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念告別了阿寧。


    到杭州的時候,雨後氣溫驟降。


    極遠處的光線,像一群墜落在地麵的浮動星辰。


    江南念裸露在外麵的皮膚被冷風洇的冰涼。


    來接機的無邪,還算體貼給她捎帶了一件外套。


    “阿月。”


    剛出站口,翹首乞朌的無邪就迫不及待地走過來,一把將她攬進懷裏抱住。


    “無邪。”


    無邪沉眸看了她一眼,除了麵色素淨,氣色還好。


    “怎麽玩夠了,想到來找我了?”


    他眼神有點看不透,表情也有些倦。


    眼皮懶懶往下耷拉著,瞧著像是沒睡好的樣子。


    冷白眼窩下也有著淡淡青色。


    一邊還溫柔細致的給她披上外套,扣上扣子。


    無邪挺直的鼻梁和深邃雙眼在出站口的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手中再普通簡單不過的動作,卻像是簽署一份重要的合同,眼神專注而認真。


    “怎麽不願意看到我?那我走。”


    “那能,求之不得。”


    原本還想刺無邪幾句,可觸及到他有些疲憊的神態。


    她喉嚨一哽,這些話說不出口了。


    而她轉身刹那,無邪眸光也跟著壓上一片黑沉沉的暗色。


    他無意識的頂了頂腮帶著一點危險的笑意。


    小騙子,等著吧。


    你自投羅網,之後就別怪我了。


    當時他說的那句十分篤定的承諾放在現在想想,當真成了可笑的哄騙。


    與她相處的那些時光,能回憶起的事很多很多。


    她等過自己,點燃過一盞為他而亮的燈光,在窗邊翹首盼望。


    她也為他回過頭,圓了他的夢,但失約的人卻是他。


    胖子開著車過來,三人一路閑聊了幾句回到了無三居。


    推開二樓臥室的門,裏麵傳出清淡的香味。


    “大妹子,這可是天真提前買好的薔薇花。


    我們滿大街才找到這麽一家賣這個的。


    知道你要來。


    天真開心得像個單純的孩子…”


    “…”四十歲的孩子?江南念梗了一下。


    薔薇靜靜地立在白瓷瓶裏,小花苞悄悄綻開,香味依然溫柔得毫無攻擊力。


    這是看她發過的朋友圈,所以特意去買了哄她的。


    “費心了。”


    這裏和她想象的大相徑庭,特別是那束花瓣嬌嫩的淺色薔薇。


    等她被無邪拉到地攤上吃燒烤時,她才覺得感謝早了。


    果然,無狗子無事獻殷勤,準沒好事兒。


    瑪德,又被無邪坑了一把。


    嬌俏可愛的小白,一臉受傷的看著無邪挨著她坐下。


    忙前忙後的給江南念擦椅子擦桌子。


    小白感覺自己好像被全世界嫌棄了,很明顯的那一種。


    “無邪,這就是你說的女朋友。”


    江南念臉上清淺的笑意瞬間有些掛不住。


    她望向胖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辜和迷茫,仿佛在問。


    “我是無邪女朋友?我怎麽不知道?你知道嗎?”


    胖子瞅著他倆,倒樂見其成。


    江南念橫眉豎起,下意識的就要反駁。


    無邪伸手握住江南念的手腕起身,給了胖子一個看你的眼神。


    “我們去買個奶茶,就來,你們先點著。”


    無邪拉著她遠離了燒烤攤。


    嘴唇微抿,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和不安。


    一隻手握住江南念手腕,另一隻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放。


    江南念冷冷的看著無邪,等著他編什麽鬼話糊弄她。


    “阿月,二叔看我無事可做。讓我去了十一倉當個清閑的倉管,這小姑娘天天黏著我,世交家的小孩不好說太重的話。”


    “我這年紀耽誤人小姑娘,多不合適。”


    “所以,無小狗,你就坑我。嗯?”江南念挑挑眉,捏了一把無邪的臉。


    無邪的手很大,手掌很輕易就圈住江南念的手腕。


    卻沒有大力箍住她,隻是虛虛握住,她輕輕一動就能掙脫開。


    要不是看無邪是個病人,她估計真一腳踢過去了。


    “好阿月,你就幫幫我吧,求求你了。”


