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觴王府新掛上了一幅畫,畫中隻有一位白衣青年,相貌不凡。氣質卓絕。


    自然不是什麽敬仰的江湖人亦或者大人物。


    而是曹流觴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殺子凶手。


    現在,這個殺子凶手就這麽赤裸裸,明晃晃的出現在了曹流觴麵前。曹流觴隻感覺渾身氣血上湧。


    壓製不住的殺意幾乎要滿溢出來,看向葉白狐,一字一句的說道。


    “聽說你叫做葉白狐?”


    “你的膽子真的很大,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本王麵前!”


    “你的膽子太大了一些,做下來了那麽多事情,還不離開荊州九郡,生怕本王找不到你?還是生怕本王殺不死你?”


    “葉白狐,你當真是不怕死嗎?”


    李婉君隻是微微一笑,神色並不慌張,眉間也沒有什麽輕視,隻是一臉平靜。


    “葉白狐的膽子很大又不是一天兩天,流觴郡王應該早就知道才對!畢竟你兒子是我殺的,雀兒是我切下來的。這還不足以證明我葉白狐的膽子大嗎?”


    “還敢放肆!”


    就在那話音尚未完全落下之時,突然間,一道驚天動地的拳風呼嘯而至!


    這一拳裹挾著熊熊燃燒的香火之氣和滾燙沸騰的氣血之力,以一種排山倒海、勢不可擋之勢猛衝過來。


    其威力之巨大,仿佛一顆從天而降的隕星,攜帶著無盡的毀滅力量,直直砸向地麵。


    那股衝擊力所引發的氣浪,如同一圈圈漣漪般迅速擴散開來,周圍的空氣都被瞬間撕裂,發出陣陣尖銳刺耳的爆鳴聲。


    不少百姓連忙捂住耳朵,發現已經為時已晚,耳膜碎裂。


    更有的被這含怒一拳的餘波震懾的暈厥了過去。


    場麵頓時亂作一團!


    說實在的,曹流觴不是尋常的武道門人,自然也沒刻意的學習什麽武道秘籍。


    他的武道都是一拳一刀和北莽蠻子廝殺出來的。


    故而毫無章法,但是殺傷力極大!


    而鍛造他極具破壞性的武道之路的同時,又鍛造了曹流觴無數次險死還生中領悟出來的直覺!


    刺啦!


    但是可惜,這一拳並未奏效!


    甚至葉白狐連刀都沒有抽出來,一切氣血都被湮滅成為齏粉。


    頓時,曹流觴的臉上出現些許狐疑之色。


    隨後臉色驟然變化,身形暴退一百米!


    不見什麽動作,眾多百姓眨眼之時,那把血紅更甚過飲宴的清冷刀鋒已然出鞘。


    更沒有看到那白衣揮刀!


    曹流觴看向胸前,胸前甲胄盡數碎裂,脫落掉在地上,切口處平滑如鏡,好似在訴說自己悲慘的遭遇!


    微微低頭,看著自己胸前那一層軟甲,輕輕呼吸了一下。


    軟甲碎裂,裏麵的胸膛滲透出來了鮮血。


    這隻是這人隨意的一刀。隻不過是隨意的一刀,竟然能夠做到如此地步。


    玉液宗師與宗師之間的差距,猶如雲泥之別。


    果真如嚴正所說,玉液宗師非平原,非數千兵馬不能殺之。


    刀身垂下,李婉君歪頭看著百米外的曹流觴,笑著問道。


    “王爺,怎麽了?為何突然離在下如此之遠,你不是一直想要殺了我嗎?怎麽如今反而是避若蛇蠍。”


    曹流觴臉色陰沉。


    反而是那謝家奴似乎是被觸動了什麽貪欲,貪婪的看著那李婉君手中尚未命名的刀。


    眼神中不加掩飾的垂涎。


    “癡兒,不可!” 謝榆樹一眼就看出,這狗奴才的本性犯了,當下就暗道一聲不好。


    話音未落!


    謝家奴猛然間就朝著前方衝了過來。


    隻見他手中那柄飲宴長刀裹挾著陣陣如鬼哭狼嚎般的呼嘯之聲,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身前狠狠地斬去。


    然而,這淩厲至極的一擊竟然未能命中目標,直接劈在了空處。


    謝家奴見狀,心中一驚,但反應也是極快,迅速想要調轉身形,再次抽刀發起攻擊。


    可就在這時,一股比之前更為強大、更為純粹的氣血之力猶如排山倒海一般洶湧而來。


    這股力量瞬間將謝家奴整個人都給掀飛了出去!


