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鐵打的也扛不住
賀勳默了默，然後說：“要不你告訴我赤腳醫生家住哪裏，我自己去吧。天下著雪，怪冷的，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聽他這麽一說，林茵突然又有些心軟，問他：“你是真的著涼了嗎？真要是著涼了，找赤腳醫生也沒用，他那裏根本沒有什麽藥……”
賀勳再次默了默，而後回答：“也沒有什麽要緊的，我扛一扛，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林茵聽他這麽一說，猜測他大約是真的著涼生病了。
也難怪，這麽冷的天，他就隻穿了一件薄襖，還一天到晚在外麵到處走動，不著涼才怪了！
本著發善心伺候生病之人的態度，林茵抬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入手滾燙，也不知道是喝酒喝得燙，還是發燒燒得燙。
“你住處有熱水嗎？”林茵問。
賀勳搖頭：“我睡覺的時候不喝水。”
林茵：“我回知青點給你倒點熱水，你先回去你的住處等著。”
賀勳答應下來：“好，我等你。”
這話一出，林茵隱隱發覺自己似是被他給誆了。原本她是一點不打算靠近他的，現在好了，居然親口答應等會兒去他住處找他。
罷了，誰讓他生病了呢。
林茵揣著略顯矛盾的心情，抬腳走開，回到知青點，將煤爐子上的那個陶鍋裏麵的熱水倒了一碗出來，這就準備給賀勳端去。
可轉而一想，真要是賀勳生病了，這一碗熱水肯定不頂事，於是便將碗裏的熱水倒回到鍋裏，之後將陶鍋一提，這才出門來。
陶鍋，確切說應該是個陶罐，沒買大鐵鍋的時候，知青點便是用這玩意兒煮糊糊吃。
陶鍋上串著根鐵絲當把手，提著這根鐵絲，方便挪動陶鍋。
林茵就這麽提著一陶鍋的熱水，去到賀勳的住處。
今天白天她特別叮囑過向玉和許衛紅，晚上的睡覺的時候煤爐子不能放在屋子裏。所以方才她回去知青點的時候，煤爐子是在廚房裏麵放著。
所以她從廚房裏麵提了一陶鍋的水出來時，也沒怎麽引起向玉和許衛紅的注意。
大雪天裏，冷得不得了，那倆姑娘估計吃過晚飯之後就睡下了，這會兒怕是已經睡熟。
林茵踩在積雪上，十分小心的小心，生怕摔了手裏的陶鍋浪費掉一鍋的熱水，一步一步的走得很緩慢。
平日子三下兩下就能走完的路，今天足足花了好幾倍的時間。
村辦公室裏的油燈亮著，門板虛掩……賀勳還沒有睡。
林茵推開門走了進去，見賀勳正呆呆的坐在床沿上，眼神略微有些迷離，不知是喝酒喝得，還是生病病得。
床是臨時用一塊長木板給支起來的木板床，不僅這木板床簡單到了極點，床上的鋪蓋也都簡陋的很。
鋪著棉絮，也不知道是誰家讚助的，已經很有些舊了，原本該是白色的棉絮，已經泛起了黑灰色。
而用來蓋著的棉被也單薄的很，似乎料定了賀勳這麽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兒郎不會挨凍一般，大冬天的竟給了這麽一床薄被讓他蓋。
想想今天中午朱紅說過的，說她家沒有多餘的厚被子，而老隊長家幾代同堂人口多，被子也緊張。
這個年代裏物資緊缺，怕是能給他準備這麽一床還算完整的被子來禦寒，已經很不錯了。
此情此景，使得林茵的心裏說不上來是個什麽滋味。
本來他的衣著就單薄的很，白天已經在挨凍，而到了晚上，被子又這樣薄，又得繼續挨凍，並且這樣挨凍的日子，他已經過了好幾天。
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這樣磋磨。
隻怕是他這會兒是真的著涼生病了。
心裏想著這些的時候，林茵的兩腳已經不由自主的走到賀勳的身邊，抬起手來放在他額頭上，試了試他的體溫。
隻感覺此刻的體溫竟是比方才從會計家裏出來的時候還要燙了些。
