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


    顧疏寒斜了他一眼,將眸光轉到了黎雨星身上。


    “我看你的意思,好像是很不樂意拍這部劇,是嗎?”


    “我……我……”黎雨星的眼神變得有些驚恐。


    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顧疏寒索性直接打了個響指。


    “行,換人!”


    他跟穆野風那種二臂不一樣,他從來都不會強迫任何人。


    任何行業都是狼多肉少,他還從來沒聽說肉能把狼給撐死的。


    更何況,演員這個行業,是什麽低收入且勞動強度很大的職業嗎?


    既然他不願意賺這個錢,那總有人願意賺。


    顧疏寒笑眯眯的看著導演,“劉導,換個主演吧,找個更好的。”


    劉導囁嚅著開口。


    “顧總,雨星他就是這麽個脾氣,他也沒說不演……”


    顧疏寒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沒說不演?”


    “是、是啊……”


    聞言,顧疏寒當即笑出了聲,指了指自己身後的白祈言。


    “沒說不演,卻在背地裏難為他?他一個小孩兒,他懂什麽?你們有不滿,倒不如來跟我說,你打他還不如打我呢。”


    話音一落,全場都沉默了。


    說起來,這部劇的確是顧疏寒用來給白祈言抬咖的。


    他知道就憑白祈言那點本事,根本扛不起男主的戲份,也不準備讓他演主角。


    先演個角色人設本身自帶人設光環,又跟白祈言本身氣質比較貼合的角色比較合適。


    顧疏寒一個幾乎從未踏足過娛樂行業的人,專門認識了幾個相關行業的老總,幫他策劃了這一出。


    而黎雨星已經有過校園偶像劇的成功經驗了,已經開始尋求轉型。


    現在突然被公司接了這麽一部劇,心裏自然不滿。


    再加上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參演這部劇的核心人物其實是白祈言這個男二。


    先前黎雨星沒見到顧疏寒,就直接將自己的不滿發泄到了白祈言身上。


    黎雨星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顧疏寒。


    他嘴唇抖了抖,在劉導的瘋狂眼神示意下,才算是開口。


    “對……對不起。”


    “沒關係。”


    顧疏寒還維持著極為有禮節的微笑。


    “我從來都不會強人所難。”


    說完這句話,他便直接站起來,去一旁的衣架上將白祈言的衣服圍巾拿過來。


    “伸手。”顧疏寒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把衣服穿上。”


    白祈言直到現在還是一副懵逼的狀態,在顧疏寒的命令下伸出了手,任由他幫自己把外套穿在身上。


    顧疏寒照顧他,就像是照顧一個小孩子一樣。


    “下次再有人打你,你直接打回來就行,咱有錢賠,用不著受委屈。”


    “啊?好啊。”白祈言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


    顧疏寒沒再理會包廂裏的其他人,直接拉著白祈言離開了。


    包廂裏的沉默依舊在繼續。


    劉導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就這麽一部劇,拍了就拍了,能損失你多少人氣?


    顧氏的影視投資公司是臨時成立的,顧總也說了,他不懂拍戲的這點事,也不幹涉咱們拍攝,錢管夠,有白祈言一口湯喝就行。


    白祈言又不是什麽大腕兒、也沒什麽本事,他能把一部劇的紅利全都吃下嗎?你怎麽就是不明白!”


    劉導和黎雨星認識很多年了,先前交涉的時候,他就已經明裏暗裏的提點過了。


    誰知黎雨星還是這麽不上道!


    黎雨星此時也已經清醒了。


    可他話都已經說出去了、事也做了,想後悔也沒用了。


    他索性直接擺爛。


    “都已經這樣了,不用我正好,反正我也不想拍這部劇。”


    劉導氣的深呼吸起來,“你怎麽就是不明白!”


    黎雨星今天這麽不給他臉麵,劉導自然也是生氣的,以後有新戲也不會再用黎雨星。


    但這麽多年的交情擺在這裏,他還是要提醒對方一句。


    “顧氏才剛剛涉足娛樂圈,你就這樣打人家的臉,你也不想想……人家能放過你嗎?”


    黎雨星毫不在乎,“他不放過我又能怎麽樣?”


    看他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劉導的心都涼了半截。


    對於今天的事,劉導心裏有數。


    以顧疏寒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跟黎雨星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但上層圈子就這麽大,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能被傳得人盡皆知。


    黎雨星可能跟顧疏寒八竿子打不著,但他經紀公司背後的大老板、乃至於更多影視公司背後的金主都有可能會跟顧疏寒有生意往來。


    對於那些人來說,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人,多得是人數年乃至數十年鬱鬱不得誌,隻欠一股能讓他們扶搖直上的東風。


    機會擺在那裏,有才有貌的人那麽多,給誰不是給?


    他有什麽價值讓別人冒著可能得罪顧疏寒的風險,把機會給他?


    生意場上,最怕私怨。


    即使顧疏寒可能轉頭就把他這個人給忘記了,但旁人依舊要掂量掂量黎雨星值不值得他們冒險。


    ——


    另一邊。


    顧疏寒回去跟自己飯局上的人打了個招呼,就帶著白祈言回去了。


    到車上的時候,白祈言才想明白事情的關鍵。


    “是你呀?”


    “嗯,是我。”


    顧疏寒笑著摸他的頭。


    白祈言發絲很細軟,摸起來的感覺就像是在摸一隻小動物。


    他皺著眉,不由得說道:“我不稀罕這些。”


    顧疏寒笑了,“我一片心意,就換來你一句不稀罕啊?”


    此言一出,白祈言感覺自己都開始愧疚了。


    他小聲說道:“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錢。”


    “行了,知道了。”


    顧疏寒輕笑一聲,“就你這個飯量,我要是沒錢,能養得起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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