    無邪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和期待,仿佛一隻忠誠的小狗在等待著主人的撫摸和讚賞。


    又是這種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神,江南念語氣不自覺放軟下來。


    “隻此一次,沒有下回。”


    無邪聽到她同意了,羽睫微眨眼睛笑彎了一汪秋水。


    那邊胖子湊近小白,娓娓道來。


    趁倆人不在,坐實了倆人的關係。


    “小白,是是是。


    他倆分分合合好幾年了,天真才把大妹子從國外哄回來。”


    “你可別摻和進去,把人家氣走了。天真一生氣,再也不搭理你了。”


    “你說你這一漂亮的小姑娘,咱沒有必要給天真那老菜梆子做小三。對你名聲多不好…”


    看著回來親密無間的倆人,小白兩眼向下一彎,眼尾頓時紅了。


    “……”江南念維持著無邪溫柔女朋友的人設,無語了片刻。


    遞給了小白一杯奶茶。“無邪有什麽好的,四十歲的老男人。你這麽漂亮的小美女,等姐姐給你介紹幾個小帥哥。”


    四十歲的老男人無小狗簡直要氣笑了,把那紙碗筷子一擲,忿忿道。


    “四十男人一枝花,我風華正茂。那裏老了?”


    “就是,我家天真風韻猶存。”胖子拱火一流。


    可惜無邪這怒意沒能持續多久,便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癟了下去。


    正給無邪收拾爛攤子,哄小白的江南念輕飄飄瞟了他一眼,無邪頓時偃旗息鼓。


    胖子笑嗬嗬吃著花生米吐槽,“天真可真妻管嚴。”


    江南念又瞪了一眼嫌事兒不夠亂的胖子。


    你們最好適可而止,別逼我秋後算賬扇你哥倆。


    “嗚嗚嗚,無邪怎麽能有這麽漂亮還這麽溫柔的女朋友。”


    小白微微蹙起了眉尖,一邊接過奶茶一邊噸噸噸。


    自己一點勝算沒有,比什麽比。


    一個人兵荒馬亂的暗戀結束了。


    失戀的小白一邊吃烤串一邊喝酒,幾人隻能陪著她喝。


    四個人的飯局,三個人都在演戲騙她。


    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江南念一想到那天解語臣生氣說的話。


    心裏也憋屈,也忍不住跟著喝。


    胖子想到無邪命不長久,也難受著呢。


    無邪,倒沒有怎麽喝。


    身姿也懶懶的,不太正經的看著她們有來有往。


    還主動時不時給江南念添點酒水,出於什麽心思隻有他自己明了。


    最後經典橋段來了,他們仨拉著結拜。


    小白抱著她的手臂,“姐姐排第幾?”


    江南念被無邪摟著,“我要當大姐,你們都要喊我老大。”


    “不行,你是我女朋友。是嫂子!”


    “你是小哥媳婦,是大嫂沒錯。


    又是天真女朋友,反正都是嫂子。對,你是嫂子…”


    這是胖子一錘定音,好家夥。


    “…”神tm嫂子,嫂什麽嫂。


    喝醉了都沒忘記捎帶上小哥。


    就是那個亂七八糟的嫂子論把喝迷糊的小白繞進去了。


    這搞笑又傻缺的一幕全被老板幫忙拍下來了。


    等之後黑瞎子他們知道了,給她一通好鬧。


    喝的爛醉如泥的胖子和小白。


    最後被江南念和無邪扶到了後排,繼續嘀嘀咕咕瘋言瘋語。


    無邪開車時破天荒地沒找她搭話。


    始終沉默不語直視前方,緊握方向盤,修長的指節攥的有些發白。


    無邪長長的眼睫斂下,掃了一眼副駕駛的江南念卻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阿月,這一次。


    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你跑不掉了…


    “無邪,你有病吧?”江南念擰著眉看了兩眼開著車時不時低笑的無邪。


    “嗯,你有藥嗎?”


    無邪舌尖舔了舔後槽牙,他懶洋洋撩了她一眼,帶著笑意回她。


    “…?”


    不是,無邪莫不是鬼上身了。


    瘮人…


    後記:不管了,已經寫了。


    邪帝上線了,腹黑的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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