    謝家奴口吐鮮血,很不爽的看著自己百米外那一襲白衣飄飄的身影。


    從幼時起,他就很討厭這種故作姿態的人。


    他如今很想將那一身白衣扒下來,把此人的皮囊剝開,到時候再看看此人還是否能夠保持現在的姿態?


    謝家奴本性難移,看著自己手中破開一道豁口的飲宴。隨意的丟在一邊。


    握緊拳頭。伸了個懶腰。


    骨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此時的他渾身散發著一種仿若來自十萬裏大山般的野蠻凶獸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眨眼之間,謝家奴便已衝到近前,速度之快猶如閃電。


    與此同時,他那粗壯有力長滿絨毛的手臂猛地向前伸出,五指緊緊地彎曲起來,仿佛要從這狂暴的力量中探出頭來,一舉捏住眼前之人的頭顱。


    此刻,那五隻手指就像是五根尖銳的鋼針,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帶著無盡的殺意和狠勁,直直地朝著目標逼近。


    讓人毫不懷疑,如果真的被他抓實,那顆頭顱恐怕會像熟透的西瓜一樣瞬間爆開,腦漿四濺。


    李婉君微微一笑,竟然也不避諱,徑直拿著右臂探入鬼哭狼嚎的狂暴氣血之中。


    隨後隻聽一聲哢嚓哢嚓的撕裂聲音。


    隻見葉白狐冷哼一聲,身形頓時消失在原地,


    再度出現,已經到了層層撞來的狂暴氣血之前!


    右臂猛然一揮,如同一條狂龍出海般,攜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和氣勢。


    這一揮之間,身前的狂暴氣血都被他的氣血勁道所攪動,形成了一股洶湧澎湃的氣流。


    浩瀚氣血中的謝家奴臉上得意之色還未出現,就瞬間失去了平衡。


    死死地盯著葉白狐。


    葉白狐的手臂猶如鐵鉗一般刺入氣血之中。修長雙手如鐵鉗一般抓住謝家奴,然後用力一甩。


    謝家奴的氣血頓時不穩,陡然消散。


    他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驚恐。


    自從武道有成之後,他幾乎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當下慌了神,連忙想要掙脫!


    卻發現自己右臂骨折脫落,沒了動靜,也感覺不到疼痛!


    而按住他肩膀,迫使他跪下的那單薄的身影似乎像是屹立在海邊的礁石一般,風雨浪潮全不能動!


    就仿佛是長在了原地一般,任由他多麽聲嘶力竭,拚死反抗!紋絲不動!


    李婉君微微一笑,捏住了謝家奴的脖子。聲音清冷,傳遞四方。


    “你這個養不熟的狼崽子,披著人皮的畜生。謝家家學淵源,怎麽想的養你這種畜生東西?”


    “想來是太平日子過得太久了,又或者是想要整整新的花樣?”


    嘎吱嘎吱。


    謝家奴隻感覺喘不過來氣,臉色漲紅,那引以為傲的宗師氣血在難以調動。


    每每調控之時仿佛泥牛入海。杳無音訊。


    他感覺有一種粗暴蠻橫的氣血不斷地衝擊他的奇經八脈,那堅韌的經脈竟然承受不住氣血衝擊,紛紛的開始鼓脹。隨後慢慢開裂。


    很快這謝家奴的渾身上下遍布鮮血!


    而後,一道嚴肅聲音從衙門處出現。


    隨後那謝榆樹沉聲說道。


    “後生,放開他!我可以不介入此次恩怨!更可以保你離開武陵!”


    謝榆樹隨後看向李青蓮,陰沉著臉繼續說道。


    “甚至放你這朋友一同離開!要知道,如今城牆外的一萬兩千兵馬還在,城內還有佛像,僧人,宗師坐鎮!此乃天羅地網!你一個玉液宗師,時間久了,也要折翼在此!”


    “十幾年的武道修為就此煙消雲散,你不就得虧本嗎?”


