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祈月抿了抿淡粉的朱唇。


    她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人族的未來,自己作為聖女要被強行嫁予一個叫‘秋鼎’的男子,盡管兩人並沒有感情基礎,但自己也絲毫沒有想選擇的權利,她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段情感,隻能柔柔地斂起一張薄薄的胭脂紙,然後兩唇收斂輕輕往上一抹。


    等再度看向鏡子,本來淡粉色的朱唇,和淡抹的佳人已經換了一副儀表堂堂,雖然濃妝隻是為她的顏值錦上添花,仿佛濃妝素裹隻是為她換了一種風格,她本身早已傾國傾城,宛如溟川如西子,傾城黛色總相宜。


    她輕輕畫了一個紅色的眼影,如翱翔於九天的鳳凰,一舞浴火美奐,她並沒有刻意上了玉粉,因為肌膚雪的白皙,像是極北之地最封印的冰繭,仿佛玉粉隻會掩蓋佳人的冰清玉潔,但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出黛筆,雖然這會將自己的容顏重新掩蓋於雪層之下,她隻是細細勾勒黛眉然後被封於極地之中,因為作為人族的‘聖女’,作為人民的信仰,更何況自己隻是一介普通女子,就像那些普通民女一樣,相比她們沒有接受過教育,自己已經足夠幸運,至少在很多小事上,自己都有自主選擇的機會,而不是偏執的被喜歡上一個隻聽過名諱,且從來不認識的男子。


    “小姐……”侍女頓了頓。


    然後重新開口道:“聖女大人,聖子已經等候多時,還請您披上鳳冠霞帔,早日訂親,聖主和賓客們早已等候多時。”


    南祈月點了點螓首道:“我明白了。”


    接過她手中的鳳冠霞帔,穿上時如一隻浴火的蝴蝶,臉卻冰冷的絲毫不像話,隻是鳳冠更為遠離塵寰的佳人多添了一抹嫵媚和煙火氣,仿佛隨著她的緩步走出,江南曲落孤城,化為煙雨與她對彈,好像隻是襯托出佳人平和的臉,盡管她不苟言笑,哪怕是自降朱顏,但依舊是這個世界最凊冽的雪,與周圍帶有煙火氣的場景通通格格不入,仿佛是九天之上來的玄女,卻因為一場意外墜入人間,美得不可方物,此女隻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用這句話來描述她,總覺得還有些不夠闡述她的美好,伊人的心事像雪,飄飄灑灑掩蓋住了熾熱的心跳,像一塊最寒冷的冰,卻要露出牽強的假笑,迎合著周圍那些人,看著華燈初上、賓客如至,自己隻是披著大紅蓋頭,去強迫愛上一個根本不愛的人。


    “什麽,新郎官走了,前線海妖又打過來了,說龍城要有飛將,不教胡馬度陰山?”為首的仙風道骨老者神色憤怒道。


    “是的,聽說這次前來的妖物空前強大,光靠海枯長城的話,哪怕是有大陣的存在,也難免會有幾隻漏網之魚……也可能,長城都……”前來的侍者唯唯諾諾,在老者的麵前大氣都不敢喘道。


    “好一個龍城飛將,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也罷,如果是為了人類大業的話,讓那聖女獨守幾日空房也無妨,畢竟他們的結合隻是做做文章,讓人類團結一心,擊潰傳說中的妖潮,隻是,我們宗門的顏麵。”他頓了頓道。


    “罷了罷了,你且退下吧。”


    “嗻。”


    南祈月來到了自己最喜歡的山林中,雖然知道他們從來都清楚自己的位置,隻是看著眼前的霧靄氤氳,暮雲靉靆,所有的一切都被大霧掩埋的仙氣飄飄中,在遠離下方的一片熱鬧塵世,自己還是最喜歡這裏,因為自己在別人看來身份尊貴的聖女,不過是政權的犧牲品,是一個昂貴的交易品,它讓自己有了學識和實力,最後卻親手將自己葬送。


    就像枯萎的玫瑰,怎麽才能綻放如往日那般燦爛的鮮花,也沒有人再將它送給愛的人,仿佛曾經的海誓山盟,猶如白雲和蒼狗,枯萎了什麽都無力。


    她輕輕漫步在朦朧的山頭,這裏一切都看不真切,隻是來到一片狹小的山洞,輕輕抱住懷中的小狐狸,它有著一身白色絨毛,自己已經飼養了它很久很久,隻是撫摸著它,霜顏如和沐春風,嘴角如彎彎明月,她終於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鳳冠霞帔都沒來得及退下,本來的清冷染上了一抹嫵媚,佳人銀鈴一笑,山水瞬間黯然失色,天空中的飛鳥似是迎和,仿佛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淡雅一笑如天上宮闕,不應存在於塵世,她隻是抱著懷中的小狐狸,小狐狸在她身上蹭啊蹭,仿佛是在撒嬌,或者是在吃豆腐。


    但南祈月隻是輕輕理了理它身上的絨毛,小小檀口張開道:“小白,你好調皮,不過我不討厭。”


    伊人一邊走向仙氣飄渺的山頭,那裏有著一片無休止的雲海,仿佛一眼望不到頭,如奔騰的駿馬,浩浩蕩蕩,山間煙雨秀麗,溪泉石上流,這也是她喜歡這裏的原因,這裏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權貴傾斜,隻是一個好看的人兒和一隻小小的狐狸,兩人依偎在一起,雖然下方就是繁華秀麗的宮殿,但至少在這裏時,真如兩隻逍遙的閑雲野鶴,可以不在乎下方那些煩惱的塵事,一起看著雲海翻湧、她會訴盡衷腸,而小白隻會安安靜靜的聽著,畢竟她心裏清楚小白隻是一隻普通的狐狸,但比起會偷偷告密的侍女和虛假一副逢場作戲的王權富貴,女人會嫉妒,男人會想征服,還不如懷中的小狐狸,沒有勾心鬥角,隻會洗耳恭聽,還不時伸一個懶腰,在她的懷中蹭啊蹭。


    因為小白是在她年紀很小的時候撿到的,那時它渾身焦黑,隻剩下一口氣存在,那時碰巧她遇到了它,帶它回家中,一直細心療養,隻是比起輝煌金桂,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也沒有私人空間;她更願意將它放歸山林,可小白卻沒有走,仿佛隻是她需要的時候,它就會心有靈犀的在那裏出現一樣。


    而且祈月也認為這不是一隻普通的狐狸,畢竟自己已經活了很久很久,它也陪伴了自己很久很久,動物都會衰老,凡人也一樣,唯有它悠悠不滅,隻在我心,也不管它縱有天地之能,隻是在自己的懷中,它還是那個隻會撒嬌、洗耳恭聽的小白。


    她隻是輕輕蹭了蹭小白,而它也發出一聲好聽的叫聲。


    (ps:我盡力向原著補齊,神韻好可憐,我取這個標題也是暗示她沒有少過三分神韻,但她的線是真難寫,又是三萬年前,又是純愛,畢竟原著有牛,如果不給秋鼎和龍,南宮三姐妹的降生又成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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