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野如今在華清殿已經可以無須傳召進出,但他依然每回都按規矩請見等召。


    一旁的黎初晗看多了他家星野守規矩多少覺得有點太束手束腳,腦子裏又開始想些有的沒的——比如大進這皇位是確實坐不得,但可以找塊地讓他家星野做個自在的“土皇帝”啊!然後自己背靠大樹好乘涼~


    畢竟眼下看來,要實現這種夢想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嘛……


    黎初晗心裏盯上了內殿裏那位,一時間雙眼如炬,那視線熱切得幾乎能穿透牆壁,一邊不住地琢磨起可行的成算。


    “初晗這是在想什麽?”林星野一看自己夫郎那表情,就知道八成又在盤算什麽古靈精怪的事,便帶點好奇問了一句。


    黎初晗即刻挪回了視線,撞進星眸的那一刻眼裏的興奮還收不起來:“在想給你弄點東西,具體是什麽,以後再告訴你。”


    估計又是什麽新鮮的禮物,林星野想著,臉上的愉悅毫不遮掩:“我也沒有多大追求,有你在我又什麽都不缺,太費心就不要弄了,別累到自己。”


    黎初晗也不跟他爭辯,更沒有明說,神神秘秘的:“你隻管等著~不許多問。”


    “好,我很期待。”小青年毫無意外地給了個明亮的笑容,隨即朝黎初晗伸出手。


    黎初晗自然地把手放上去,十指緊扣,一如從前,走哪牽哪,誰也不放手。


    此時蕭澈還留在泠衍抒跟前。


    也是巧了,他正打算提及林星野,就看到夫夫倆這麽略帶纏綿地出現在他跟前,一瞬間視線就無可避免地聚焦在那兩隻相牽的手上,神情裏就多少有點“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偏生礙於現場還有個“食物鏈頂端”的太子殿下,蕭澈隻能表現的十分客氣,居然給林星野行了個平輩禮:“小公子,別來無恙?”


    這下林星野瞬間摸清了自己和對方的身份差——顯然兩人地位相當。如此他也無須裝得太恭順,拉上黎初晗致力於表麵到位,內心國粹:“世子殿下。”


    泠衍抒浸潤人心幾十年,哪裏看不明白兩邊都在裝,不過他並沒有當麵去揭穿的打算,隻是微笑著掃了眼夫夫倆相牽的手,溫和道:“星兒和弟夫郎是有什麽急事嗎?”


    林星野簡單說了下借人的事。


    泠衍抒並沒說同不同意,反而嗔怪了回去:“星兒莫不是調動個人都想偷懶來使喚哥哥?”


    太子這話說得過於委婉,黎初晗反應了一會兒才理解過來這意思是星野完全可以自主去調動?


    林星野倒不覺意外,當著蕭澈的麵,他並沒有去跟太子辯駁。再說他所求也不是什麽機密事,便隨口喊了泠訣出來吩咐。


    這會兒所有人員還未及正式交接,泠衍抒又拗不過林星野的故意拖延,泠訣自然也依舊守在泠衍抒身邊,但林星野有令他也會遵從——曾經最是忠貞不二的人如今在太子殿下一次複一次怨怪的眼神裏被迫成了一棵牆頭草!


    鬱猝但依舊要繼續。


    對此蕭澈隻是隨意看了一眼,隨後視線又停留回黎初晗身上,一直若有所思。


    林星野見不得蕭澈又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家初晗,當即就帶上人告退了。


    待夫夫倆出去了,蕭澈才開口:“太子表哥也過於寵他了,居然這就任他介入了?也不怕人家年幼胡鬧?”


    泠衍抒臉上盡是坦然無懼:“星兒有考量著呢。”話語裏還有些為其驕傲。


    “哎呀……臣弟我看了都覺心酸啊。果然在表哥跟前辛辛苦苦十幾年,還是比不得心尖尖上的人一朝出現……”


    “阿澈!”泠衍抒哭笑不得,“莫不是孤什麽時候虧待於你了,要這麽編排自己表哥?別人不理解,你還不知道星兒是怎麽回事不成?”


    蕭澈笑笑沒再胡扯,隻是平靜地問了一句:“你還沒和他說?”


    泠衍抒搖搖頭,神色暗淡了下來:“沒有。別說這事,旁得他也多數都不知道。屹謙叔翁向來嘴嚴,估計是故意瞞下了。如今看他生活得一派寧樂,孤哪裏舍得……”


    蕭澈跟著黯了臉色,隻不過他顯然是心有不豫:一個兩個都把小公子護得密不透風,而憑什麽到了自己就得從小踏遍泥濘?!


    兩人忽然都有些沉默,未及再說上一句,就聽外殿李吟歌來求見。


    李吟歌一進門泠衍抒就看出來其麵色有古怪,不由奇道:“這是怎麽了,吟歌?”


    見世子也在,李吟歌也刻意沒避諱這個老熟人,邊給蕭澈行禮邊道:“其實也沒什麽。大概就是繼臣給殿下到處宣揚了不行之後,又添一項綠了殿下的惡名……”


    太子殿下臉黑了:“牽扯到了哪個?”他難免要想到星兒,心下當即就生出些煩悶。


    一旁的蕭澈已經明目張膽地先笑了起來。


    李吟歌壓住要跟著翹起的嘴角,吐出三個字:“郝詩意。”


    “哦。”尊貴的殿下立刻變了臉,“綠得好,吟歌再接再厲!”


    這下輪到李吟歌笑不出來了:“殿下您……”偶爾也管管臣的水深火熱好嗎?!


    太子殿下表示心領神會,即刻誠意十足地表態:“辛苦了,吟歌,等事成孤一定給你多放幾天假休養休養。”


    李吟歌又想翻白眼了:“……”這種荒唐事上他們太子殿下真是慣會畫餅,管飽!


    泠衍抒被他神情生動的侍從官逗樂了,勾著唇角一轉頭去提醒蕭澈:“聽見了阿澈?別光顧著看表哥笑話!你去連鴻昭那交差的事正好有著落了——李先馬明搶太子側妃,兩人撕破了臉皮內鬥。回去記得好好出點力描述得精彩點!”


    因為裝中毒,泠衍抒多數時間都被迫隻在寢殿裏活動,旁人不明就裏;外頭又是李吟歌一手把持,蕭澈想著確實方便胡編“故事”,便帶著幾分興趣應下了。


    見李吟歌還有要事回稟,蕭澈自覺回避,臨出門又特意跟泠衍抒道:“太子表哥要是自己不舍得跟小公子直說,臣弟可以代勞。”


    他這麽說話的時候正背著身,泠衍抒看不見對方神情,也就沒發現蕭澈眼神裏那點壓製不住的陰暗。


    隻隨口回了一句:“再等等吧,讓孤有點準備。”


    背著身的人沒再回應,暗自露出個了然而陰沉的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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