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雕樓小築。


    “應該就是這了。”


    李七夜來到一座華麗精致的酒肆,隔著老遠就聞到了一股醉人的酒香,對於他這種愛酒之人,一聞便知這裏有好酒。


    他一早就聽聞天啟城有一種酒叫“秋露白”,想品嚐已久,如今來到了這,自然不能錯過。


    並且這裏的生意很好,幾乎日日滿客,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江湖浪客,皆在此停留過。


    “小二,來壺秋露白。”李七夜坐在了角落裏剩餘的空桌上喊道。


    一瞬間,灑肆內鴉雀無聲,許多人帶著異樣的眼神看向他。


    不僅僅是因為他點的這種酒叫“秋露白”,還有其坐著的位置。


    在雕樓小築中,某些位置隻為貴客而設,其餘人坐上去,則會被武夫打出去。


    一位小二走了過來,見李七夜穿著得體,氣質非凡,翩翩如玉,倒像是一位富家公子。


    但小二還是略在恭敬的倒了一杯茶,而後問道:“公子,這一桌隻為貴客而設,還請問尊姓大名,出自哪一家?”


    李七夜眉頭一皺,有些不滿道:“怎麽?來你們這喝酒,還將人分成三六九等,得查完戶口才能喝不成?若是平民,是不是就得被叉出去,沒資格來此?”


    瞬間,這一番話引起了不少人注目,平時眾人沒有細想,但仔細想過後還真是如此。


    雕樓小築對待普通人與貴人還真不同,從每月售賣限量的秋白露就可知,從來都是優先供給達官貴人,隻有少量普通人可得。


    他們雖有不滿,但也無可奈何,因為一般的人根本得罪不起這間酒肆的老板。


    小二神色一變,察覺眾人的眼神,陰沉了不少,冰冷冷道:“公子說笑了,我們對待所有人皆是一樣的,區分也是為了保障各自的利益。”


    “什麽利益,說白了還不是瞧不起平民百姓。”李七夜冷笑一聲。


    “這位公子還請你說話注意分寸,這裏不是你可以鬧事的地方。”


    小二立刻發出警告,再這樣說下去,很影響酒肆的聲譽,會被認為趨炎附勢,激起眾怒。


    “鬧事倒不至於,你們怎麽做是你們的事,我也隻是一個喝酒的,把你們店最好的秋白露給我上一壺。”李七夜淡淡說道。


    此言一出,他立馬受到了很多人譏笑,認為這是一個鄉下小子,不知從哪裏借來了一身華麗衣服裝扮,一點規矩都不懂。


    小二也是露出不屑,清了清嗓子道:“公子,今日並沒有秋露白。”


    “哦,那什麽時候有?”李七夜問道。


    小二沒有解釋,或者說對於這種白癡問題懶得回答,還是其它桌的客人說道:“秋露白隻有在每月的十四號售賣,並且一次隻出兩個時辰,而今還沒到時間。”


    李七夜算了算日子,距離下次的十四號,還要二十來天,這太久了。


    於是便問道:“那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喝呢,還有沒有其它辦法,錢不是問題?”


    “嗬,你以為雕樓小築是你開的,想喝就喝,即使你有錢也不行,規矩就是規矩。”小二譏諷冷笑道。


    “你一二再二三的對我蔑視,真當我沒脾氣嗎?”


    忽然,李七夜勃然大怒,一股冰冷而又刺骨的殺意迸然而出,令很多人為之一顫,囂張的店小二更是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你……你想幹什麽?”小二慌裏張慌張道,整個後背都打濕了,有種窒息死亡感。


    “拿酒來,不然將你掛在城門口,好讓人知道這酒肆是多麽的狗眼看人低,區區一店小二也敢如此囂張,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


    李七夜眸光駭然,如一把利劍直刺人心。


    他就沒見過像這般做生意的酒肆,不僅不把客戶當上帝,還冷言冷語,瞧不起人,一點職業素養也沒有。


    “少俠息怒,雕樓小築的規矩就是如此,想喝秋露白除了在特定的時間,那就隻有取那樓中酒。”


