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口說無憑
麵餅全都是細麵做得，在這樣的山溝溝裏麵算是稀罕東西了。
農場負責人掰了塊麵餅在嘴裏嚼了，很香，很好吃……於是便答應下來：“李文忠在地裏幹活，你們等著，我讓人去叫他。”
林茵便和賀勳一起在農場大門處的一片蔭涼地裏等了。
等了小半個鍾頭，李文忠總算是別人從地裏叫了回來。
賀勳迎了上去，先是很鄭重的向李文忠問好：“李先生，別來無恙。”
李文忠苦笑一聲，回應說：“是的，別來無恙。”
賀勳低聲問：“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李文忠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去我的屋裏說吧。”
林茵見狀忙跟了上去。
三人來到李文忠的屋裏坐了下來。
屋子非常的簡陋，房子是泥坯做的，地麵是泥巴地麵，就連睡覺的床也都是泥坯砌成的……這樣的住處連李旭的住處都不如，李旭屋裏的床好歹還是木頭的。
賀勳看著李文忠現在的光景，心裏很有些酸澀，不無痛心的說：“李先生，您受苦了……”
李文忠歎息一聲：“是我自己以前不小心，得罪了小人……我要是不來吃苦，我妻子我兒子就要吃苦……罷了，不說這些。說說看，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麽事？”
眼看著天色不算早了，賀勳隻能長話短說，直接問道：“李先生，我是想來向你了解一下董暉的事。”
“董暉？”李文忠警覺起來，看向賀勳，“他不是已經犧牲了嗎，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
賀勳看了林茵一眼。
林茵開口說：“董暉的事，我是從李旭的嘴裏聽說的。”
“小旭？”李文忠的眼睛猛然一亮，慌忙問，“小旭他現在過得怎麽樣？”
林茵答：“李旭下放到我們村附近的農場，放心吧，有我照應著他，他好著呢。”
李文忠聽出林茵的話外之音，要想李旭過得好，那麽接下來他們問什麽他就得說什麽。
賀勳道：“首長，照顧李旭是我們應該做的，即使今天沒來看你，我們也會對李旭好。”
李文忠微微鬆了口氣，心裏默默的琢磨起來，到底小旭是怎麽知道董暉的事的？
明明董暉的事他誰都沒有說，即便是他以前得罪的小人扯了這事來打壓他，上麵的領導也沒有相信，覺得是一派胡言。
難道說……下放之前那天晚上，他和老婆在臥室裏麵說的話被小旭給偷聽了去？
可是好端端的小旭將這樣的事情說出來作甚？
見李文忠一臉的遲疑，林茵隻得如實說了：“李先生，董暉的母親現在是我幹媽，我有一天從我幹媽家回村，還沒走到村口就聽人說李旭被毒蛇咬了，情況非常不好。那一天，是我救了李旭的命……後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烈士變逃兵’的事……”
賀勳跟著道：“李先生，李旭說的那個變了逃兵的烈士，是不是就是董暉？”
李文忠的麵上露出無比為難的表情來，似乎心裏再做著非常劇烈的掙紮。
這件事，如果認了，那就是承認了自己的失職，如果不認，隻怕賀勳和這個姑娘不會罷休。
李文忠沉默了好一陣，總算是考慮好了，開口說：“算了，都告訴你們吧，我現在已經被人踩進泥裏，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倒是你們，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小旭，就算我求你你們了！”
照顧李旭有什麽難，林茵當即就答應下來：“放心，我一定會照顧李旭，保證不讓他再吃苦。日後但凡遇到什麽好東西，我第一個就想到他。”
李文忠點了點頭：“好。那我先謝謝你了。”
賀勳適時開口問：“首長，董暉的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李文忠歎息一聲：“董暉的事，其實也不算什麽事，如果沒人故意針對我，這事不管怎麽查都不會賴到我身上。”
林茵屏住呼吸，認真的聽著李文忠說的話。
別人是怎樣故意針對李文忠的，她一點都不關心，她現在就想知道，董暉到底有沒有死。
李文忠繼續往下說了：“董暉死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那次的任務內容我不方便說，我就記得當時董暉的屍體損傷嚴重，根本分辨不出來原貌，帶他回來的人是根據他的衣服和他隨身攜帶的物品確認是他的……之後所有程序，都是按照衛國犧牲的烈士走的。”
李文忠說：“當時這些事情是由董暉的直接上司來處理的，我隻負責在一係列程序文件上麵簽字蓋章。”
賀勳聽到這裏，點了點頭：“是的，機關單位裏麵裏麵最忌越級。”
李文忠道：“是啊，原本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可是有一天一個回家探親後的小戰士說他回老家的路上見著了董暉，那個小戰士因為好奇，就找了好幾個人說了這事。”
“很快的這事就傳到了有心之人的耳朵裏，正巧那人跟我有仇，於是這件事就成了那人扳倒我的導火索……”
聽到這裏，賀勳忍不住問：“那就是說，董暉並沒有死？”
李文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快兩年，當時‘董暉’的遺體早就化成灰，根本無從驗起。至於那個小戰士看到的‘董暉’，口說無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就是董暉本人。”
賀勳聽罷，眉頭微蹙。
李文忠：“我所知道的就這麽多，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你們若想徹查，不防去部隊裏麵問問。”
賀勳應道：“好，我知道了。今天多謝你了李先生。”
李文忠搖了搖頭：“別再叫首長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看在我給你們說了這麽些關於董暉的事的份兒上，你們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小旭啊！”
賀勳鄭重的點頭：“我會的。”
李文忠歎息一聲，擺了擺手：“你們走吧，我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你們也來的有一陣了，等會兒別人來催了不好。”
賀勳不欲讓李文忠為難，應了下來：“那……就此別過了。”
