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法師?之前沒見過啊。”


    “嗯,新麵孔。”


    “居然就這樣把法杖拿在手裏,身為法師連次元袋都沒有嗎?看著真寒酸。”


    “嗬,應該是哪裏跑出來的魔法學徒吧,剛學會一點皮毛就想出來接委托了。”


    ......


    李善仁拉低兜帽,麵無表情地走在嘈雜的大廳裏,身邊人來人往,或四五成隊,或三兩聚集,或一人獨行。


    雖然這裏的人很多,但仍舊有不少有心人注意到了新來的他。


    畢竟,這裏的超凡者再怎麽多,來來往往的,也大多能混個麵熟了,因此,相對來說,李善仁就有些顯眼,特別是他還穿著一身明晃晃地暴露自身職業的服飾。


    相對於隻需莽就能一路晉升的戰士,成為一名法師的門檻無疑要高上許多,因為它除了要考驗一個人是否能忍耐冥想的枯燥以外,還需要擁有不低的智商和記憶力,要是連術法模型都無法理解並構建,那還是放棄這條路吧。


    許多超凡者就是因為忍受不了構建法術模型的高難度,便走上了戰士的道路,畢竟,對於部分人來說,學習哪有擼鐵快樂。


    因此,無論在哪裏,一位法師都是容易引人注目的存在,哪怕隻是個初學者,不過,魔法學徒不在此列,因為身為學徒的他們可能僅僅隻能勉強釋放魔法罷了。


    在戰鬥中,取勝的時機往往一瞬即逝,無法流暢釋放出來魔法沒有任何意義,等那魔法被磨磨唧唧地釋放出來,說不定隊友早就團滅了。


    李善仁知道有人在看著自己,還在談論著自己,雖然在這喧鬧的環境下,他幾乎聽不清那些人在講些什麽,隻能猜到對方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不過,無論是講什麽,他都不會在意,就像近視眼摘了眼鏡後,對站在麵前的美女或帥哥會一臉無感,無他,看不清罷了。


    超凡公會的大廳十分寬闊,可以容納四五百人,還擺放著不少桌椅以供他人休憩,同時提供酒水和食物,這裏算是自由超凡者的最大聚集地了。


    大廳兩邊的牆壁上有著許多告示板,上麵記錄著各種各樣的委托,跟想象中那種一堆告示隨便亂貼的委托板不同,這裏的告示板相當簡潔明了,所有委托都以一張張的長條狀紙條,分成四列,自上而下地排列,同時還用紅、橙、黃、藍、白五種顏色標注不同委托的難度。


    當然,這裏的小紙條隻是簡單介紹了委托的事情,如果要接下委托的話,就要去大廳的前台詢問,那裏的前台小姐會帶著職業化的清甜笑容找出此次委托的具體資料,並向接受者一一介紹。


    李善仁來到大廳的角落處聚集者相對較少的一個告示板麵前,抬頭注視著上麵的委托,眼球轉得飛快,迅速略過一條條委托,尋找著自己想要的內容。


    這種快速閱讀並不是什麽特殊的能力,而是身為文科生和骨灰級小說愛好者的基操罷了,畢竟他是一個出身於信息爆炸時代的米蟲。


    如今的他雖然依舊認字不多,但連蒙帶猜之下多多少少能看懂一點了,特別從交界地回來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某種影響,他對於這個世界的文字似乎不再陌生,許多扭曲的蝌蚪文一看就懂,仿佛忽然之間就學會了一樣。


    很快,李善仁的目光落在了最底層的一些委托信息上,這些委托都隻表達了同一種需求——“招募”。


    “急招初階弓箭手一名,酬勞麵議,招募者必須......”


    “長期招募盾戰士一名,基礎薪資每周10枚銀比索,額外薪資根據任務貢獻分配......”


    “招募一名精通水魔法的魔法導師,隻需負責擔任魔法教習,教授基礎水魔法......”


    告示板上的委托信息五花八門,什麽都有,大到清理魔獸、洞穴探險,小到尋人尋物,甚至是尋找寵物等等,隻要出得起錢,總會有人把事情給辦好,無論那件事有多麽扯淡。


    而與“招募”有關的信息也有很多,有關招募法師的委托卻相當稀少,且許多都不要求戰鬥,隻要求教授魔法,雖然超凡公會裏可以憑借金錢或貢獻點兌換到不少基礎的魔法,但是自學和有人教導是兩碼事。


    如果沒有人教導,那些天資一般的初學者可能連最基礎的構建術法模型都要花上許多時間,效率極其低下。


    當然,這種委托,李善仁是不可能去接的,他會的那兩個魔法,完全是玩家的身份給他提供了便利,魔法的內容烙印在他的潛意識範圍內,釋放魔法對他而言就跟呼吸一樣,自然而然,流利通暢。


