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小花和秀秀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今承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不日將三書六禮 ,訂立婚約。”


    解連環一席話炸得在座眾人膽戰心驚,具看向江南月。


    解連環把大紅色的婚書遞給江南月,一臉笑意的道。


    “聽聞,齊小姐也得八爺深轉。麻煩你給看看時間可還合適…”


    江南月挑挑眉,隨手打開了婚書。


    “喜今日解府,霍府。


    兩姓聯姻,一堂誓約,良緣永締,相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從茲締結良緣,訂成佳偶,赤繩早係,白首永偕。


    花好月圓,欣燕爾之,將泳海枯石爛,指鴛侶而先盟,謹訂此約。


    喜今日赤繩係定,珠聯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


    嘉禮初成,良緣遂締。詩詠關雎,雅歌麟趾。


    瑞葉五世其昌,祥開二南之化。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


    互助精誠,共盟鴛鴦之誓。


    禮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詩詠宜家,敦百年之靜好。”


    江南月不悲不喜,一字一句念出了婚書上的所有文書。


    “天時地利人和,佳偶天成。”


    “那就好,到時候薄酒一杯。還請齊小姐給個麵子…”


    “既知是薄酒,那就免了。”


    江南月看向解語臣,他唇色有些蒼白,大概是昨夜沒有睡好。


    眼下還有淡淡的青黑,看上去平白多了幾分病態陰鬱。


    “我這裏就就提前恭喜兩位當家人喜結連理!


    小齊,把禮物呈上去給霍當家!”


    黑眼鏡抱著一個巨大的首飾盒,全部是解語臣這麽多年送給她的首飾。


    重重的放到了霍秀秀麵前,江南月起身款款走向霍秀秀。


    徐徐抽下頭上的發簪,溫柔的插到了霍秀秀發上。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霍家主,解當家。我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席尾的解語臣臉色難看的要命,眼眶都被她這句冷血的話激得赤紅。


    喉結哽得上下滾動,發不出聲,幾乎要掉下淚了。


    “那是給你的,隻能是你的。”


    “小九爺說笑了,這個世界唯一不會變的就是一切都在變。”


    解語臣赤紅著眼的盯著江南月,喉頭梗動著。


    像是找回了點理智,又仿佛瘋得更厲害了,臉上露出個像哭一般似笑非笑的表情。


    “月亮,你不要我了。是嗎?”


    “解語臣,請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辭!”


    解連環恨鐵不成鋼大聲斥責著瘋魔的解語臣!


    江南月信手拿起茶杯,扔了過去。


    解連環虛假的麵具直接被帶了下來,劃傷了臉帶出一絲絲血跡斑斑。


    她眼角微揚,寒光一閃而過,那是對他的嘲笑,那是不屑一顧的冷笑。


    “我說過了,請閉上你的狗嘴。


    給你臉了是吧!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算計我!”


    張日山也終於看清江南月洶湧在那張平靜假麵下,恨不能撕碎所有人的滔天恨意。


    她回頭看了一眼他,開口道。


    “張大會長,你現在很得意嗎?”


    很好,他也不用開口了。閉嘴吧!


    再不閉嘴也要一視同仁挨打了!


    這些人,是用怎樣的表情看她在陰溝裏掙紮的呢!


    其實她也不是很在意!隻是有點討厭麻煩而已。


    江南月麵色很平淡,唇邊微微帶著笑意。


    望著解語臣的眼神甚至是溫柔的,卻有種說不出的釋然。


    “我落子無悔,你不是已經做了選擇麽!”


    “我尊重你的選擇,成年人該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解語臣,不要後悔。往前走吧…”


    “不要,沒有你的未來有什麽意義…


    月亮,不要離開我。”


    她朝解語臣笑了笑,居高臨下的姿態,可仍是好看的勾人心魄的。


    像他們第一次見麵那般,溫柔地跟他解釋。


    “解語臣,你是想讓我做你們婚姻中的第三者嗎?


    你是看不起誰呢?還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堂堂正正的族長夫人我都不在乎,去做你解家見不得光的外室。”


    “你這是惡心誰呢?”


    “月亮,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什麽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解語臣現在是有婚約在身的人。


    與我再有什麽瓜葛不太好吧,瓜田李下落人話柄我不喜歡。”


    江南月把拉著自己手指的解語臣拉了起來,推向了霍秀秀。


    “我玩過的男人,好姐妹之間互相分享。也未嚐不可!


    這個男人,我不要了。你的小竹馬我還給你了…”


    江南月一直覺得解語這張臉長得很帥,是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那種清爽俊朗。


    現在看依舊很迷人,很讓人心動,但她卻開始感到精疲力倦,意興闌珊。


    霍秀秀嘴巴張開又合上,最後艱難的道。


    “月姐姐,我和小花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放心好了,我會把他還給你的…”


    “秀秀,你不懂。


    不是還不還得問題,是我江南月不要了。”


    在最初一刹那的僵硬惶然之後,很奇怪的是。


    江南月在這樣無解的情境下,竟然感到了幾分輕鬆。


    解語臣這幾天,像遲遲未被判決而忐忑不安的死刑犯,等待的每一分都在煎熬。


    每一秒都在僥幸,可當鍘刀真正落下來的那一刻。


    苦澀的腥味在喉口蔓延,反而讓人產生一種離奇詭異的塵埃落定。


    解語臣站在那,背繃得很直,蜷著的手指緊了又鬆。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月亮…明天,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江南月沒再說話,隻看了一眼站立的所有人。


    解語臣好像直到此刻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也徹底撕掉了平日裏溫潤如玉的偽裝。


    如同一個提前感應到即將被遺棄的孩子,恨透了怕極了。


    嘴裏想要放出難聽要強的狠話,卻又拚命流著淚跟過來,死死箍住江南月的手指不肯鬆手。


    “不要離開我,月亮。求你了…”


    如今他隻感到滿心難以言喻的焦躁與恐慌。


    什麽叫繼續下去對誰都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


    “我說過了,我討厭麻煩。”


    “我……你等等我好不好…”


    “算了吧,解語臣。


    於已無事則勿妄求,妄求而得亦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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