假如當時是因為飲了酒而體溫升高，那麽她回去知青點取熱水，前後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隨著酒氣的消散，他的體溫已經趨於正常。
而他現在的體溫比方才還要高，顯然他是在發燒，而且越燒越高！
麵對病人，心裏的那些對於過往的不愉快，便沒有那麽重要了。
林茵從這間村辦公室裏找了個搪瓷茶缸，從陶鍋裏倒了些熱水出來，先將這個搪瓷茶缸洗幹淨，然後才倒了一滿杯的熱水，送到賀勳的手裏，對他說：“喝點熱水。”
賀勳搖了搖頭：“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你發燒了，不喝點熱水幫忙排毒降溫，身體會吃不消的。”林茵耐著性子勸他。
生病了的賀勳很乖順，捧著茶缸咕咚咕咚的就把裏麵的熱水喝了個幹淨。
林茵接過空茶缸的時候，感覺有冷風不知道從哪裏竄了進來。
仔細一看，原來是門沒有關好，還留著一道縫隙。
她下意識的走過去，將門關嚴，同時嘴上不自覺的埋怨：“這麽冷的天，怎麽不把門關好？”
這間村辦公室其實建的很簡單，即便是把門關嚴了，也一樣的會有風從四麵八方的角落裏滲透進來……
賀勳貪戀的看著林茵：“門是給你留的，我怕把門關嚴了，你就進不來了。”
林茵的心裏一陣異樣的暖流湧過，說不清楚是感動，還是其他什麽。
為了不讓自己想太多，她又從陶鍋裏倒了一茶缸的熱水，然後從空間裏拿了一小塊的靈芝出來。
之後將茶缸送到賀勳麵前。
賀勳搖頭：“剛才已經喝了，現在不想喝。”
這個樣子的賀勳，眼睛裏帶著迷離，態度乖順，像個孩子一樣，跟平日裏那個狡猾深沉心思縝密的男人全然不同。
對待這樣的賀勳，林茵的耐性要多一些。
她將那一小塊靈芝放到他的嘴裏，勸他說：“這杯水是用來吃藥的，趕緊把藥吞下去。”
賀勳聽話的照辦，喝了一口水，將嘴裏的那一塊不知道是什麽來路的藥給吞了下去。
林茵知道，吃了那小塊靈芝之後，賀勳的高燒很快就能退下來，便讓他躺了下來，給他蓋好被子，讓他早點休息。
賀勳默了默，然後說：“要不你告訴我赤腳醫生家住哪裏，我自己去吧。天下著雪，怪冷的，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聽他這麽一說，林茵突然又有些心軟，問他：“你是真的著涼了嗎？真要是著涼了，找赤腳醫生也沒用，他那裏根本沒有什麽藥……”
賀勳再次默了默，而後回答：“也沒有什麽要緊的，我扛一扛，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林茵聽他這麽一說，猜測他大約是真的著涼生病了。
也難怪，這麽冷的天，他就隻穿了一件薄襖，還一天到晚在外麵到處走動，不著涼才怪了！
本著發善心伺候生病之人的態度，林茵抬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入手滾燙，也不知道是喝酒喝得燙，還是發燒燒得燙。
“你住處有熱水嗎？”林茵問。
賀勳搖頭：“我睡覺的時候不喝水。”
林茵：“我回知青點給你倒點熱水，你先回去你的住處等著。”
賀勳答應下來：“好，我等你。”
這話一出，林茵隱隱發覺自己似是被他給誆了。原本她是一點不打算靠近他的，現在好了，居然親口答應等會兒去他住處找他。
罷了，誰讓他生病了呢。
林茵揣著略顯矛盾的心情，抬腳走開，回到知青點，將煤爐子上的那個陶鍋裏麵的熱水倒了一碗出來，這就準備給賀勳端去。
可轉而一想，真要是賀勳生病了，這一碗熱水肯定不頂事，於是便將碗裏的熱水倒回到鍋裏，之後將陶鍋一提，這才出門來。
陶鍋，確切說應該是個陶罐，沒買大鐵鍋的時候，知青點便是用這玩意兒煮糊糊吃。
陶鍋上串著根鐵絲當把手，提著這根鐵絲，方便挪動陶鍋。
林茵就這麽提著一陶鍋的熱水，去到賀勳的住處。
今天白天她特別叮囑過向玉和許衛紅，晚上的睡覺的時候煤爐子不能放在屋子裏。所以方才她回去知青點的時候，煤爐子是在廚房裏麵放著。
