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


    怎麽有點熟悉?


    是了,他之前汙蔑顧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他先是汙蔑顧執,然後假惺惺替顧執求情,實際上是將顧執進一步踩進萬劫不複的深淵。


    顧清霜如今是在照貓畫虎,以他曾經對顧執的手段來對待他?


    亦或者是,顧清霜根本就是在替顧執報複他?


    這個念頭一起,顧塵不由被嚇出一身冷汗。


    顧清霜殘魂能從南荒回到北疆,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昨夜大家都為顧清霜的回歸而歡欣,沒有去深思這件事。


    如今顧塵再看著顧清霜的雙眸,總感覺是看到了顧執的眼睛。


    顧塵悚然一驚,他指著顧清霜大喊起來:


    “你不是顧清霜!你根本不是原來的顧清霜!”


    “顧執!你是顧執派來報複我的!”


    此話一出,楚雲溪大驚失色。


    雖然她也有這樣的懷疑,但眼下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顧清霜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回到顧家,哪怕對顧清霜有懷疑,也隻能在暗中調查。


    當眾說出來,影響太不好了,如果顧清霜不是受顧執操縱,會讓顧清霜寒心,更會讓整個顧家動蕩。


    顧塵少主之位被廢,顧家正暗流湧動呢,一批重要人物被清算,這不僅讓顧家受損嚴重,更讓顧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現在顧清霜一縷殘魂從南荒回歸,這對顧家而言,是最近這段時間少有的好消息。


    但顧塵這個曾經的顧家少主,顧清霜的親弟弟,卻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說顧清霜和魔修顧執有勾結。


    這會讓顧家人更加惶恐,人心將渙散,說不定有心人會借此大做文章,鬧出大亂子。


    楚雲溪雖然和顧狂歌感情出現裂痕,但現在的北疆顧家,也傾注了她的許多心血,她不希望顧家再出大問題。


    最重要的是,北疆顧家被顧狂歌看得比命還重要。


    顧狂歌為什麽因為顧塵敗給顧執,就冷落顧塵,看重顧執,眼巴巴求著顧執回顧家。


    不是因為什麽狗屁父愛突然覺醒了,就是因為看上了顧執的天賦而已。


    顧狂歌認為顧執未來能讓顧家強勢崛起,傲視天下,所以哪怕讓他放下一些尊嚴,去求顧執回到顧家,他也願意。


    這就足以說明,顧家在顧狂歌心裏的地位了。


    但現在顧塵無端控告顧清霜,可能導致顧家暗流激蕩。


    這絕對會讓顧狂歌發怒,哪怕她擋著,顧狂歌或許都不會給她麵子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楚雲溪就看到,顧狂歌眉心亮起一抹紅芒。


    楚雲溪知道,這是顧狂歌殺意已經壓製不住的表現。


    當這抹紅芒爆爆炸開來,顧狂歌的身軀將暴漲至百丈。


    這是顧狂歌極道武聖的真正姿態,也是顧狂歌的殺戮姿態。


    顧狂歌這是已經做好了和她開戰的準備!


    楚雲溪當機立斷,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顧塵被楚雲溪一巴掌扇飛出去。


    另一個方向的好幾堵牆,也被顧塵撞碎了。


    顧塵被磚石壓住,這次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臉上都是灰,嘴裏不斷吐血沫子:


    “娘……?”


    顧塵很懵,剛才楚雲溪打他一嘴巴子就算了,這次怎麽還像顧狂歌那樣下死手呢?


    顧塵頭很暈,腦瓜子嗡嗡的,顧狂歌一嘴巴子,楚雲溪兩嘴巴子,把他打得神智愈發不清醒了。


    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他現在真的很想大吼一句“為什麽”。


    但他還沒大吼呢,就聽楚雲溪怒斥:


    “你個小畜牲,你閉嘴!”


    顧塵更懵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都感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楚雲溪罵他是小畜牲……


    這比楚雲溪打他一嘴巴子,更讓他覺得魔幻。


    楚雲溪是瑤池仙主,修養一向很好,從顧塵有記憶以來,楚雲溪好像隻爆過有數的幾次粗口。


    而楚雲溪爆粗口的對象,無一例外都是對顧執。


    他聯合顧清霜她們汙蔑顧執,楚雲溪憤怒地罵顧執是畜牲。


    還有那次顧執大鬧雲棲城,挖了他的道骨,楚雲溪也怒不可遏,罵顧執畜牲都不如。


    現在……


    楚雲溪再次爆粗口,居然是對他?


    楚雲溪罵他是小畜牲?


    顧塵心態大崩。


    這叫什麽,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嗎?


    顧狂歌以前怎麽對待顧執,現在怎麽對待他。


    顧清霜以前怎麽對待顧執,現在也怎麽對待他。


    就連最愛他的娘親——楚雲溪,也要像以前對待顧執那般對待他了?


    難道……


    這就叫報應?


    “顧塵,你真的……很差勁啊!”


    顧清霜冷冷地盯著顧塵,毫不留情地嘲笑。


    她怎能看不出來,楚雲溪這兩次扇顧塵耳光,其實都是在以退為進,是在幫顧塵,救顧塵。


    但顧塵可能是耳巴子吃多了,有點神誌不清了,居然沒領悟出楚雲溪的深意,還真以為楚雲溪也不愛他了。


    顧清霜自然也不會把真相告訴顧塵,而是直接給顧塵加了一把火:


    “你說我是顧執派來報複你的?顧塵,你想太多了。”


    “我知道,懷疑我的人不少。”


    顧清霜看似不經意地掃了楚雲溪一眼,後者眼神飄忽,不敢和顧清霜對視。


    顧清霜譏笑一聲,道:


    “我現在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們,我在南荒所經曆的一切。”


    顧清霜將隱姓埋名到南荒,與許觀潮他們聯合,再到中計在枯骨林被顧執伏殺的過程,基本都說了出來。


    隻有少數細節,被她隱去了。


    “顧執真的很厲害。”


    顧清霜由衷地發出讚歎:


    “雖然我身軀被他斬滅,元神被他捉走折磨,關入萬魂幡煉化,隻有一縷殘魂,借助欺天術逃脫,然後找到顧家在南荒的殘餘勢力,讓他們送我回到北疆,這一路很痛苦……”


    “但是,哪怕我將顧執視作生死仇敵,我也不得不佩服他,他的籌謀,他的狠辣,他的天賦和戰力……都太厲害了。”


    顧清霜忽然看向顧塵:


    “小塵,和顧執比起來,你真的太差勁了。”


    “隻會窩裏鬥,隻會耍小聰明,難怪你被顧執碾壓了,你真的……給顧執提鞋都不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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