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你嗎?”江閃閃在墨凜開口前問出聲。


    墨凜點了點頭,江閃閃沉默了三秒後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出去吧。”


    墨凜往外走了沒兩步,就聽見身後江閃閃開口道:“丁勝梁的案子結束後,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好。”


    ……


    快傍晚的時候,丁勝梁師徒就醒了。


    星羅帶著劉安和陳旭先審的陳太豪,江閃閃和墨凜則坐在單向玻璃前觀察著審訊室的情況。


    分理處的審訊室貼滿了各種符咒,腳下還設了陣法,以防止各種意外情況。


    星羅出自擅長陣法觀星的家族,他本人是先天玄術師,出生就有靈力,家學淵源,他十分擅長陣法,整個西北部大陣的設置和擺布,都有他的參與。


    分理處的各種陣法,也都是他設置的。


    劉安和陳旭都是後天玄學人士,兩人從小學習玄術,都是師從比較知名的門派。


    但三人審問人的手段卻溫和地讓江閃閃蹙眉。


    三人問了一些基本問題,陳太豪就冷冷看著他們,不說話也不回答。


    好在,三人工作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星羅就道:“陳太豪,咱們都是玄術界的人,你還是配合些,這樣才能少吃苦。”


    陳太豪又是一聲冷笑。


    星羅就準備用符了,江閃閃終於忍不住出聲道:“在他身上搜出來的東西擺出來,一個個當他的麵砸了。”


    星羅摸著耳機,轉頭衝玻璃的方向做口型:“這也行?”


    為什麽不行?!


    江閃閃忍著無語道:“你先照我說的做。”


    星羅就按照吩咐,去拿陳太豪身上搜出來的東西,墨凜卻不解地問江閃閃道:“用符咒的話,很快就能審出想要知道的事兒。”


    “你的方法,有些多此一舉。”


    “太過依賴玄術並不是好事。”江閃閃簡單解釋道:“陳太豪是巫師沒錯,但他也是人。是人就一定有弱點。”


    “長久依賴玄術,會失去揣摩敵人心態的能力。這對於經常參與到各種危險任務中的玄學人士來說,有弊無利。”


    墨凜聽到這兒,臉上的冷酷麵具又裂了一點,他低頭沉思了起來。


    江閃閃瞥了他一眼,說道:“怎麽,複盤起了你自己在殯儀館的表現嗎?”


    墨凜微微睜眼,臉上終於露出了冷酷以外的表情——驚訝,他看向江閃閃,江閃閃卻收回視線又看向了審訊室,“這麽驚訝,我說對了?”


    “嗯。”墨凜應聲,坦誠道:“不光是在殯儀館,還有閉關之前,很久之前的一些事兒。”


    “我就是你所說的那類因為過分依賴自身能力而不太思考,導致自己總是受傷的人。”


    被掏心都活過來了,受傷算個什麽。


    江閃閃心內吐槽,嘴上卻不走心安慰道:“沒事兒,壞習慣改掉就好。”


    墨凜也確實沒被安慰到,他沉默了一會兒,回道:“雖然不是每次都能聽見,但是你心裏說我罵我的話,我都聽見了。”


    “這也是壞習慣,你也改改吧。”


    “……”江閃閃認真看著審訊室,假裝墨凜說的不是自己。


    審訊室內,星羅拿出陳太豪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毀的時候,陳太豪整個人的情緒果然跟剛才大不相同,激動憤怒了起來。


    在星羅要毀掉一個髒兮兮的布娃娃時,陳太豪終於是吼道:“我說,我都說!”


    陳太豪就交代,他和丁勝梁是三年前到的華國。


    丁勝梁修的是徹頭徹尾的黑巫術,他供奉的是惡鬼,宗主神也是惡鬼。


    厲害的巫師,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是需要擺壇祭祀,確定自己的宗主神的。江閃閃拜訪過的那些巫,全都有自己的宗主神。


    宗主神或是家傳,或是自己擺壇開祭,任神明挑選,被選中後,此神明就是擺壇巫師的宗主神。


    宗主神庇佑選中的巫師,也會對他修行多有指點。


    道行越高,也會受到厲害的神明青睞。


    江閃閃見過的那些巫的宗主神,大多是蛇類,或是阿飄之類的宅神。隻有楚地那邊一個年輕的覡,他的宗主神是一條白虎,據說是天神。


    江閃閃雖然入了玄學界,也見識了阿飄和異人異獸,但是對天神,神明這些詞兒,依舊是持觀望態度的。


    主要原因就是,神離人太遙遠,哪怕玄學界奇人異事太多,她也覺得,那也跟天上的神沒太大關係。


    他們也許是存在的,但最多也就是夢裏見見,或者借助人類的身體幫幫人類的忙之類的。至於那個有著白虎為宗主神的巫,江閃閃在心底裏把那條白虎跟火螭歸到一類厲害的異獸裏,接受的非常順暢。


    神明什麽的,就算存在,也不能變成活生生的人,生活在人群裏。


    江閃閃甩甩自己走了會兒神的腦袋,繼續認真聽起了陳太豪的交代。


    除了禦毒和基本的黑巫術,丁勝梁擅長煉製傀儡,製煞。


    他製作的煞,是抽取人的一魂一魄,封印在死屍體內,喂以成人或是孩童血肉,這樣製作出來的煞,非常厲害。


    一般的玄術對它們造不成任何傷害。


    隻有用雷劈散了他們體內的一魂一魄,或者是將他們徹底劈開拆解才能滅了他們。


    他們在殯儀館遇到的那些縫合怪,都是丁勝梁製作的煞。


    丁勝梁在越國被通緝後,一直在東南亞各國流竄,盜取他國玄術寶物,偷摸地繼續修行黑巫術,他的夢想就是用黑巫術製作出雷電也殺不死的煞出來。


    他一直覺得華國寶貝多,能找到讓他實現煉製出超級煞物的辦法。


    他老早就想溜來華國,但是華國防禦厲害,他三年前才找到辦法偷溜過來。


    來了華國之後,他混跡在各個殯儀館,或是做勤雜工,或是做夜班值班員,經常性偷取殘肢繼續製煞。


    至於喂養煞物的人類血肉,就是他害人弄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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