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落,卻沒有一片雪花落在顧執的身上。


    顧執手掌抓著楚雲溪頭顱,哪怕楚雲溪對許多記憶,施展了深層禁製,但依然擋不住顧執的搜魂術。


    楚雲溪的往昔,全部曝光在顧執的眼皮底下——


    中州沈家,楚雲溪堪稱一見驚鴻誤終身。


    在瑤池聖地被沈驚鴻救下後,楚雲溪更是眼裏心裏都隻有沈驚鴻。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可無論楚雲溪怎麽追求沈驚鴻,都被遭到無情的拒絕。


    沈驚鴻如天上的雲,居無定所,浪蕩無羈,日月為他掌燈,山川伴他修行,他瀟瀟灑灑行走天涯,不想被情愛牽絆。


    楚雲溪愛而不得,甚至不求名分,隻願相伴沈驚鴻身邊都不行,這讓她日漸消沉。


    在楚雲溪內心鬱結難解之時,一個男子出現在她視野裏。


    男子名叫顧狂歌,乃是中州顧家的少主。


    中州顧家和沈驚鴻所在的沈家比起來,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顧狂歌和沈驚鴻比起來,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哪怕是和青冥仙宴上,追求楚雲溪的那些年輕俊彥相比,顧狂歌的背景、天賦、修為、戰力……也都沒有優勢。


    按理來說,楚雲溪能在中州拒絕無數追求者,更不可能看得上顧狂歌。


    但,麵對顧狂歌的追求,楚雲溪卻沒有無情拒絕。


    隻因……


    顧狂歌與沈驚鴻長得有七分相似。


    沈驚鴻如高嶺之花,不可攀,不可及。


    楚雲溪一次次表白沈驚鴻,一次次被拒絕。


    可顧狂歌卻一副不值錢的樣兒,對楚雲溪死皮賴臉,瘋狂追求。


    漸漸的,楚雲溪將顧狂歌當成了沈驚鴻的替代。


    對沈驚鴻的愛而不得,楚雲溪在顧狂歌身上得到了找補。


    不過,楚雲溪依舊沒有接受顧狂歌,更沒答應和顧狂歌結為道侶。


    楚雲溪一邊和顧狂歌曖昧,在顧狂歌身上找尋沈驚鴻的影子,將顧狂歌當作沈驚鴻,從顧狂歌那裏獲得“沈驚鴻的愛”,一邊不斷聯係中州沈家,想要得知沈驚鴻近況。


    可,時間流逝,十幾年過去,沈家那邊的回信依舊是沈驚鴻不知所蹤。


    然而楚雲溪卻在沈家外,聽到了沈驚鴻的隻言片語,得知沈驚鴻這十幾年一直在浪蕩,活得很瀟灑。


    沈家那邊之所以回信給她,說沈驚鴻不知所蹤,顯然是得了沈驚鴻的授意,沈驚鴻不想再和她有聯係。


    楚雲溪心灰意冷,這時候顧狂歌對她也不再如以前熱情,似乎也要離她而去。


    楚雲溪腦門一熱就主動找到顧狂歌,說想和顧狂歌結為道侶。


    至此,顧狂歌和楚雲溪結為夫妻。


    而在這個時候,楚雲溪還沒有被確立為瑤池仙主。


    依照規矩,瑤池弟子一旦與人結為道侶,就要被逐出瑤池,更不可能再成為瑤池仙主。


    但,林晚吟、黎清歌、秦洛歆、柳雨曦、盧寧語、洛雪、吳疏桐這七位已經被確立為仙主候選的師姐,幫楚雲溪求情,讓楚雲溪破例保留了瑤池弟子的地位。


    後來,林晚吟這七位師姐也成為了瑤池七仙主。


    但在楚雲溪生下顧執後不久,洛雪在一場大戰中隕落,林晚吟她們便力排眾議,讓楚雲溪替補成了第七仙主。


    在楚雲溪成為瑤池仙主後,她能更輕鬆地打探沈驚鴻的消息。


    在顧家祖地遭襲的那晚,她得到消息,說沈驚鴻疑似在北疆遇到了危險。


    楚雲溪當時無比緊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在想該找什麽借口前往北疆,大戰就爆發了。


    那個時候,楚雲溪滿腦子都是沈驚鴻,她想去支援沈驚鴻,為沈驚鴻排憂解難。


    所以她不斷催促顧狂歌帶著顧清霜、顧清雪、顧清月走。


    “原來如此。”


    雪似乎比剛才小了些。


    但顧執的眸光卻比剛才更冷。


    顧狂歌曾說,是楚雲溪催著他趕緊走,他才沒有回頭去找顧執,將顧執一起帶走。


    但楚雲溪為什麽催著顧狂歌趕緊走,竟是因為沈驚鴻。


    顧執看著滿身是血的楚雲溪,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個女人……


    該用什麽樣的言語去形容?


    顧執真是被氣笑了。


    “就你這樣的,不久前,還敢臉不紅心不跳自稱娘親,說和我是一家人?”


    顧執內心不能平靜,他手掌青筋暴起,有直接捏碎楚雲溪頭顱的衝動。


    然後,顧執真的這麽做了。


    砰!


    楚雲溪頭顱如西瓜一般爆碎。


    血霧彌漫,但顧執心緒依舊不平靜。


    顧執施展手段,將楚雲溪頭顱重新凝聚。


    然後,再次捏碎。


    如此反複了九次。


    顧執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


    “對不起,執兒……”


    楚雲溪頭顱被顧執凝聚成型後,她臉色很蒼白,剛才頭顱九次被捏爆,讓她遭受了無窮的痛苦,哪怕此刻頭顱再被重塑,她依舊被痛感淹沒,感覺腦仁要爆炸,頭疼得像是還沒愈合,有成千上萬條裂痕,在不斷往外冒血一樣。


    同時,楚雲溪內心也很痛苦,充滿了悔恨,她眼瞼低垂,淚水滑落,不斷向顧執道歉。


    她低著頭,沒臉再去看顧執了。


    迷霧被吹開,真相被揭露,她真的無顏麵對顧執。


    “對不起?”


    顧執覺得可笑至極,但也懶得再和楚雲溪多說什麽了。


    他剛才真的很想殺了楚雲溪,但就那樣殺了楚雲溪,太便宜楚雲溪,對楚雲溪來說反倒是一種解脫。


    所以在短暫發泄心中怒火之後,顧執將楚雲溪頭顱一遍遍重塑。


    此刻,顧執依舊用手抓著楚雲溪頭顱。


    迷霧基本被吹散,真相大部分都被揭露。


    但還有一件事,需要顧執去印證。


    其實到這裏,顧執已經有猜測。


    但,猜測不能當證據。


    眼見,為實。


    顧執繼續施展搜魂術。


    顧執想知道,楚雲溪之所以偏愛顧塵到那種地步,是不是因為……


    顧塵其實不是顧狂歌的兒子,而是楚雲溪和沈驚鴻所生?


    雖然沈驚鴻一次次拒絕楚雲溪,對楚雲溪沒有感情。


    但顧家祖地覆滅那晚,楚雲溪收到了沈驚鴻遇到危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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