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指紋印稍微用力地按壓在落款處,伴隨著一陣流光閃過,契約成立。


    下一刻,艾爾莎看著那個男人親手把她脖子上的項圈取了下來。


    有形的枷鎖已經消失,但無形的枷鎖已經鎖定了她的靈魂,牢牢將她禁錮,期限為十年。


    神罰契約,基本是最高檔次的契約,絕大多數的超凡者都會顧忌違背神罰契約的代價。


    因為,做得太過的話,真的會有神罰降臨。


    傳言,曾有遠高於翡翠位階的超凡者明目張膽地違反了神罰契約,甚至還將契約者及其親友屠殺殆盡,以最惡劣的方式撕毀了契約,似乎不將“神罰”兩個字放在眼裏。


    而短短數天之後,神罰便如期而至,那仿佛能貫穿大地的雷霆降下,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將那位頂階超凡者劈成焦灰,連神魂都不曾逃脫。


    自那以後,所有簽署了神罰契約的人都要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有硬抗神罰的能力。


    相比之下,隻能約束黃金及以下位階的奴印除了欺負一下中低層外,在真正的高層眼裏根本上不了台麵。


    真正約束人們的並非奴印,而是奴役他人的觀念與崇尚剝削的社會環境,奴印隻是幫凶與手段。


    就算沒有奴印,也會有奴隸項圈、奴隸契約之類的東西出現,它們之間並無本質上的區別。


    艾爾莎簽訂的這份神罰契約並非最高級別的那種,而是最低檔次的。


    如果那位契約之神真的會關注契約的完成情況,艾爾莎的契約最多屬於那位真神偶爾才會看一眼的類型,比不上那些被重點關注的契約。


    當然哪怕僅僅是這一眼,也不是一個小小的黃金級超凡者所能承受的重量。


    李善仁對她使用這種級別的契約屬實是高射炮打蚊子。


    這樣一張契約再怎麽便宜,也至少要一千金盧索一張,作為一次性物品,價格相當誇張。


    但他現在有錢,任性!


    不過,換個角度想,他用一千金盧索將一位隨時可能突破到翡翠級的超凡者綁在身邊,為他效力十年,平均每年一百金盧索的雇傭價格,這樣就是血賺了。


    把艾爾莎一個人留在房間裏,李善仁將那份契約收好,出門往樓下走去。


    他現在已經住進了愛麗絲的家裏,昨晚抓捕了艾爾莎之後,等他再返回贓物庫時,萊月昴等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隻有原地留下的一灘血跡仿佛在訴說著什麽。


    李善仁頓感不妙。


    他讓露緹爾感知萊月昴的氣息追蹤而去。


    無頭騎士露緹爾在“感知”方麵的屬性貌似遠比李善仁要高,因此她的偵察範圍很大,目前方圓十裏內都逃不出她的感知。


    相比之下,僅有15點感知的李善仁隻能探查周圍五十米左右的空間,如果遇到過於厚實的牆壁或擁有屏蔽效果的法陣,感知範圍還會進一步縮短。


    在露緹爾的幫助下,李善仁很快就追上了將萊月昴帶走的愛蜜莉雅等人。


    不過,他沒有跟那些人接觸。


    遠遠地觀察到萊月昴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後,李善仁想了想,就任憑那些人把萊月昴給帶走了。


    跟一位執政官候選人接觸會很麻煩,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哪怕他不想卷入選舉風波,相關的事件也可能會波及到他。


    就算要去找萊月昴,也該換一個更為隱秘的方式。


    而且他不是那小子的保姆,隻要對方別死來死去的影響到他的事情,李善仁也不太想對萊月昴進行過多的幹涉。


    確認了萊月昴的去向後,李善仁就帶著還處於屍體狀態的艾爾莎回到了旅館,隨後又牽著愛麗絲出門,前往了她的家,又重新過了一遍跟老管家相認的戲碼。


    這一次,時間總算不會倒流了。


    李善仁不由得鬆了口氣。


    ......


    “一二三四......”


    陽光明媚的草地上,萊月昴穿著淺藍色的條紋睡衣,擺出廣播體操的姿勢活動著身體。


    他那件染血的運動服被兩位可愛的女仆小姐拿去縫補清洗了,雖然被她們很嫌棄地稱為“肮髒的灰色破布”和“被血弄髒的鼠皮爛布”......


