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上至弱靈,下至極地。”蘇輕語這時又不合時宜的跑了出來打趣道。


    林池魚卻笑了道:“至少她和老古頭都算我的師尊,同時就算不為了他們,隻是為了證心的話,我也終究會去做的。”


    蘇輕語好像卻對他手中兩本書很感興趣,隻是喃喃道:“隨你吧,不過你對那師傅姐姐執念還真重,我看不是因為青樓好友的執念吧,說不定你們倆可以成就一段佳話,況且,她長的很好看喲。”


    林池魚卻隨意回了回道:“我救她隻因為我想修補道心,雖然對朋友確實放心不下,像是一段很久很久的意難平,仿佛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又像是一段噩夢,縈繞在我的心頭,甚至說可以是我排得上前三的心魔,但終究隻是回憶,我還是那樣無能為力,可能師傅姐姐說我亂了心也確實沒錯,因為我再也不想看到身邊某個人失去,不光是生命,更是他們的尊嚴,所以我才會這樣斬釘截鐵的走下去,哪怕墜入魔道、萬劫不複也在所不惜,隻是他們在我眼裏都很重要,所以我才不想失去他們,既然我的修為可以換他們可以好好活下去,不會離開我身邊的話,這就是我修煉的意義吧,哪怕修為會暴跌,哪怕最後結果是我的生命,可能他會很惋惜,但比殺人更可怕的,就是摧毀他們的心靈。


    這是我所無法忍受的,殺人很容易,這一點我非常清楚,隻是一揮劍,一個普通的凡人就會應聲死去,但至少他還享有他應有的尊嚴,不會那麽意難平,也不會那麽難堪,不會因為某一個東西的真正失去而懷念人世間。


    但最可怕的就是如同幽憐,一輩子活在悔恨中,卻一直都難以死掉,或許死亡來說,對他們才是一種解脫,因為他們的心已經死了,如果師傅姐姐真的委曲求全,這才是讓我特別意難平的,所以我才選擇去救她,我想讓她好好的活著,心死大於身死,這種事我很少做過,但心死的每一個人,都漫無目的、活著更像是一種懲罰,朋友的一輩子更像是一種懲罰,她的記憶永遠停留在宗門被摧毀、全宗都被那樣的最後一刻。


    等我再救出她時,她卻求我殺了她,我問她為什麽,她說如果繼續活著,更像是一種罪罰,這種記憶漫無止境,更像是隨時都會上漲的潮汐,每時每刻都在侵蝕著她,可能有一天真的會吞噬她。


    我不想讓師傅姐姐這樣,也不想讓身邊的人這樣,師傅姐姐真的很任性,但她是一個非常堅強、非常遵守諾言的人,至少她從沒失言過,但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放棄了要守護的東西,隻是為了它成為別人的爐鼎的話,她心心念念的師祖和我,才會覺得真正的痛心。


    所以我才會這樣將生命當成一場豪賭,至少再不濟也是我失去生命,可能會很自私,但至少最後一刻,我能守護到她,而不是一輩子活在罪責之中,就像那片潮汐,永無止境,反反複複,至少,那一刻,我看不到了。”


    他有些欲言而止。


    長歎了一口氣兒,才繼而開口道:“但她卻教我活著,雖然在以前看來,這更是一種苟延殘喘,我真的不想失去她,失去她的心,所以我才會選擇當她的救贖,也當她人生的導向標,因為真的有了這些記憶,可能她真的能保住劍宗,一輩子活在陰陽閣的庇護下,但每次當她真正想起來這些記憶,她又會怎麽樣呢?


    所以她累了,就好好睡一覺吧,可能這是一篇簡短的承諾,可能在很多人看來,誠實守信,隻是一些小孩子才會做的事,可能她做的這些事,會有人稱之為逃避,但心魔真的比很多人想的都可怕很多,如果委曲求全就是她的劍道,不由分說隻想著用身體解決,最後淪落為自暴自棄,隻活在他人的掌控下。


    可能是因為不想看到她這樣,我才會一直奮力的追趕,承諾不是一些很幼稚的事,相反,它代表了兩個人熾熱的內心,因為活著很累,找不到很多的事情做,又會變得空虛、迷茫,但有了約定,就會找到人生的目標。


    雖然它到來的很遲,但她告訴了我平生不晚,隻要我還活著,這顆心就永遠不會停止跳動,既然有些事情改變不了結局,我也不用再這麽堅持,我活的意義隻是為了他們報仇,雖然此時此刻保護不了他們,甚至就這樣放開了雙手,讓他們去經曆這樣的事情。


    但既然現在我能做,還在所謂苟延殘喘的活著,但至少有一刻兒,我會將我的痛苦百倍奉還,不再這麽勇往直前,看著她在我麵前逝去,像秋天飄落的蝴蝶,其實之前的道義,和我現在的道本沒有什麽區別,可能是現在變得圓滑,不再幹那些做不到很愚蠢的事情。


    既然現在保護不了她,那我會再等一千年、一萬年,雖然這樣活的很痛苦,看著她在我手心逝去。


    逝的匆忙,散的迷茫。


    但沒有實力就勇往直前,這才是最愚蠢的,為了所謂的承諾,而打消了自己的道路,可以不負代價,因為那是我做的到。


    可目標太遠的話,那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吧,我會一直那樣拚命的飛,將她的心挽回。


    可能它無能修補,但至少,這就是承諾的意義吧。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我不喜歡逃避,隻是在我的路上,抱歉,我還是沒想通,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到,隻是不要太急功近利,她教會了我不要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哪怕是完成可笑的承諾。


    但我還是想堅定走在自己的道路上,雖然有時暫避鋒芒是很好,但是,那個人是你的話,我好像,便沒有了一直唯唯諾諾、苟延殘喘的理由了呢。”


    “是麽,這樣啊,自古逢秋悲寂寥,那麽林池魚,告訴我,道的含義。”蘇輕語突然認真問道。


    “大概就是身死大於心死,逃避雖然很好,師傅姐姐隻是讓我不要走上歪門邪道,不要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懂得變通和苟延殘喘,方可成就大道。


    但我卻很偏執,不能看著她心碎在眼前。


    兩條路無論怎麽選都有遺憾,但她說的確實沒錯,盲目的爭鬥隻是葬送自己和她的希望。”他思考了一番兒,才麵露微笑的說道。


    “所以呢?”蘇輕語問道。


    “隻要不破壞根基,他們失去我道心又會有損傷,自古忠孝兩難全,那就成為最強的人兒,斬碎這一切,不過遇到打不過的敵人嘛,雖然做不到的事情很遺憾,但至少我努力過了,能逃得走的話,那就一起逃走了,實在逃不掉的話,我會親手拿回她的心。”他忽如一夜春風來,好像默默釋然道。


    ‘但真要在我麵前消失的話,我還是會像以前那樣,拚盡所有,不留遺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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