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師傅姐姐一起漫步在廬州街頭。


    她今天例外的梳了一個垂桂髻,一隻好看的小小白花蝴蝶結掛於髻上,一襲長發如垂下的黑絲絨,像是畫師最後一筆落下的傑作,美不勝收。


    人生若隻如初見也莫過於此,反而是一股宛如八字的劉海更加襯托了佳人的清純與出塵,林池魚覺得錯過了她宛如何事悲風秋畫扇,如果真要來形容,譬如出淤泥而不染為蓮,內含苞而不殆為花,淩塵世而不俗,像是上天創造最為精致的藝術品,如同被深藏千年的青花瓷從窯燒裏綻放無人見過的異彩,天青色為她而渲染,無論是在飄逸的臨墨書畫,還是前朝悠久的曆史,她的美總一縷隨煙悠悠直上,與天共一色,與雲共一體,像是塵世中最稀缺的美好,仙心不忘凡塵事,遙遙身影倚落霞,山水與天天欲雨,猶如墨色與朝霞,像是破損的釉麵中最後一絲美好,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隻是看著身旁讓人心悸的臉,他覺得沒有人能不心動,仿佛那一點狹小的扁舟從墨色深處被隱去,雅的通透,仿若畫中的小雨落入明鏡,卻始終打不到她,斑駁的老城因為有了她而重放異彩,前方老掉的門鎖也因為佳人的笑意煥發新光,嘴角如一點彎彎明月,仿佛青花瓷正自顧自美麗,遺世千年,獨散秀麗。


    “魚兒,看什麽呢?”如梔子花開輕輕回眸,像是人生青春時最豔麗的一抹白月光,給殘破的人生點上朱砂,仿若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


    又好似下筆宛若驚鴻,不悔夢歸處,霜顏如春暖花開,冰山融化,一點帆影悠悠。碧雲合處是吳頭。幾片寒蘆三兩雁,人立清秋。柳外莫停舟。休問閑愁。


    “沒……沒什麽,隻是感覺有些懷念,想不到你今天竟然會打扮,下廬州。”他有些不知所措,臉色有一絲羞紅,萬年不改,不失粉黛的師傅姐姐竟然一襲白衣如水袖,欲舞天上雪,魂傾畫中仙。彎眉又起斂嬋娟,誰道九天玄女落人間。


    看著麵前小徒弟唯唯諾諾又不敢承認的樣子,她卻‘噗嗤’一笑,如二月的春風道:“好拉,我知道,為師總是那一抹劍袍,其實我第一次穿好看的衣服,是被季易天脅迫的,我討厭濃妝豔抹,許是不喜打扮,不想在常人麵前露出一抹花枝招展的樣子,因為我不喜歡被人看著,也不想當出頭鳥,平平淡淡,深居簡宮,挺好。”


    林池魚卻有些焦急的問道:“他沒對你做些什麽吧?”


    裴語涵抿了抿唇,好像有什麽心事憋在心頭,不過很快又如三月暖陽綻放笑意道:“既然難得出來玩一次,就不要再想這些事情了。”


    看著她欲言而止的樣子,仿佛一塊大石頭重重的落在心頭,他的眼裏是一串不可置信,等再次回過神來,他已經被一層一層腐爛的血肉包裹其中,見自己的幻境被破,長脖子鬼卻對他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微笑,看來它打算將兩個人活活勒死在這裏,小南宮早已死死的貼著他,淚眼朦朧,仿佛如一道絕堤瀑布,見林池魚終於清醒,她好像瞬間找到了主心骨,忍著渾身上下傳來的疼痛焦急道:“三月哥哥,你剛剛就像睡著了一樣,任我怎麽叫你都不為所動,宮兒身上的符篆早已經被用完了,哥哥,我們該怎麽辦,宮兒想活著,不過宮兒不怕,如果……”


    林池魚隻摸了摸懷中她的頭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發現我的,可能我們倆都是魂體,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讓我心中的那個人兒落入這樣的境遇,我和她從來沒有去過第二次廬州城,因為我們約定好試道大會結束後一起去新年的廬州看花火,一起去登高,一起策馬江湖,陰陽閣我不會放過,季易天他遲早會死,我最恨別人提他。”


    周圍的束縛越來越緊,他喚出三月劍瞬間砍出一條生路道:“你媽媽沒有教過你,不要隨意打斷別人說話嗎?”


    看著周圍血肉飛濺的樣子,長脖子鬼怒吼一聲,它賴以為傲的防禦竟然被眼前的少年傾刻瓦解,它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淩厲,嘴巴狠狠張開,露出裏麵滴落的血液和碎肉然後直直向少年衝去,然而少年這次卻沒有避開,隻是握緊了三月劍,隻是一邊向前衝,感受著長脖子鬼身上已經逐漸修複的傷勢他沒有遲疑,這裏的一切都不能用現實來解釋,隻是將小南宮重新抱在自己懷裏道:“抓緊了,這一劍,會很帥。”


    少年不做遲疑,一邊開口說道,一邊不留餘力向前方衝去,就在兩人正要相撞的時刻,少年突然一個滑鏟,將劍死死的握在手中,劍刃夾雜著朵朵血花化為一道細細的峽穀出現在長脖子鬼脖頸中,因為慣性的影響,長脖子鬼隻能哀嚎著撞向遠處的樹林,掀起一片震耳欲聾,緊接著就是上方小動物作鳥獸散。


    看著遠處被撞倒塌的一片樹木,長脖子鬼也隻是倒在地上直抽搐,但生命力卻依然頑強,這片天地好像在庇護著這隻鬼,竟然無時無刻在提供著生命力,林池魚神色凝重,但懷中的小南宮雙眸中好像都快散發出小星星道:“三月哥哥好帥,我也想做到這步田地。”


    “總有一天會的。”他草草應了一聲,此鬼絕非自己目前可比擬,雖然纏鬥輕鬆,但這隻鬼物明顯掌握了神通,就像它的脖子可以伸的老長,雖然攻擊方式單一,但如果它沒有輕敵,還有那片奇怪的秘境,自己若是被砸中一下,它的攻擊方式帶有炁,這種方式好像可以傷害到靈體,雖然不會怎麽樣,但自己絕對會不好受,因為魂體受到的疼痛是人體身上的10倍,更別說帶著小南宮這個拖油瓶,再加上那詭異的修複能力,他神色凝重,36計走為上。


    但長脖子鬼明顯不會放過他,它隻是邪笑著,再次宛如綿延的巨蛇,仿佛是吃定了林池魚和小南宮,因為鬼物是吸收陽氣才能變強,如果它真的砸下去,恐怕小南宮已經變成一灘肉泥,它口中隻是喃喃著:“女孩,血肉,吃!”


    下一秒宛如離弦的箭,雖然速度算不上多快,但也比渾身修為盡失的林池魚強上一籌,被追上也隻是時間問題,就像貓抓耗子,總是玩夠了才會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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