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白祈言就趴在不遠處的樹上。


    他全副武裝,身上穿著吉利服,悄無聲息的趴在灌木叢中,手上端著一把魚槍弩。


    他離開的時候,為了不連累喻疏寒,就隻帶了一把匕首出來。


    不過他雖然沒有趁手的武器,卻並不妨礙別人硬要給他送。


    而剛剛他經過禮貌的詢問,已經大概搞清楚了這群人的身份和目的。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抓他。


    白祈言本不想將自己想的這樣重要。


    事實卻證明了他並未多想。


    他隱約覺得。


    如今人類基地鬧這一出,根本就不是對所有異種進行無害化處理,而是專門找了個理由來抓他。


    ——


    人類基地。


    喻疏寒殺了研究所的研究員之後,反倒是讓研究所陷入到了一種尷尬的境地。


    因為他們發現,即便喻疏寒殺了人,但他們卻什麽都做不了。


    畢竟即便如今軍部掌權的一眾高層在利益分配的問題上多有內訌。


    可在這種時候,卻又堅持一致對外。


    “北堂先生!”


    時謙在療養機構的病房裏來回踱步,語氣裏已經染上了不耐煩。


    “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抓不到白祈言,你想要的東西也不會得到!”


    北堂靖畢竟高高在上了大半生,此刻見他這樣,便冷笑一聲,將發聲器抵在喉間,目光審視著他。


    “基地內外,有的是異種,是不是你指定的這個,很重要?”


    “當然重要!”


    時謙踱步到一半,猛然回頭。


    “你他媽黃土都埋到脖子了!要不是看你在軍部還有點影響力,你以為我會在這裏跟你廢話?你算什麽東西?!”


    時謙此時是再普通不過的相貌,但動怒時,卻顯得分外猙獰,令人不寒而栗。


    “北堂靖,你想多活幾年,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要不是我,你們這些老東西早死了一萬遍了!”


    總算是把心頭的那口惡氣給出了,時謙這才長舒一口氣,臉上重新掛起笑容,順帶整理了一下衣服。


    北堂靖的臉色如同被人扇了一耳光那般難看。


    他看著時謙的眼神,簡直如同毒蛇一般。


    “你以為我非你不可?”


    “不然呢?”


    時謙聳肩,甚至都沒有將他的怒火放在心上。


    在他眼裏,這個世界的人隻是一群低級生物、工具人而已,不配被他放在眼裏。


    “你要是不怕死的話,就不會在這裏聽我說這些了,你現在馬上想辦法把喻疏寒搞定!隻要把他捏在手裏,白祈言就一定會回來!”


    北堂靖瞪圓了眼睛,眼看著就要被他氣的上不來氣了。


    時謙卻越說越激動,聲音裏帶著明顯的癲狂。


    “你知道我在這個世界等了他多少年嗎?我等了他一百多年!我為他製造了最完美的身體,一切都是按照我夢想中的樣子製造的,就等他來!我如此愛他,可他眼裏卻沒有我!!”


    說到後麵的時候,時謙幾乎是破了音。


    北堂靖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可是他不說話,不代表時謙會就此放過這件事。


    時謙走到他病床前,俯身居高臨下的盯著他。


    如果不是還稍微有那麽一點顧及到對方的身份,他恐怕早就已經動手了。


    時謙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喻疏寒的身體!我要喻疏寒的身體!聽明白了麽?搞不定喻疏寒,你就給我去死!!!”


    ——


    “咦——你把這些屍體凍在這兒幹嘛?你把人殺了也就算了,屍體也不還給人家啊?”


    殷戎帶著幾個人,與喻疏寒一起,將那幾個研究員的屍體放進了冷庫裏。


    這件事對於殷戎、乃至於其他所有的知情者來說,都有點過於抽象了。


    人類基地本身就不是一個法律法規特別嚴格的地方。


    別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軍部,也時常會冒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但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喻疏寒依舊是一個十分遵守規則的人。


    換句話說,喻疏寒的性格很老派。


    不像是個年輕人。


    可現在,他的行為卻一再突破旁人對他的認知。


    見喻疏寒不說話,殷戎繼續喋喋不休的說道:“研究所那群人,向來不是省油的燈,你現在這樣不言不語的也不是辦法,他們很快就要找人告狀了,你得先想想辦法啊!”


    他說了這麽一大堆,實在是令人煩躁。


    但喻疏寒卻沒有不耐,而是緩緩反問道:“他們能怎麽樣?”


    殷戎想也不想的開口,“肯定是找那些老家夥告狀啊!哎……你這是?”


    說到一半,他便收了音,直勾勾的盯著喻疏寒。


    喻疏寒將食指抵在唇上,低聲道:“今天過後,我會把消息公布出去。”


    他們之前在生化基地拿到的那些資料,殷戎也是看過的。


    “你……你先別衝動,這件事還是得從長計議,要是萬一一個不小心,人類基地亂了,咱們麻煩就大了!”


    他說的是咱們,而不是你。


    喻疏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笑了一聲。


    “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說完,就往外走。


    “踏馬的什麽叫跟我沒有關係?!”


    殷戎瞬間跟上。


    “整個軍部誰不知道咱倆人穿一條褲子?你要是被槍斃,我鐵定就是下一個!都不用定罪的,你死我肯定也要死。”


    以他跟喻疏寒的關係,除非是背刺喻疏寒,否則壓根就不存在下賊船這一說。


    說著,兩人便與身後跟著的幾個士兵一同上了電梯。


    交接完工作,從軍部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從前喻疏寒一直都是在軍部食堂吃飯的。


    自從有了白祈言之後,才會回家做飯。


    偶爾也從食堂帶了飯回家。


    但現在,他卻有了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就好像突然不知道該怎麽生活了一樣。


    他將車停在家門口,下車後一手拿著帽子,一手從兜裏掏出白祈言留下的那張紙條低頭看著。


    他不知道白祈言在外麵過得怎麽樣、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遇到危險。


    喻疏寒很想將人找回來,可又知道這並不是白祈言想要的。


    就這樣,喻疏寒一邊反複看著手裏的字條,一邊慢吞吞的往家裏走去。


    然而就在鑰匙插進鎖孔的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了什麽。


    回頭一看。


    遠處樓房頂上有一點詭異的反光。


    千鈞一發之際,喻疏寒轉身就跑,在子彈打過來時,躲在了車後。


    “鐺”得一聲,子彈打在了副駕駛的車門上。


    幾乎同一時刻,他身後的那棟二層小樓爆炸了。


    飛石裹挾著熱浪朝四麵八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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