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他們……】


    身為見多識廣的係統,小六已經認出這些人是窮凶極惡的製毒販毒團夥。


    但凡是能做這種生意的,無一不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


    白祈言躲在這裏,萬一被他們發現了……


    “放心。”


    白祈言毫不在意,默默的從包裏掏出了最後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很快,作坊裏的那些人就開始陸陸續續的往集裝箱裏裝貨物。


    白祈言人很瘦,而且集裝箱裏一絲光亮也沒有。


    幾大箱子水果搬上去,外麵的人也就更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那些人的動作非常快,沒過多久,貨車就被開動起來。


    集裝箱裏滿是水果的芳香,還混雜著一絲絲那種奇異的臭味。


    白祈言輕手輕腳的挪開擋在自己身前的雜物,去扒拉箱子裏的水果。


    “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麽臭啊……”


    對於白祈言來說,這種味道真的非常奇怪,是他從未聞過的氣味。


    既刺鼻、又奇怪,還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難聞。


    小六沉默了好半晌。


    【宿主,這應該是……毒品。】


    白祈言:“啊?”


    【宿主,你掉進毒窩了!】


    直到這時候,白祈言才總算是反應過來。


    他想了想,默默的說道:“應該……問題不大吧?”


    【???!】


    ——


    “廢物!廢物!”


    距離白祈言發現的毒窩百公裏外的一處園區廠房內。


    穆野風怒不可遏的將跪在他麵前的男人一腳踹倒在地。


    “人呢?出了境,你們卻讓人跑了?!”


    就在不久前,唐瑜被一隊人馬強行從他的住處帶走了,就連穆野風自己也受到了陌生勢力的襲擊。


    在冷靜過後,他就已經猜到這件事是誰做的了。


    國內警方就算是想抓他,也絕對做不出這種事來。


    唯一能動用這種手段的,就隻有顧疏寒。


    在反應過來之後,穆野風當即便想到了同樣被他綁走的白祈言。


    他想要拿白祈言與顧疏寒談判,卻得知人跑了……


    穆野風對唐瑜是有真感情的,即使他的愛再怎麽自私、惡劣,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愛上了那個人。


    他將男人踹倒之後,又抬腳猛踹幾腳。


    男人的慘叫在空蕩蕩的廠房裏回蕩著。


    “穆爺饒命!饒命啊……黑仔被人打死了,肯定是有人去救那個小白臉……”


    穆野風站在原地,呼吸都變得劇烈,胸口大幅度起伏著。


    他此刻焦急憂慮心情,一點都不亞於白祈言被綁架後的顧疏寒。


    人總是在刀子捅到自己身上了,才會覺得疼。


    穆野風自己想對白祈言做什麽,他就會覺得顧疏寒也會對唐瑜做什麽。


    而白祈言已經被顧疏寒給救回去了。


    如果……


    如果唐瑜有什麽閃失。


    他真的會瘋掉的……


    “穆爺你饒我一命,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我去幫您把人找回來,隻要您能大發慈悲饒我一命……”


    男人痛哭流涕。


    因為恐懼到極致,身體已經抖得如同糠篩一般。


    穆野風這才冷靜下來,抬手往後捋了一把被汗水濕透的頭發,雙眼猩紅的盯著癱在地上的男人。


    他注視了男人幾秒鍾,隨即抬了抬手,對身旁的人說道:“殺了吧。”


    “穆爺!穆爺!!!”


    男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幾乎瞬間便爬過去抓住了穆野風的褲腳。


    隻是還不等他再求饒,便被好幾個人拖到了一旁去。


    原本持槍的幾個人都把槍揣回到了腰間,去一旁找了幾根兩指粗的螺紋鋼筋。


    這樣的人,甚至都不值得他們浪費一顆子彈。


    男人掙紮著想逃,卻被其中一人驟然掄起鋼筋砸在腦袋上。


    沉重的鋼筋帶著巨大的力道,砸在人腦袋上的一瞬間,便如同砸在熟透西瓜上一般。


    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穆野風安靜的注視著這一幕,眸光陰冷,眼底盡是漠然。


    直到地上的男人徹底沒了人形,他才揚手叫停,轉身出了門之後,便直接掏出手機來,撥通了顧疏寒的電話。


    “顧疏寒,你贏了,你要怎樣才能把人還給我?”


