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麽,就是采點草藥,做點藥,便宜些給鄉親看病,再就是誰家有個白事兒,過去幫著看看,指點指點家屬該怎麽做。”


    羅阿琴沉思了一會兒,回道江閃閃,“我阿婆阿媽就是做這些事兒,她們教我的也是這些事兒。姑娘啊,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兒山多。”


    “山多的地方,毒蟲毒蛇多,動物也多。”


    “鄉親們要是被咬了,來不及送醫院的話,我們有藥可以解決。”


    “我家這事兒,傳了十幾代了,你要問我這巫女是怎麽回事兒,那就是治病救人,讓鄉親過得更好一些。”


    醫、祝、卜、咒,是各種研究記錄裏,以及現代所存的巫的現身說法,巫覡所掌握的四項技能範圍。


    她的媽媽就擅醫道,這趟拜訪的巫,大多也認識草藥,會些粗淺的醫術。至於其他技能,就是各有高低了。


    這些,是她掌握到的巫覡的知識。


    至於她這種靈巫,現存的文字記載,隻有靈山十巫,開明六巫,巫鹹國,巫載國這些瞧著搭嘎一些,但是,這些都是神話傳說。


    再切實一點的研究和文字記載她是一點兒沒找著。


    這一趟拜訪的巫,誰也說不明白她這靈巫是怎麽回事兒,但個個都覺得她厲害。


    羅阿琴是看到火螭覺得她厲害,之前的幾個巫是教了她一些,他們自認為很難的術法,她一下就掌握了,所以覺得她厲害。


    這些巫太草率了啊。


    江閃閃心裏吐槽,但卻衝羅阿琴笑道:“把一件事兒做十幾代,真了不起。”


    羅阿琴又咯咯笑了起來,詭異的臉上滿是驕傲道:“我也覺得很了不起。”


    說完,羅阿琴歎了一聲,驕傲的表情轉成傷感道:“可惜,後繼無人啦。我生了三子一女,女兒不願意跟我學這些。”


    “孫女和外孫女說我這不科學,是迷信,也不跟我學。”


    “裁山自我之後,沒有巫啦。”


    江閃閃眉頭一挑,笑道:“誰說沒有的?我不是來了嗎?”


    “咯咯咯。”羅阿琴又笑了一聲,搖頭道:“你又不能待在裁山。”


    “但我不會讓您家傳了十幾代的技藝丟失,您如果願意教我,我會好好跟您學。”江閃閃就道:“如果將來有機會,我會找個合適的人來修習您家的技藝,常駐裁山。”


    羅阿琴聽完,膩子臉上慢慢出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試圖伸手抱住江閃閃,碰不到之後,她飄著貼近江閃閃,“姑娘,你這話,我能當真嗎?”


    “當然。”江閃閃笑著點頭,說道:“羅奶奶,巫不騙巫。”


    “咯咯咯……”


    黢黑的林子裏,回蕩起了詭異又歡愉的笑聲。


    三天後的深夜,當群狼都自在地環繞在江閃閃腿邊,那些幽藍之火也像是水母似的飄散在江閃閃周圍時,羅阿琴對江閃閃道:“你可以走了,我沒什麽好教你的了。”


    江閃閃一臉驚訝道:“不是,羅奶奶,您家傳了十幾代的事兒,你三天就教完了?”


    “……是你學的太快了。”羅阿琴飄在空中,好一會兒才發出感慨:“我教你的這些,我學了幾十年。”


    那學習能力是夠嗆。


    江閃閃腹誹了一句,笑道:“我學得快,也是羅奶奶您教的好。”


    羅阿琴沒接這話,隻說道:“姑娘,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兒。”


    “一定。”江閃閃點了個頭,羅阿琴又看了看她,點頭致意,“姑娘,後會無期了。”


    沒等江閃閃說話,她就飄遠了。


    江閃閃看著她越飄越遠,喊道:“羅奶奶,謝謝您等我。走好。”


    羅阿琴的身影倏然不見,同時,一陣風起,狼群,幽藍色的阿飄之火一同出現,朝著羅阿琴消失的方向,嚎叫的嚎叫,飄散的飄散,滿山的樹木,也在此時簌簌作響,似在告別……


    江閃閃站了一會兒,直到火螭在她腦內說道:“巫,羅阿琴離開了。”


    “嗯,知道。”江閃閃應了一聲,火螭又道:“她是為了等你才留在這兒的。”


    “我也知道。”江閃閃把背包背好,轉頭朝山下走去,邊走邊跟火螭聊天,“你說這一趟碰上的巫,都一個樣兒啊,都是一代一代,口口相傳這麽學習巫術。”


    “沒個文字記錄的,隻有幾個會畫畫的畫些圖冊,這習慣不好。巫術會失傳的。”


    “巫,巫術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學的。這一路拜訪的巫,大多與毒為伴,就這一點,就把很多人攔在了門檻外了。學的人少了,可不漸漸就失傳了麽。”火螭感慨完,又道:“不過現在巫的技藝,是真的遠不如以前了。”


    “失傳了呀。”江閃閃歎氣道:“我這個品種的巫,到現在都沒人能說明白,我合理懷疑,我現在會的東西,在這個品種裏,屬於最次等的。”


    “什麽這個品種那個品種的。”火螭語氣無奈,“巫,您這說話方式能改改不?還有,您能不能不要逢人就說,我是碰瓷兒找的您啊。”


    “我那明明是看出了您英明神武,氣度不凡,所以快速下手,睿智地跟您簽了靈契……”


    “滾蛋,你直接撞過來,就是碰瓷兒!”


    江閃閃邊跟火螭聊著邊下了山。


    下了山道,又往前走了半個小時,才看見一匹矮腳馬拉的運菜的板車。


    江閃閃給了馬主一些錢,上了板車,擠在菜堆裏,剛鬆了會兒神,手機響了。


    江閃閃接起電話,電話內傳來的女聲卻斷斷續續的,“江部……這裏出了樁案子……”


    “我待會兒打給你。”江閃閃回完掛了電話,這掛了電話一看,手機上十來個未接,幾十條未讀信息,大致看了下,江閃閃一躍跳下馬車,快速朝前跑了起來。


    她背著二十來斤重的包,跑了一個多小時,眼見著到了電線杆子多了起來,她才停下掏出手機,給剛剛打來的人回了過去,“尹月,什麽情況?”


    “各地出現了性質相同的惡劣案件。”名喚尹月的女人快速說明情況道:“大致情況我已經整理成了報告發你郵箱裏了。”


    “我現在在的地方不方便看郵箱。”江閃閃說著,加快腳步道:“我現在往機場趕,你們再把案件仔細分析下,我盡快趕回來。”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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