    但要是有人問具體的細節,李善仁哪知道這其中有什麽細節,他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他的魔法隻能他會,其他人是學不到的。


    “唉,看來這裏沒有我想要的委托。”


    李善仁搖搖頭,一臉遺憾地離開了這塊告示板,上麵的委托裏隻有幾個是需要法師跟隨隊伍出戰的,但基本都有屬性要求或位階要求,像李善仁這種隻會一種魔法的弱者連要求都夠不上。


    接下來,他又去到其他告示板麵前轉了轉,看了許許多多委托,其中不乏非常奇葩的委托,但都沒有適合他的那種。


    見到李善仁在各個告示板前轉悠許久,卻遲遲沒有接下任何一個委托,那些暗自觀察他的超凡者更加確定李善仁是個剛來的“新手”了,不少人頓時對他失去了興趣,也有一些人開始目光閃爍,開始盤算著如何好好給這新人敲上一筆。


    於是,一些心懷鬼胎的人離開了自己的位置,有意無意地靠近李善仁,跟他搭話,想要套取情報。


    麵對這些來人,李善仁壓根懶得理會。


    無論是誰過來,懷著什麽目的,他都無一例外地當做沒聽見,自顧自地看著告示板,好像聾了一樣。


    隻有當對方覺得受到了冒犯,想要生氣時,他才慢悠悠地抬起頭,向對方露出一個純真的傻笑。


    這種行為好像就在表明:沒錯,我就是腦子有問題,諸位能不能莫來煩我?


    在這種態度下,那些牛鬼蛇神隻能悻悻而去,大廳裏是不能動手的,所以他們也不能用強。


    對於這些人的目的,李善仁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點,畢竟他又不是什麽小白,好歹也是信息爆炸時代出來的人,什麽沒見過。


    無論這些人目的是好是壞,李善仁都不打算去回應。


    因為他不想耗費那個精力去一一甄別好壞,所以幹脆全都置之不理。


    就像那些年,他手機裏經常收到陌生電話一樣,管你是地產銷售,還是xx保險,一律掛掉,當成詐騙電話處理。


    多數情況下,李善仁隻相信自己親手作出的抉擇,而剛才那些無緣無故獻出的殷勤,在他眼裏,連現實世界裏的小學生都難騙。


    在大廳裏逛了許久,李善仁終於在一個幾乎無人問津的告示板麵前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種委托。


    “急需一位弓箭手或魔法師加入隊伍,位階不定,酬勞麵議。”


    “就是這個了。”


    李善仁微微一笑,記下這條委托的序列號後便朝大廳的前台走去。


    剛剛那塊告示板的委托是整個公會大廳裏最低檔次的一批,當然,這裏指的不是難度,而是酬勞。


    委托的內容,要麽跟委托者能給予的酬勞完全不匹配,要麽就是在酬勞一項上含糊不清。


    而且能出現在那塊告示板上,就意味著發布委托的人隻給了超凡公會最低檔次的中介費。


    因此也隻能放到最角落的地方,得到最低的曝光率。


    連區區中介費都付不起的委托,又怎能讓人相信委托者能付得起酬勞呢?


    所以,隻有窮到走投無路的超凡者才會低廉出賣自己的勞動力,嚐試去接上麵的委托。


    除此之外,根本不會有人去多看一眼。


    來到前台附近,李善仁排在一條不長不短的隊伍後麵默默等待。


    等待中,他也沒閑著,兩隻眼睛細心觀察著隊伍前方的情況。


    很快,李善仁就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在接受委托時,漂亮的前台小姐姐往往會語氣溫和地要求出示“公會徽章”進行登記,然後才能算是接受了委托。


    所謂公會徽章,就是一個主體圓形,表麵烙印著類似劍杖相交的紋路,以某種金屬製成的小徽章,約莫四分之一個手掌大小。


    不同的人出示的徽章材質還不一樣,李善仁看到最多的就是鐵製和銅製的徽章,偶爾也能見到銀製徽章。


    “唔,所以那個就是身為公會成員的一種憑證嗎?似乎顯示出了公會成員之間的某種階級。那個東西,大概率要花錢才能搞到吧,就類似把簡曆投去中介公司,也要收筆中介費一樣......”


    李善仁默默思考著,他身上現在可是身無分文,連一塊硬幣都摸不出來,自然沒錢去辦理一個公會徽章。


    沒有公會徽章就無法接取任務,接不了任務,他就隻能滾回去要飯,實在淒慘。


    話雖如此,不過......


    “我一開始就沒打算付錢呐。”


    李善仁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早就做好了要空手套白狼的打算。


    給錢是不可能的,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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