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之外的人已經徹底聽呆了。


    一顆接著一顆人頭被丟了出來,有的早已模糊。


    “是古國王的……”


    “這是廈馬的!”


    眾人顫抖,徹底無法保持平靜了。


    這一戰實在是太狠了,竟然坑殺了如此多的雄主。


    “地球又要地震了。”


    “從今往後,怕是再也沒有寧靜之日了。”有人悲歎。


    “葉星河也真是的,自己早點死了不行嗎?非得拉著我們下水,跟著遭殃。”一個金發男子冷哼一聲,道:“到時候真的激怒了那些秘境,整個地球都得跟著遭殃,我們這些底層怕是死都不夠死。”


    “這有什麽?”有人接過了他的話頭,嘿嘿冷笑;“別看葉星河每一次喊的響亮,但他哪一次死了?死的還不是那群替他賣命的傻子。”


    “還是不要去東方國的好,免得做了炮灰。”周圍的人搖頭不止。


    林燕妮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道:“你們夠了沒有?口口聲聲說葉星河會死,如今他翻盤獲得勝利,又怪他拉著大家下水。那他要怎樣?學你們這般屈膝投降!?說他貪生怕死,哪一次戰鬥他不是九死一生?自己做了表子,還要嫌棄人家太貞烈麽!”


    她話語激烈昂揚,帶著氣憤之音,駁斥的眾人啞口無言,唯有冷哼。


    “那又如何?死了這麽多雄主,即便是秘境也無法承受,葉星河雖然是殺的爽了,但是京都必然遭殃!”


    “一劫未消,一劫又至!”


    人群之中有東方國武者,當即冷笑:“不必你們擔憂,我東方國之人死的已經不少了,下至百姓上至中樞首長,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得葉元帥帶頭,我們必將抗爭到最後一人!”


    “是也!”一個大漢大笑起來,伸手在那金發男子肩頭上一拍,大笑道:“慷慨赴死之意,豈是你這等人能夠理解的?”


    “縱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


    一道道人影轉過身去,往遠處而去。


    林燕妮一愣,問道:“諸位去哪?”


    “去京都!”


    幾場大劫難下來,京都這個詞在全世界都多了一股不同的含義。


    是流血,也是征戰,是一個民族在亂世之中不屈的表現!


    而在大雪山之中,葉星河正在不斷的收刮著眾多雄主的屍體、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口小小的袋子,雖然沒有蓋婭女王給的那般精致好看,但裏麵也裝了不少東西。


    葉星河取出了一件件兵器,嫌棄似得丟在了地上。


    蓋婭女王看著麵前這個急切的流氓搖了搖頭,歎道:“這些都是宗主級的兵器,比起你現在的境界有不少優勢,你可以拿到京都去給你那些人用。”


    葉星河一愣,隨即點頭收了起來,單膝跪在地上,將所有東西開始收攏起來。


    他的手拂過滿是岩石的地麵,血跡沾染在上,有些觸目驚心。


    皮膚有裂開的痕跡,行動之時血肉粘稠厲害,落在了那些兵器和寶物之上,看得四處一片安靜。


    此刻,那些塵封之中舒醒而來的奇族正圍著葉星河,一言不發,眼中神情複雜。


    似乎有激動,又似乎有悲傷,難以言喻。


    “好多啊。”


    葉星河笑了一聲,抬頭衝著女王一咧牙。


    他卻愣住了。


    這個高冷而又驕傲的女王,此刻眼眶通紅,甚至有一些流淚的意思。


    “女王,你這是怎麽了?”葉星河問道。


    女王的眸子眨了眨,忽而撇過頭去,不知道是否擦去了什麽,接著慢慢的蹲了下來。


    金色的裙擺蕩漾,她蹲在了葉星河的麵前,一隻玉手抓住了葉星河的手臂。


    “你……”葉星河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今年,多少歲了?”蓋婭開口問道。


    葉星河徹底愣住了。


    我多少歲了?