    在他不遠處,愛蜜莉雅學著他的樣子,雙手前伸上舉,努力拉伸背部。


    七八分鍾後,在萊月昴的口號下,愛蜜莉雅略顯笨拙地做完了一整套廣播體操。


    “感覺身體熱熱的,全身的血液都流動起來了,好神奇。”


    銀發少女望著手掌,驚奇道。


    “嘿嘿,是吧。早上做點簡單的運動,可以保持一整天的好心情。”萊月昴笑道。


    雖然他在學校裏的時候,早操從沒認真做過,都是應付了事......


    “話說,昴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長相異域,衣著風格也很奇怪,還懂一些特別的知識。”愛蜜莉雅好奇地問道。


    “啊......我嘛,實不相瞞,我是來自遙遠東方的旅人。”萊月昴幹咳一聲,故作深沉地說道。


    “你的那位同伴也是嗎?”


    “他呀......應該也是吧。”


    萊月昴摸著下巴,不太肯定地說道。


    前輩跟他不是同一個國家,雖然由於未知的翻譯機製,他能聽得懂前輩的話語,但從前輩說話的口型來看,跟他說的不是同一種語言。


    前輩大概率來自西邊,而且從氣質上看,很可能屬於那個曆史悠久的東方大國。


    畢竟,他很難想象前輩來自泡菜國,在他的印象裏,泡菜國的人大多小氣又自私,自卑中又帶著莫名的自大,某些時候還相當衝動易怒。


    至於前輩的名字......那根本無法作為判斷的標準,畢竟,前輩隻告訴了他一個叫做“克勞德”的假名。


    這種名字假得一眼就能看出來......除非前輩是那種在海外闖蕩的僑裔,不然不會起這種名字。


    “至少從長相上看,你們肯定來自同一個地方吧。”


    忽然,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愛蜜莉雅胸前掛著的綠色結晶散發出淡淡的光輝,隨後一隻外觀猶如貓咪的大妖精在銀發少女的肩頭凝聚出身體。


    “哦!出現了!昨天中途跑去睡覺的家夥!”萊月昴誇張地喊道。


    “啊哈哈......事情我都聽莉雅說了,沒想到當時沒有擋住......感謝你當時挺身而出,保護了莉雅。”帕克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長長的貓尾微微晃動。


    盡管是被保護的人,但愛蜜莉雅依舊向萊月昴責怪道:“居然會為第一次見麵的人挺身擋刀,昴,你那時候太衝動了。如果我沒及時帶你回來,你可能真的會死。”


    “確實是有些衝動了......”萊月昴感歎道,“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所以為你挺身而出是理所當然的,這樣我們就兩清了。”


    “誒?我有在哪裏見過昴嗎?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愛蜜莉雅聞言,微微一呆。


    萊月昴想起了前輩的警告,苦笑道:“你不用記得,隻有我記得就夠了。”


    死亡回歸是他最大的秘密,正如前輩所說,若是隨便暴露,很可能會給他帶來無窮的麻煩。


    “你說話好奇怪哦......”愛蜜莉雅說道。


    “不過莉雅,昴沒有說謊,可能我們之前真的在哪撞見過吧。”帕克若有所思地說道。


    ......


    “那個姐姐怎麽了?”


    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的愛麗絲向李善仁問道。


    她不清楚艾爾莎是什麽人,隻覺得是一個受傷很重的漂亮姐姐。


    “已經沒事了。”


    李善仁淡淡一笑,坐在她身旁。


    “她很危險嗎?”愛麗絲想起了李善仁此前的警告,問道。


    “對,非常危險。”李善仁點點頭,摸了摸愛麗絲的頭發,“但對我們來說,她現在是安全的。”


    在契約的約束下,艾爾莎被禁止以任何方式傷害李善仁及他的親友,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無論是身體層麵,精神層麵,或是惡意灌輸不良思想等等,都被禁止。


    一旦做出這些行為,哪怕隻是展現出苗頭,契約都會自動進行嚴厲的懲罰,以此警告。


    多次違反後,契約會自動作廢,隨後神罰降臨,沒有絲毫求饒的可能。


    神罰一至,無論她擁有什麽加護,還是詛咒娃娃,都會被消滅的一幹二淨。


    盡管這個世界的真神不在大陸上行走,但提起祂們,無人不諱莫如深。


    這個世界的骨灰無法融入召魂鈴,否則把艾爾莎燒了,扔進召魂鈴裏也不失為一件妙事。


    經過對交界地規則的研究,李善仁猜測,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是,這邊世界的人死亡後靈魂不會附著在骨灰上,不知是自動消散了,還是去往了何方。


    這個世界的死亡規則是健全的,人人擁有死亡的權利。


    而在交界地,不出意外的話,死者的靈魂會被接納至黃金樹,等待重新誕生。


    但有部分靈魂若是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回歸黃金樹,就可能附著在他們自己的骨灰上。


    召魂鈴吸納骨灰的本質其實是吸納靈魂,而非骨灰本身,若無靈魂附著,吸納骨灰沒有任何意義。


    “她叫什麽名字?”


