己遇到這詭異的手段。


    應該怎麽應對。


    “馬公子。”


    “怎麽,還不願離開?”


    “難道你們也想加入我的隊伍?”


    程嵇這時已經從地上起身。


    手裏拄著雙手法杖。


    一步步走向馬沉領。


    在如此近距離下。


    馬沉領終於看到老者的麵容。


    那是顯露出半邊骨骸的猙獰臉。


    “走!”


    “我們馬上就走!”


    “所有人跟我撤!”


    馬沉領顫顫巍巍。


    連滾帶爬地跑向自己的馬上。


    招呼自己的暴風傭兵團。


    一路沿著來時的路跑去。


    程嵇看著離去的馬沉領。


    視線久久不語。


    ……


    天亮,斯卡關隘外圍三公裏處。


    雷鳴的軍陣開始從營帳中蜂擁而出。


    一點點地組成數十個嚴密的軍陣。


    何魯斯單人單騎,開始巡閱兵自己的部隊。


    “陛下萬歲!”


    “帝國萬歲!”


    “……”


    恢弘的呐喊生生不息。


    每一下都給所有檢閱的人,帶來極大的震撼。


    僅八萬多人,便已經帶來如此浩大的聲勢。


    何魯斯一路沿著軍陣逛了一圈。


    單手不住向天揮舞。


    這讓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回到自己那最年富力強的時刻。


    回到自己還沒有敗於葉舟辛的那天。


    在這片巨大軍陣右側一角。


    五萬數目的士兵,卻顯得格格不入。


    他們軍容同樣嚴整。


    裝備齊全。


    但始終一聲不吭。


    沉默注視一邊耀武揚威的雷鳴軍團。


    何魯斯看了眼紅粒的軍隊。


    紅粒帝國幸好與他們雷鳴帝國並不接壤。


    不然這樣的軍隊。


    其實不遜色於西邊人類帝國的任何一支軍隊。


    “必勝!必勝!”


    何魯斯高聲呐喊。


    同時調轉馬頭,縱馬奔騰。


    讓自己背後的大紅色披肩隨風飛揚。


    “必勝!”


    “必勝!”


    “……”


    雷鳴皇帝親自帶頭。


    再度引起山呼海嘯般的呐喊。


    很快,何魯斯繞行一圈。


    最後回到甄行身邊。


    整個過程,甄行始終不發一言。


    他明白。


    這次戰前閱兵。


    針對的不僅是塵埃的小皇帝。


    同時也是在針對他。


    雷鳴帝國在示威。


    向所有對雷鳴帝國有企圖的人示威。


    雷鳴帝國盡管經曆了二十年的傷痛。


    依然還是一個強大的帝國。


    任何膽敢覬覦它的人,都將付出代價。


    “甄侯爵,為什麽不一起感受一下?”


    何魯斯人未至。


    但話已到。


    甄行沒有回答。


    隻是微笑一聲。


    但視線已經轉向不遠處的斯卡關隘。


    兩側如刀切豎壁的山岩,一路向外拓展。


    這麵天然堅壁上,唯一的崩口。


    卻建起了一個超級宏偉的關隘。


    斯卡關隘。


    在關隘的正前方。


    塵埃的軍隊也正在營帳中不斷湧出。


    開始在關隘前擺起了陣勢。


    四萬多的塵埃士兵,也同樣軍容嚴整。


    比起他們兩個帝國的軍陣,也不遑多讓。


    “塵埃的小皇帝,也不如傳言那般不堪。”


    “至少。”


    “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時候。”


    “從沒有踏出這個關隘一步。”


    甄行緩緩說道。


    對塵埃帝國來說。


    斯卡關隘還在手裏的一天。


    雷鳴帝國的大軍就不可能北上。


    什麽高階魔法師,強力近戰,就算能少批量翻越。


    也不過是無用功。


    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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