    李婉君還沒說話,就聽到手中提著的死狗發出嗤嗤的笑聲。


    向下看去,隻看到那謝家奴的臉上閃過一絲嗤輕蔑笑容。


    所以她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嘎吱嘎吱骨骼碎裂的聲音出現。


    那謝家奴的身形撲騰的越來越歡,像是一條上岸遊魚。


    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那雙纖細手掌的壓製。


    謝家奴已經開始慢慢的變成一條死魚。


    見此情形,那謝榆樹再次出聲警告說道。


    “後生,我最後再說一次!放開他!否則你麵對的,是南郡謝家永無休止的追殺!窮盡謝家百年底蘊。


    隻要你還在魏國境內,哪怕你是玉液宗師。我謝家也一定能殺的了你。”


    哢嚓。


    一條死狗無力跪在地麵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劫後餘生的感覺到謝家奴仿佛在地獄門前走了一遭。


    那謝榆樹也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就連周圍的看客也以為這位名動江湖的葉白狐也要跪倒在了權勢之下的時候。


    那把細長腥紅的長刀頓時從後切下來了那謝家奴的頭顱。


    那頭顱之上的劫後餘生尚且未曾消失。


    隨著白衣輕輕一踢。


    好似皮球一樣滾到了臉色陰沉的謝榆樹腳下。


    李婉君輕蔑一笑。


    “你謝榆樹既然知道我葉白狐是玉液境宗師,就應該以對待宗師之禮和我說話?怎麽還想著威脅我?”


    “你謝家想要追殺我,那就放心大膽地來,看看是你謝家的直係子嗣死得快,還是你謝家的死士殺我殺得快。”


    “咱們來比一比,南郡是吧,我記下了。”


    “等到此間事了之後,我葉白狐定然要去南郡去看看,看看你謝家有多少顆頭顱足夠我葉白狐砍得。”


    “先殺魏國宗室,後殺實權郡王,在滅掉一個百年底蘊的世家,這樁樁件件,足夠我葉白狐名動魏國江湖了吧?”


    謝榆樹頓時膽戰心驚,是的,先前的威脅他沒底。


    而如今葉白狐的反威脅,他心中更是慌亂。


    葉白狐說的沒錯,一位玉液宗師,他謝家的確有底蘊殺掉,但是為了謝家奴,能否出動底蘊,還是個未知數。


    他隻是直係子嗣,而不是嫡係。


    而死掉的雖然是個宗師,但不是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那底蘊根本無法動用!


    而這葉白狐,可是真的有能力逐個擊破。將謝家屠戮殆盡。


    當今魏國,金剛境武道修士少的不能再少,更別說那傳說中的太玄境的修士了。


    玉液境界,幾乎就是明麵上的巔峰境界。


    這種宗師,數千兵馬都攔不住。他謝家的區區死士又能如何?


    當下,謝榆樹難掩心中焦躁不安。好似野獸般的對著慧通低聲吼道。。


    “後手呢!後手!還有什麽能耐全都使出來!本官不能放這麽一個人走!今日,今日務必要留下此人!”


    謝榆樹他怕了。


    而慧通見此,則是心中微沉。聲音嘶啞說道。


    “武道修為來之不易,如今退去,施主可保平安。”


    說到底慧通不想暴露太多東西。暴露的東西越多,被上麵盯上的概率也就越大。


    如今在武陵郡,暴露出來了曹流觴,暴露出來了一些布置,已經足夠觸動某些人的神經。


    要讓那些人知道,他們為了武陵郡甚至不惜暴露那件東西。


    恐怕。。。。


    慧通剛想繼續開口,想著先打發這個百無禁忌的玉液宗師離開,日後再慢慢炮製。


    卻沒想到,那玉液宗師反而先開口說道。


    “你們這些人也太不爽利,廢話也太多了一些。”


    李婉君揚眉,英氣十足,這種氣質和氣度讓身處人群之中的趙千秋不由得心神搖曳。


    隻見那一襲白衣勝雪,身上的斑駁血跡好似大雪之中的點點暗梅。


    “還是那句話,你曹流觴的兒子,我殺的。有能耐就當場砍死我。或者我當場砍死你。”


    “到時候恩怨自然清了”


    “諸葛武陵先賢,盛名在世,如若正常的信仰交鋒,我葉白狐自然不插手。


    但是既然諸位用上了詭譎伎倆,陷害算計,連一丁點臉皮都不要。


    我葉白狐自然是看不慣。出手管管也是理所應當!”


    “這李青蓮,我要保。”


    “這諸葛武侯生祠我要保!”


    “這諸葛武陵我也要保!”


    麵對眾人,李婉君踩著那條死狗家奴的無頭肉身,臉上帶著些許笑容。近乎羞辱的說道。


    “而且我葉白狐平生最看不慣你們這些腐儒,禿驢,兵痞,今天算你們運氣不好。”


    “老子心情很差,需要有人給老子敗敗火。”


    “我看諸位的頭顱拿來敗火最為合適。”


    “葉白狐就笑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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