    “你可以去問她,讓她自己告訴你會比較好。”


    “她以後會跟我們待在一起嗎?”


    “可能吧,這個我要再想一想。”李善仁耐心地回答愛麗絲的問題。


    “對了愛麗絲......”李善仁提起了另一個問題,“你有了解過你父母是做什麽生意的嗎?”


    “沒有......他們從沒跟我說過......”


    愛麗絲臉上流露出茫然之色。


    “嗯......不知道挺好的。”李善仁點點頭,很快中止了這個話題,“我現在要出趟門,你跟肖恩管家待在家裏好嗎?”


    “又要出去嗎?”愛麗絲關切地問。


    “嗯,要去調查一些事情,今天之內會回來。”


    說罷,李善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抬腳往門外走去。


    銀灰色卷發的小女孩抓著裙擺坐了一會,在李善仁推門離開前,她忽然起身,追問道:“利瑟恩哥哥是不是調查到了有關我爸爸媽媽的事情?可以告訴我嗎?”


    李善仁腳步微微一頓,隨後握住門把,“等我弄清楚所有事情後,再告訴你,好嗎?”


    說罷,沒等愛麗絲回複,他直接推門而出。


    別墅前院,留守的老管家肖恩正在清理雜草,看到要出門的李善仁,頓時停下手上的動作,“您決定了要去那個地方嗎?”


    從昨晚到現在,肖恩的腦子其實都還有些迷糊。


    突然之間,失蹤了半年的小姐被一個年輕人帶了回來,還告知了老爺的夫人的死訊,同時對家裏的情況了如指掌。


    肖恩一度以為這個年輕人打算利用小姐,侵吞老爺和夫人留下的家產,盡管除了這套交不起土地稅的房產外,他們已經沒有別的家產了。


    但若是掛牌售賣的話,估計還能賣個一兩千金盧索。


    畢竟這裏是王都,還靠近繁華的中央街區。


    這筆錢足以讓一個中產家庭一步躍升到富人階層。


    但這個年輕人來了不久後,很快就拿出一筆錢給肖恩,讓他先去把欠下的土地稅繳清。


    雖然相較於房產價值來說,土地稅收取的費用並不高,但也不是一般人能負擔得起的。


    土地稅一般是按照土地及其附著物的估值,取總值後按比例收取,基本都是收取百分之五。


    價值越高的土地及建築所要收取的土地稅就越多。


    若是哪天房屋的所有者連土地稅都交不起了,這也意味著對方已經掉出了所在的階層,他原本所占據的財富就會變成一塊蛋糕,重新分配給其他有能力守住這份財富的人。


    在肖恩眼裏,這個自稱“克勞德”的年輕人或許就是一個有能力幫小姐守住財富的人,而且小姐也非常信任他。


    因此,麵對“克勞德”詢問的那些問題,肖恩基本都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而也正是在那些問題裏,肖恩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想調查老爺和夫人的死因。


    對於肖恩來說,這種行為實在有些冒險。


    老爺和夫人不會無緣無故地被人刺殺,其中涉及到了哪些陰謀,肖恩其實也隻知道一些蛛絲馬跡。


    那或許......是跟老爺和夫人的“生意往來”有關。


    肖恩其實不太願意讓小姐再牽扯進老爺和夫人的事情裏,他更希望克勞德閣下能帶著小姐遠走高飛,不要再回來。


    然而昨晚,兩人單獨對坐的時候,他聽到那個年輕人輕聲說:


    “我們不去找出他們,如果有一天,他們來找我們,到那時該怎麽辦?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讓問題在你看不見的時候慢慢發酵,最後爆發。所以我要把問題在它出現之前就徹底解決掉。”


    肖恩不清楚這個年輕人說這些話的底氣在哪,但他無法拒絕對方的請求,因此隻能把自己知道的那點東西說了出來。


    “如果您真的有意調查,可以去城西區的托普森孤兒院看看。”


    “那是什麽地方?”


    “那是老爺和夫人成長的地方,他們都是那裏的孤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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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幾天房,便宜的髒亂差,貴的缺點就是貴,唉......


    ......


    感謝各位讀者大大的打賞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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