麵餅全都是細麵做得，在這樣的山溝溝裏麵算是稀罕東西了。
農場負責人掰了塊麵餅在嘴裏嚼了，很香，很好吃……於是便答應下來：“李文忠在地裏幹活，你們等著，我讓人去叫他。”
林茵便和賀勳一起在農場大門處的一片蔭涼地裏等了。
等了小半個鍾頭，李文忠總算是別人從地裏叫了回來。
賀勳迎了上去，先是很鄭重的向李文忠問好：“李先生，別來無恙。”
李文忠苦笑一聲，回應說：“是的，別來無恙。”
賀勳低聲問：“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李文忠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去我的屋裏說吧。”
林茵見狀忙跟了上去。
三人來到李文忠的屋裏坐了下來。
屋子非常的簡陋，房子是泥坯做的，地麵是泥巴地麵，就連睡覺的床也都是泥坯砌成的……這樣的住處連李旭的住處都不如，李旭屋裏的床好歹還是木頭的。
賀勳看著李文忠現在的光景，心裏很有些酸澀，不無痛心的說：“李先生，您受苦了……”
李文忠歎息一聲：“是我自己以前不小心，得罪了小人……我要是不來吃苦，我妻子我兒子就要吃苦……罷了，不說這些。說說看，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麽事？”
眼看著天色不算早了，賀勳隻能長話短說，直接問道：“李先生，我是想來向你了解一下董暉的事。”
“董暉？”李文忠警覺起來，看向賀勳，“他不是已經犧牲了嗎，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
賀勳看了林茵一眼。
林茵開口說：“董暉的事，我是從李旭的嘴裏聽說的。”
“小旭？”李文忠的眼睛猛然一亮，慌忙問，“小旭他現在過得怎麽樣？”
林茵答：“李旭下放到我們村附近的農場，放心吧，有我照應著他，他好著呢。”
李文忠聽出林茵的話外之音，要想李旭過得好，那麽接下來他們問什麽他就得說什麽。
賀勳道：“首長，照顧李旭是我們應該做的，即使今天沒來看你，我們也會對李旭好。”
李文忠微微鬆了口氣，心裏默默的琢磨起來，到底小旭是怎麽知道董暉的事的？
明明董暉的事他誰都沒有說，即便是他以前得罪的小人扯了這事來打壓他，上麵的領導也沒有相信，覺得是一派胡言。
難道說……下放之前那天晚上，他和老婆在臥室裏麵說的話被小旭給偷聽了去？
可是好端端的小旭將這樣的事情說出來作甚？
見李文忠一臉的遲疑，林茵隻得如實說了：“李先生，董暉的母親現在是我幹媽，我有一天從我幹媽家回村，還沒走到村口就聽人說李旭被毒蛇咬了，情況非常不好。那一天，是我救了李旭的命……後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烈士變逃兵’的事……”
賀勳跟著道：“李先生，李旭說的那個變了逃兵的烈士，是不是就是董暉？”
李文忠的麵上露出無比為難的表情來，似乎心裏再做著非常劇烈的掙紮。
這件事，如果認了，那就是承認了自己的失職，如果不認，隻怕賀勳和這個姑娘不會罷休。
李文忠沉默了好一陣，總算是考慮好了，開口說：“算了，都告訴你們吧，我現在已經被人踩進泥裏，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倒是你們，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小旭，就算我求你你們了！”
照顧李旭有什麽難，林茵當即就答應下來：“放心，我一定會照顧李旭，保證不讓他再吃苦。日後但凡遇到什麽好東西，我第一個就想到他。”
李文忠點了點頭：“好。那我先謝謝你了。”
賀勳適時開口問：“首長，董暉的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李文忠歎息一聲：“董暉的事，其實也不算什麽事，如果沒人故意針對我，這事不管怎麽查都不會賴到我身上。”
林茵屏住呼吸，認真的聽著李文忠說的話。
別人是怎樣故意針對李文忠的，她一點都不關心，她現在就想知道，董暉到底有沒有死。
李文忠繼續往下說了：“董暉死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那次的任務內容我不方便說，我就記得當時董暉的屍體損傷嚴重，根本分辨不出來原貌，帶他回來的人是根據他的衣服和他隨身攜帶的物品確認是他的……之後所有程序，都是按照衛國犧牲的烈士走的。”
李文忠說：“當時這些事情是由董暉的直接上司來處理的，我隻負責在一係列程序文件上麵簽字蓋章。”
賀勳聽到這裏，點了點頭：“是的，機關單位裏麵裏麵最忌越級。”
李文忠道：“是啊，原本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可是有一天一個回家探親後的小戰士說他回老家的路上見著了董暉，那個小戰士因為好奇，就找了好幾個人說了這事。”
“很快的這事就傳到了有心之人的耳朵裏，正巧那人跟我有仇，於是這件事就成了那人扳倒我的導火索……”
聽到這裏，賀勳忍不住問：“那就是說，董暉並沒有死？”
李文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快兩年，當時‘董暉’的遺體早就化成灰，根本無從驗起。至於那個小戰士看到的‘董暉’，口說無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就是董暉本人。”
賀勳聽罷，眉頭微蹙。
李文忠：“我所知道的就這麽多，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你們若想徹查，不防去部隊裏麵問問。”
賀勳應道：“好，我知道了。今天多謝你了李先生。”
李文忠搖了搖頭：“別再叫首長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看在我給你們說了這麽些關於董暉的事的份兒上，你們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小旭啊！”
賀勳鄭重的點頭：“我會的。”
李文忠歎息一聲，擺了擺手：“你們走吧，我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你們也來的有一陣了，等會兒別人來催了不好。”
賀勳不欲讓李文忠為難，應了下來：“那……就此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