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心裏還有一個疑問?”


    “李滿月是誰?為何要你來扮演她?隨便找一個其他女官來扮演不成麽?”


    寧玉真望著孟冰雁,笑眯眯說道。


    孟冰雁抿抿嘴,點了點頭。


    “我記得……”


    寧玉真微仰著頭,視線投往一側的房梁,貌似在尋思什麽,過了一陣,方才說道。


    “你來上官家有半年時間,有段時間,作為最親近的人貼身陪伴小姐,不過,這段時間不長,很快,你就離開了上官家,不得允許不可靠近小姐,你知道原因麽?”


    孟冰雁搖了搖頭。


    “玄陰體,天生陰靈根!”


    “這就是你得以成為小姐隨身侍女的原因,同時,也是你不得不離開,由李滿月頂替的緣由!”


    寧玉真收回視線,繼續望向孟冰雁。


    “李滿月和你一樣,都是玄陰體,天生的陰靈根,但是,她和你不同,她不曾修煉過,而你修煉了孟家的家傳功法,極其陽罡的八方風雷匯中州……”


    “這門功法契合陽罡或者雷屬性之體,和玄陰體完全就是南轅北轍,一般說來,強行修煉,非死即殘!”


    “然而,你卻活了下來,外表無損,這也是負責調查的人在收了孟家的賄賂後,忽略了這點,把你招來上官家的原因……原本以為你對小姐會有幫助,但是……”


    寧玉真搖了搖頭。


    之後,沉吟著,半晌方說話。


    “小雁兒,你知道的,我家小姐是一體雙魂,大小姐天資聰穎,不管學什麽都宛若神授,二小姐則有一顆清澈透明心,不過,因為大小姐的緣故,二小姐患有失魂症!”


    “若是時常留在玄陰體身邊,經由我做法,小姐經常被玄陰之氣侵染,失魂症也就不會惡化!”


    “你的玄陰體已經受損,效果不明顯,當李滿月出現後,她也就取代了你!”


    “她們相處了幾年,情同姐妹,二小姐的狀態也越來越好,除了記憶力稍差之外,基本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然後……”


    寧玉真再次歎了歎氣。


    半晌,沒有出聲。


    冷香殿。


    顧夕朝不再煩躁。


    這點耐心他還是有的。


    “寶寶……”


    蘭貴人這個女子很不識趣。


    這時候,居然來騷擾偉大的天魔大人,伸出手指頭在他臉上左戳一下,右戳一下,一邊還咯咯地笑著。


    顧夕朝瞥了她一眼。


    這位女子,你可知本座一根指頭就能把你碾壓成粉?


    可惜,蘭貴人沒有聽到他的心聲,反而變本加厲,兩隻手都來了,揉著他的臉蛋。


    哎!


    顧夕朝在心裏歎了口氣。


    算了,毀滅吧,隨她吧……


    他生無可戀,閉上眼睛。


    寒光殿。


    寧玉真再次出聲。


    “前年,上官家每年一度的祭祀,天人有投影分身降臨,選中了二小姐,四大門閥,洛家和司馬家沒人中選,隻有蕭家的蕭娉兒和二小姐被選中,得以成為能夠飛天的天女候選者……”


    “去年,她們也就入住了四神宮。”


    “二小姐被封為梅妃,蕭娉兒是令妃,表麵上是陛下的貴妃,實際上……”


    宜妃呢?


    為什麽會被打入冷宮?


    為什麽在冷宮產子,無人問津?


    吳大富區區一個閹人,冷宮總管而已,竟然敢暗示小桂子動手殺掉皇子?


    事情若是泄露,就算由小桂子背鍋,他同樣難逃一死。


    他為什麽敢這麽做?


    以前,顧夕朝以為是宜妃得罪了某個貴妃,或者皇後什麽的,皇帝陛下閉關了,沒人庇佑,對方狼子野心,這才下令吳大富做出這樣的事情。


    現在看來,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就算有人喪心病狂,也不至於如此明目張膽。


    無聲無息弄死一個嬰兒的手段多得很,蘭貴人的親生兒子多半便是這樣,死得悄無聲息。


    所以,完全沒必要硬來。


    為什麽?


    顧夕朝的疑問震耳欲聾。


    可惜,寧玉真並未聽到。


    “小姐進宮,滿月自然也跟隨在小姐身邊,同樣進入了雲華宮,那時候,她是小姐的貼身女官,有著司正的職務,和我們崔華芝崔司正一個級別……”


    說到這裏,寧玉真扭頭對一側沉默著的崔華芝笑了笑。


    崔華芝微微傾身,點了點頭,回之一笑。


    “二小姐和滿月都是內心善良不諳世事的少女,在上官家被保護得很好的緣故,她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期待,對她們來說,這個世界是五彩繽紛的,不存在黑暗……”


    說到這裏,寧玉真低下頭,又沉默了。


    “寶寶,別皺眉,會未老先衰的!”


    冷香殿,蘭貴人心疼地揉著顧夕朝眉心。


    顧夕朝無奈,偏頭朝她咧開嘴,咯咯地笑了兩聲,又扭過頭去,閉上眼睛。


    “總之,後來發生了一點事!”


    “李滿月被皇上看中,寵幸了她,懷了龍子,被冊封為宜妃……”


    “二小姐出了點事,昏迷了一陣,醒來之後,失魂症越發嚴重了……”


    “後來,陛下閉關,宜妃被打入冷宮,這幾件事接踵而來的時候,二小姐又陷入了沉睡,大小姐偶爾出現,卻也支持不了多久,很短的時間就要離開……”


    “所以……”


    寧玉真歎了歎氣,苦笑了一聲。


    “究竟發生了什麽,我等也有各種打聽,然而,以雲華宮的能耐,哪怕動用全部力量,依舊沒法打探到真相,不得不向家裏求援,稟報給家主和武聖大人之後……”


    沉默片刻,寧玉真說道。


    “上麵讓我們放手!”


    房間內,大家沉默無語,隻有呼吸聲回蕩,氣氛有些沉悶,也略顯凝重。


    “後來,我們隻能采用幻夢法,讓二小姐忘記了李滿月,忘記了讓她昏迷的事情,直到她遇見了你,同為玄陰體的你氣息和李滿月幾乎一般無二!”


    “於是,她錯認你是李滿月!”


    “後來,知曉你不是,潛藏的記憶畫麵湧了上來,一時間難以接受,也就昏迷過去!”


    “幻夢法已經沒用了!”


    寧玉真苦笑著搖頭。


    “所以,我們需要你!”


    她盯著孟冰雁,繼續說道。


    “那……我能做什麽?”


    孟冰雁鼓起勇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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