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賢聽了老爹誇讚陸知白的話,也是點頭,感慨道:


    “不愧是我的院長,就是有前途啊!”


    陸仲亨瞪了他一眼,說:


    “我是說,若我的事發了,不知駙馬能不能幫一把……”


    他唉聲歎氣。


    雖然知道這話聽著有些令人發笑,他可是堂堂侯爵啊,竟要向一個毛頭小子尋求庇護。


    但,那是以前了。


    他現在犯了錯,而陸知白的未來,實是不可限量……


    陸仲亨很快便作出決定,晚上就去拜訪陸知白。


    因為,如果陸知白沒有想法,就不會讓陸賢帶話回來了。


    陸仲亨打開門,吩咐貼身仆從:


    “到庫房裏,把那夜明珠、和田玉、血珊瑚、五百年老山參……”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寶物的名字,什麽明珠美玉、珍稀古玩,不要錢似的報了出來。


    最後又道:


    “快去收拾妥當,老爺我要用!”


    陸賢已是明白了,睜大雙眼,驚訝道:


    “爹,你要送這麽重的禮?這一共怕是要接近萬兩銀子了!會不會把咱的家底掏空?”


    陸仲亨訓斥道:


    “閉嘴,你懂個什麽?”


    陸賢滿臉的肉痛,話都說不完整了:


    “我……這可都是我的東西啊!”


    現在卻被白白地送了出去,他的心好痛啊!


    陸仲亨抬腳就要踢他的屁股,一邊罵道: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憨貨?再多銀子也得有命花!”


    雖說直到現在,死的隻有胡惟庸、六部等文官,參與謀反的一些小武官。


    李存義雖然牽扯其中,但因為李善長的緣故,得以免死。


    並沒有公侯伯被因此處死。


    但朱元璋隱忍不發,著實令人心中不安。


    陸仲亨自然是要早做打算,希望將來陸知白可以幫他美言。


    就算這次用不上陸知白,但這駙馬以後前途無量,早早攀上關係也沒有壞處。


    於是。


    當天晚上大約八點之後,陸仲亨攜著陸賢,悄咪咪的來到了公主府……


    陸仲亨未曾下拜帖,就前來拜訪,陸知白並不意外。


    兩人在書房中相談。


    陸賢則百無聊賴地在外麵等著。


    他們二人倒也沒談什麽重要的事。


    即便陸仲亨親自過來了,口風依舊很緊,並沒有在陸知白麵前透露與胡惟庸的關係。


    隻是咬定雖然和胡惟庸有過來往,但自己是清白的,絕無非分之想啊。


    他們交談了片刻之後,陸賢就被叫了進去。


    陸仲亨說:


    “今天略備一些薄禮,還請駙馬多關照我這逆子。他生來愚鈍,我又常年征戰在外,沒能好好管教,給駙馬添了不少麻煩……”


    陸仲亨已經把禮物清單給了陸知白,這讓陸知白頗為驚訝。


    沒想到他竟有如此大的手筆,實在是太舍得了。


    陸仲亨不愧是老謀深算的狐狸,臉皮厚得像城牆,旋即神色自若地提議: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駙馬與我,五百年前是一家啊,我看不如讓陸賢做您的義子,這叫親上加親!”


    陸賢聽聞,驚得像被雷劈了,滿臉皆是難以置信,仿佛活見鬼。


    他指了指自己:“我,義子?”


    他感覺荒唐透頂。


    陸知白也沒比他大幾歲。


    做駙馬的義子,難道以後還要叫爹?


    陸知白則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沒想到,這些老家夥竟也如此能整活,玩抽象是吧?


    為了攀關係,簡直不要臉了。


    陸知白婉拒道:


    “這樣傳出去,也不太好聽啊。”


    陸仲亨爭辯了兩句,見沒效果,也沒有再強求。


    卻話鋒一轉,說道:


    “聽聞駙馬今日收了幾個親傳弟子。我家賢兒雖然現在頑劣了些,但秉性純良,人也算機靈。不如就給您做個親傳弟子,辛苦您拉他一把。”


    燕國的地圖就是這麽短,他已經圖窮匕見了。


    陸賢再次微微張大了嘴,大感震驚。


    實在沒想到,他爹竟然想方設法地要把他塞給陸知白。


    親傳弟子這事兒,他壓根就沒想過。


    他不過是個摸魚的小漁民罷了,平時雖有學習,隻是為了不挨打,就像那算盤珠子,撥一下動一下……


    陸賢滿臉都是抗拒與不理解。


    陸仲亨已經一把將他抓了過來,按著他的腦袋,叫他跪下道:


    “快行拜師之禮。”


    陸知白滿臉的無語。


    他著實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陷入了猶豫。


    他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但是陸仲亨給的太多了啊!


    不過,轉念一想到那些又質樸又有才華的貧寒學生。


    陸知白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吉安侯,你把我當作何人?!即便陸賢並非親傳弟子,我亦會悉心教導,何須這般牽扯!別整這些幺蛾子!”


    陸仲亨見他神色堅決,用語言試探了幾句,都沒有效果。


    於是隻好長歎一聲,擺手叫陸賢滾出去。


    陸賢一臉懵逼地進來,又一臉懵逼地出去。


    他倒是認真考慮起了親傳弟子這事兒……


    書房裏。


    陸仲亨暗中 觀察著陸知白,卻不太能摸透這年輕人的性子。


    他不願意收重禮,到底是何意?


    於是陸仲亨開門見山地問道:


    “倒不知駙馬為何讓賢兒帶信回來。”


    這件事確實有些危險,但陸知白這般行事,自有理由。


    首先,在曆史上,洪武二十三年,陸仲亨是牽扯胡惟庸案中被殺了,但他並沒有謀反的舉動。後來被平反了的。


    其次,洪武十三年,陸仲亨等人就被告發了一次,但當時朱元璋念及舊情,並沒有殺他。


    最後,陸知白其實並不希望朱元璋殺太多武將。


    因為海外這麽大的疆土,以後靠誰去守,總不能他自己上陣吧……


    陸知白並沒有直說自己的意圖,而是笑道:


    “吉安侯知不知道,東邊的倭國,疆土雖小,卻竟有許多金礦銀礦,足夠開采數百年。”


    陸仲亨眼睛微微一亮,搖頭,又不解地問道:


    “駙馬,這是何意?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陸知白微笑著繼續問道:


    “你可知道,極東之地,有一片大陸,土壤肥沃,四季皆可種植,作物繁多,或是高產糧食,或者是美味蔬果……”


    陸仲亨亦是茫然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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