所以她從廚房裏麵提了一陶鍋的水出來時，也沒怎麽引起向玉和許衛紅的注意。
大雪天裏，冷得不得了，那倆姑娘估計吃過晚飯之後就睡下了，這會兒怕是已經睡熟。
林茵踩在積雪上，十分小心的小心，生怕摔了手裏的陶鍋浪費掉一鍋的熱水，一步一步的走得很緩慢。
平日子三下兩下就能走完的路，今天足足花了好幾倍的時間。
村辦公室裏的油燈亮著，門板虛掩……賀勳還沒有睡。
林茵推開門走了進去，見賀勳正呆呆的坐在床沿上，眼神略微有些迷離，不知是喝酒喝得，還是生病病得。
床是臨時用一塊長木板給支起來的木板床，不僅這木板床簡單到了極點，床上的鋪蓋也都簡陋的很。
鋪著棉絮，也不知道是誰家讚助的，已經很有些舊了，原本該是白色的棉絮，已經泛起了黑灰色。
而用來蓋著的棉被也單薄的很，似乎料定了賀勳這麽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兒郎不會挨凍一般，大冬天的竟給了這麽一床薄被讓他蓋。
想想今天中午朱紅說過的，說她家沒有多餘的厚被子，而老隊長家幾代同堂人口多，被子也緊張。
這個年代裏物資緊缺，怕是能給他準備這麽一床還算完整的被子來禦寒，已經很不錯了。
此情此景，使得林茵的心裏說不上來是個什麽滋味。
本來他的衣著就單薄的很，白天已經在挨凍，而到了晚上，被子又這樣薄，又得繼續挨凍，並且這樣挨凍的日子，他已經過了好幾天。
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這樣磋磨。
隻怕是他這會兒是真的著涼生病了。
心裏想著這些的時候，林茵的兩腳已經不由自主的走到賀勳的身邊，抬起手來放在他額頭上，試了試他的體溫。
隻感覺此刻的體溫竟是比方才從會計家裏出來的時候還要燙了些。
假如當時是因為飲了酒而體溫升高，那麽她回去知青點取熱水，前後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隨著酒氣的消散，他的體溫已經趨於正常。
而他現在的體溫比方才還要高，顯然他是在發燒，而且越燒越高！
麵對病人，心裏的那些對於過往的不愉快，便沒有那麽重要了。
林茵從這間村辦公室裏找了個搪瓷茶缸，從陶鍋裏倒了些熱水出來，先將這個搪瓷茶缸洗幹淨，然後才倒了一滿杯的熱水，送到賀勳的手裏，對他說：“喝點熱水。”
賀勳搖了搖頭：“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你發燒了，不喝點熱水幫忙排毒降溫，身體會吃不消的。”林茵耐著性子勸他。
生病了的賀勳很乖順，捧著茶缸咕咚咕咚的就把裏麵的熱水喝了個幹淨。
林茵接過空茶缸的時候，感覺有冷風不知道從哪裏竄了進來。
仔細一看，原來是門沒有關好，還留著一道縫隙。
她下意識的走過去，將門關嚴，同時嘴上不自覺的埋怨：“這麽冷的天，怎麽不把門關好？”
這間村辦公室其實建的很簡單，即便是把門關嚴了，也一樣的會有風從四麵八方的角落裏滲透進來……
賀勳貪戀的看著林茵：“門是給你留的，我怕把門關嚴了，你就進不來了。”
林茵的心裏一陣異樣的暖流湧過，說不清楚是感動，還是其他什麽。
為了不讓自己想太多，她又從陶鍋裏倒了一茶缸的熱水，然後從空間裏拿了一小塊的靈芝出來。
之後將茶缸送到賀勳麵前。
賀勳搖頭：“剛才已經喝了，現在不想喝。”
這個樣子的賀勳，眼睛裏帶著迷離，態度乖順，像個孩子一樣，跟平日裏那個狡猾深沉心思縝密的男人全然不同。
對待這樣的賀勳，林茵的耐性要多一些。
她將那一小塊靈芝放到他的嘴裏，勸他說：“這杯水是用來吃藥的，趕緊把藥吞下去。”
賀勳聽話的照辦，喝了一口水，將嘴裏的那一塊不知道是什麽來路的藥給吞了下去。
林茵知道，吃了那小塊靈芝之後，賀勳的高燒很快就能退下來，便讓他躺了下來，給他蓋好被子，讓他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