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清河縣城隍廟祖廟更是熱鬧非凡。


    今日恰好是城隍老爺降下甘霖的時候。


    有些百姓獲得了些許甘霖,此時正在祖廟外麵磕頭呢。


    空氣雖然寒冷了一些,但是清河縣百姓卻不像往日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了。


    自從城隍老爺顯靈之後,清河縣安全了太多,些許的邪祟甚至連靠近清河縣數十裏都做不到。


    所以百姓們難得的享受一下太平日子。


    大門大敞四開。劉贏卻躊躇踱步,似乎有些抗拒。


    周圍百姓紛紛傳來疑惑的眼神。


    黃巢微微一笑。


    “劉兄,醜兒媳也是要見公婆的。我尋思劉兄天不怕地不怕,這就差臨門一腳了。難道還不敢走進去?難道是想城隍老爺親自出來請你不成?”


    “要不我進去問問?”


    “不必不必,我進去就是了。”劉贏咬了咬牙,看著倚靠在門口處百無聊賴的大主祭。


    一行四人走了進去。


    大門無風而動,徑直合攏,讓周圍的百姓們大喊可惜。他們可是少有能夠見到祖廟景致。


    一進門,這位呂家小姐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詫異。


    院落內的溫度似乎高了不少,有些像初秋的秋高氣爽,牆角的一棵柳樹吐露著嫩芽,似乎從未停止生長。


    而一顆枝幹上,一把木劍被普普通通的係在上麵。


    看上去十分尋常,但是都說了城隍老爺是神仙人物,所粘連的一應物品,沒有尋常的物品吧。


    廟宇不大,前殿裏麵隻有一尊泥塑金身。


    四人捧起燃起的香燭。恭恭敬敬的禮拜。卻沒有三跪九叩。


    他們敬仰城隍不假,但是卻遠遠達不到虔誠的地步。


    至於黃巢,則是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了起來。


    隨後才緩緩起身。


    劉贏剛想說話,隻見萬物褪色。風平浪靜之下竟然是換了人間。


    他連忙環顧四周,下意識的想要握緊腰間的劍。可是發現腰間空無一物。


    再度回頭,四具肉身離他們近在咫尺。可是伸手摸過去卻遠比天涯。


    頓時心裏驚慌失措。突然心有所感,連忙抬頭。


    卻發現一位青衣端坐在原本泥塑菩薩的供台之上盤膝而坐。旁邊枕著一個瓷枕。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劉贏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倒不是因為這城隍老爺神通廣大,而是因為,他劉贏自認英俊瀟灑。可是在這看不清麵容的城隍老爺麵前。


    他這英俊瀟灑隻不過是凡夫俗子,而這位青衣身上什麽配飾都沒有,頭發都是散落的披著,可以說是衣冠不整也不為過。


    可是這一番打扮,卻更顯得這青衣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風姿。


    劉贏看著一臉驚豔的自家婆娘,肚子裏麵酸水大冒。嘟嘟囔囔。


    “哪裏蹦出來的美潘玉?要是仙佛各個都像你一樣,我劉贏恐怕早就餓死了。”


    “見過城隍老爺。”見識過城隍姿容高貴氣息的黃巢率先行禮。隨後踹了踹劉贏的小腿。


    劉贏這才自顧自的拱手說道。


    “劉贏見過清河城隍。”


    而那呂氏女子還在沉寂。


    薑赦屈指一彈,一股無名波動席卷開來,這個女人眼神才恢複清明。連忙行禮。


    “草民呂鴆,見過城隍。”


    “樊屠,見過城隍老爺。”


    薑赦眉頭微微一皺,卻不是看向劉贏,而是盯著呂鴆。輕聲問道。


    “我看你也是養尊處優出來的,令堂為什麽給你取了這麽一個毒性極大的名字?”


    呂鴆被這沒來由的詢問嚇了一跳,磕磕巴巴的說道。


    “草民不知,平日裏問起我家父親,我家父親隻是說,有高人指點。”


    “可有小名?”


    呂鴆感覺到奇怪,但是還是一五一十的說道。


    “小名青蛇。”


    薑赦心有所感又繼續問道。


    “你們成婚幾年了?”


    “三年有餘。”


    “是否未曾生下子嗣?”


    劉贏眼神一震。連忙看向黃巢。


    黃巢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他黃巢又不是什麽愛嚼舌根子的婦人。


    劉贏立馬跪下磕頭。


    “還想請教城隍老爺。”


    “不叫大人了?”薑赦似笑非笑的看著劉贏。


    關乎於子孫後代,劉贏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執念,稱呼也不生疏了。連忙問道。


    “這也是我的心頭大患,本來以為內子年幼,懷孕不易。隻是沒想到卻沒想到其中另有隱情。還想請城隍老爺。。。示下。”


    “聽說,你年幼曾經遇到過一位奇人?”


    劉贏連忙點頭,一五一十的將遇到奇人的起因,經過,連同一些隱秘盡數告之,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薑赦沉吟了許久,塵封的記憶撲麵而來,這才輕聲說道。


    “這一位煉氣士倒是很有意思。取名劉贏,命中帶贏卻敗運纏身。


    取名呂鴆,毒性極大,乳名又取了一個相斥相克的青蛇。


    前者難贏,後者難活,兩相矛盾。果然一切自有定數,命格吸引,也難怪你們兩個能夠成為良緣。”


    還有一些話沒說。難贏難活隻不過是兩個人自身的命運。


    而成婚之後,兩個人因果早就已經沾染在一起。


    兩個人的命格,則是天生相克。


    劉贏的命格是罕見的龍蛇起陸。


    此等命格隻是略遜潛龍在淵幾個檔次。如若完成條件,日後未必不能逐鹿中原。


    而沒有猜錯的話,呂鴆的命格與傳說中的毒鳥【鴆】相關。


    鴆鳥以蛇蛟為食。兩者又怎麽可能誕生子嗣?


    現如今劉贏吞了白蛇,卻還差一條蛟龍才能夠滿足條件,在滿足條件之前,兩者恐怕不會有子嗣。


    哪怕是滿足條件之後,兩個人誕生子嗣的幾率也很小。隻是龍蛇起陸鎮壓了呂鴆命運。而不是相互接納。


    這樣,隻會導致夫妻反目成仇,直至一方死亡才會消解。


    而這死的一方,定然會是。。。呂鴆。


    劉贏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直接稱呼說道。


    “老爺,按照您這麽一說,這哪裏是什麽良緣啊?這分明不就是什麽孽緣嗎?”


    薑赦不置可否。


    看著一身仙佛氣度的薑赦不說話,呂鴆連忙跪下。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劉贏這些年的浪蕩生涯,沒少在外麵留下子嗣,本來以為是自己身子孱弱或者沒有年歲。


    現在按照城隍這麽一說,哪裏還不清楚,有高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動了手腳。


    而這看不到的地方,竟然是【命】。這該如何破解?隻能祈求於眼前的城隍老爺了。


    “城隍老爺。還請救小女一命。”


    薑赦歪了歪頭,思索了一會,才看向劉贏緩緩說道。


    “此事,卻是要落在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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