    有人開口,指了指屋頂上掛著的一個精美小酒瓶,似是白玉所製,圓潤富有微光,很是矚目。


    其實,秋露白之所以限量開售,與釀造的條件苛刻有關,乃是取秋日裏的露珠為水。


    要知道秋露難收,即使動用百人收集,也收不了多少,所以才限製售賣。


    “那樓中酒放多久了?”李七夜轉而又笑了起來,望向頂樓掛著的酒頗為心動。


    “十……十二年。”店小二顫顫巍巍,沒有了之前的傲慢。


    但那雙眼睛中卻有盼望,似乎巴不得李七夜去取那玉壺。


    “哈哈哈,好,那壺十二年陳釀秋露白是我的了。”李七夜大笑一聲,雙腳一蹬,高高飛起。


    可就在他要碰到那壺酒之時,身後有兩名武夫突現,直襲而來,迫不得已的他隻能閃身躲避,暫時回到地麵。


    “你要取樓中酒?”其中一名武夫問道。


    “沒錯。”李七夜直言不諱。


    另一名武夫開口道:“想取此酒得憑本事,若是失敗,就得留下一件東西,至於東西是……”


    “由我來選擇。”


    忽然,一名身材高壯的男子從後廚走出,肌體黝黑有力,一看不似常人。


    “是謝師來了。”有人喊道,認出了這名男子。


    此人乃是雕樓小築最強的釀酒師,如今的秋露白就是他所釀製,同時,也是這間酒肆武功最高之人,不少來搶酒的人皆敗於他手。


    “你這把劍不錯,我要了。”謝師看向了李七夜腰間的那柄七星劍。


    “想要我的劍,你得有這個本事拿!”李七夜嘴角一翹,緩緩抬起手,以中指與食指並攏,向前點出。


    “你不出劍?”謝師看他的動作一愣。


    “等你能接住我這一指,才有資格見到我的劍。”


    李七夜一指點出,看似很平淡,但卻包含了他的無盡意誌,如一柄利劍出鞘,其上蘊含強大劍意。


    這是天下溪神指,但李七夜卻是以自己的劍意操控。


    而這門武學沒有固定的形式,以什麽樣的意境操控全看個人,自然用出的威力也不盡相同。


    “少年,你太狂傲了,會吃虧的。”謝師不退反進,向前踏出一步,直麵這一指,有些輕視。


    不隻是他,其餘人也是如此,都覺得這少年自大了,這一指看上去過於平常,沒什麽威力。


    而且謝師武功很高,雖具體多高沒人知曉,但能位列宗師之位,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


    下一刻,隻聽見“轟”的一聲,整間酒肆連同地麵震動了一下。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所有人瞪大了雙目,謝師被轟飛了出去,所煉多年的金剛罩瞬間被破,砸穿了一堵牆。


    “謝師!”兩名武夫驚呼,不敢置信他們酒肆最強之人竟被一指擊飛,連一招都接不住。


    尤其是那店小二,已經慌得不行了,得罪了這麽個人物。


    過了好會兒,狼狽不堪的謝師才從那個洞口爬了回來,此時他已衣裳襤褸,灰頭土臉。


    “咳咳咳……好強的一指,將我多年苦煉的金剛罩都給破了。”謝師麵露苦色,這回大意了。


    這個看似長得白白淨淨,生得一副好皮囊的年輕公子,竟如此厲害,所用指法還專克他武學。


    要知道他的金剛罩是僅次於佛門金剛不壞神通的護體神通,運轉時肌體流淌淡淡的金光,可令他刀槍不入。


    但還是在這一指下敗了,而且敗得個很幹脆,幾乎是瞬破其防禦。


    “這酒我可取了嗎?”李七夜笑道。


    “少俠,去吧,它是你的了。”謝師有些落寞與無奈,早知道他就該閃的,不然不會敗得那麽快。


    或許是因為這壺酒十二年都沒有被人取走,麵對年輕公子時過於輕視了。


    不過,年輕一輩有這份實力的人不多見,至少他見過的幾位北離八公子沒有這個實力。


    謝師忍不住問道:“不知少俠尊姓大名,剛剛那一指為何名?”


    “記好了,我乃未來天下第一李七夜,而那一指名——天下溪神指!”


    李七夜停頓了一下,而後一躍而起,取走了那壺十二年沉釀,並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雕樓小築。


    “有趣的指法,有趣的少年郎。”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某個白發老人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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