    ——


    與此同時。


    國內。


    顧疏寒流年不利,因為心神恍惚,出公司門的時候摔了一腳,小腿骨裂,從醫院回來沒多久就發起了高燒。


    如今他腿上打著石膏,正躺在床上靜養。


    即使是這樣,他也還是瞬間聽出了穆野風話中的意思。


    按照他的設想,穆野風聯係他,一定會拿白祈言要挾他。


    穆野風那樣的人,絕不可能輕易認輸。


    他扯了扯蒼白的唇角,慢悠悠的笑了一聲。


    “穆野風,你說什麽呢?我一向遵紀守法,這麽多年來,紅燈都沒闖過一次,你要我把什麽人還給你啊?”


    “你還在裝?!”


    穆野風的聲音明顯拔高了一些。


    話語中都帶著顯而易見的瘋癲意味。


    “人是我殺的,跟唐瑜沒有關係!你綁架他是要坐牢的!顧疏寒,我不信你敢像我一樣放棄在國內的一切!”


    顧疏寒當然不會像他一樣放棄在國內的一切。


    他又沒有做虧心事,他顧氏家大業大、如日中天,憑什麽要跟穆野風那樣的敗家之犬一樣逃出國?


    “坐牢?境外的事,誰會知道是我做的呢?就算我弄死你那個小情人又怎麽樣?難不成你還要回國指控我嗎?”


    “你!”


    “嘖嘖嘖。”


    顧疏寒笑得愈發歡快,聲音比他還瘋癲。


    “你那個姓唐的小情人,真的是好慘啊……你知道路上乞討的豬玀嗎?我打算讓人把他四肢都砍了、眼睛舌頭都挖掉,用鐵鏈子栓到路邊乞討,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


    一般來說呢,殺豬匠都是在淩晨殺豬,所以我也把截肢手術定在淩晨了,還有三個小時。


    隻是那種地方的醫生的水平,穆總應該也略有耳聞,就是不知道人能不能活下來了……”


    “你敢!顧疏寒你敢!你敢動他,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顧疏寒淡淡的說道:“回國自首,我就放過他。”


    此言一出,電話對麵的穆野風沉默了。


    “哈?”顧疏寒譏誚的問道:“穆野風,我還以為你有多愛他呢,一命換一命都不願意啊?”


    “顧疏寒,你敢毀了他,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嘟——嘟——嘟——嘟——”


    穆野風撂下狠話,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這樣的反應,顧疏寒也猜到了。


    事實上,顧疏寒剛剛之所以說那些話,無非是專門用來詐他的激將法罷了。


    隻要回來自首,穆野風就必然是死路一條,他再愛唐瑜,也不如愛自己那條命。


    穆野風那樣歇斯底裏的無能狂怒,隻能說明手裏一張牌都沒有了。


    換句話說,白祈言此時可能已經不在穆野風的掌控之中了,而且人絕對是活著的。


    不然穆野風在剛才那樣的盛怒之下,一定會將消息說出來刺激他。


    這個消息對顧疏寒來說,喜憂參半。


    還好……


    還好人還活著,而且不在穆野風那個瘋狗的手裏……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顧疏寒垂眸看了一眼。


    是招待所縱火案調查組的李警官的私人號碼。


    他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顧疏寒。”


    對麵的李警官說道:“顧先生,您營救回來的那位唐先生已經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唐先生願意配合警方這邊關於穆野風的跨國抓捕行動,並且事後會出庭作證,請問您現在方便來一趟警局嗎?”


    顧疏寒看了一眼自己打著石膏的小腿。


    “稍等,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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