    我好像在金陵的時候,是十八歲吧?


    但自那以後,葉星河就沒有停止過,一路走來,風雨帶血,滿身是淚,承載著生命之重任,步步前行。


    葉星河早已忘了自己多少歲了。


    “可能……可能十九吧。”葉星河的手微微一抖。


    問道這些瑣事,他突然有些害怕了起來,不知為何……


    “你的父母……在哪呢?”女王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們在蘇杭一帶,你問這個幹嘛?”突然到來的平靜之語,卻給他帶來一中間那個悲傷之感。


    “你……”蓋婭搖了搖頭,似乎到嘴邊的話再難以吐出來了,又看向了葉星河身上的傷勢,道:“你不疼嗎?”


    “我早已經習慣了。”葉星河搖頭一笑,這句話,似乎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蓋婭的目光徹底變了,玉手一抖,她伸了出去,幫著葉星河撿起了地上的東西,有些迫切。


    榮光之下,是多少鮮血,一人承受的,又是多少苦難。


    背負嘲笑,背負罵名,所謂的,到底是什麽?


    一個或許十九歲的少年,習慣了傷痛,在獲得勝利之後的喜悅,卻是讓蓋婭心中揚起一抹從未有過的悲傷之意。


    “你一直以來便是如此嗎?”


    “自從我離開父母之後,過的日子便沒有安定過,也早已習慣了。”葉星河搖了搖頭,突然抬頭笑道:“對了,下次脫鞋子記得叫我,這裏有兩千斤玄晶了,應該足夠我突破了。”


    葉星河說完,周遭多出了宛如實質一般的殺氣,盯著蓋婭女王。


    蓋婭女王心中卻是有些沉重,她搖了搖頭,道:“我會把自己能調動的,都給你。”


    “我可不要人的施舍。”葉星河搖頭,將所有玄晶都裝好了,有些心滿意足,拖著流血的身體依舊不肯放棄的去翻那些屍體。


    一隻漆黑的大手壓住了他的手臂,他跪在了地上。


    “您……辛苦了。”罪魔微微點頭,聲音之中充滿了悲哀,眼睛落在葉星河的身上。


    他的身體之外滿是傷口,然而他的行動卻沒有絲毫的阻礙,看來,他是真的習慣了一身傷痛。


    “我得打掃戰場,不能白殺一場。”葉星河笑著說道。


    周圍的奇族開始走了出來,幫助他翻找著地上的屍體,扯出一件件的兵器和藥草,都交給了葉星河。


    “您歇息一會兒吧。”蓋驚天歎了一口氣,轉過身,竟然再度閉上了眼睛。


    “他早已經出現問題了。”一聲長歎,狗大爺走了出來,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蓋驚天,道:“當初如果不是把他封印在此,他會徹底迷失的,罪魔也是一樣。”


    “我們不能離開這裏,不能為您盡忠了!”殘忍的手,抓起葉星河那相對而言細小許多的手臂,顫抖著觸摸那一道道傷痕。


    突然,他痛哭了起來。


    “為何!為何這麽多年過去,依舊要承受這一切,為何!”


    “我們沒有完成托付,沒有完成托付,我們留到如今,依舊是廢人。”


    周圍的奇族嘩啦啦都跪了下去,發出了各種複雜的哭聲。


    “你們這是做什麽?”葉星河搖了搖頭,有些茫然,卻低著頭不肯抬起。


    心中,忽而變得沉重了許多。


    是啊,自己的同齡人在幹嘛,而自己呢?


    每天過的日子,都是朝不保夕的,這一次坑殺了眾多雄主,那明天呢?


    想必要不了多久,劫難又會降臨在自己頭上吧。


    “我不死,他們終究不會消停的。”葉星河笑了,拳頭捏緊,道:“所以我更要站著走下去,強大下去,等到將來,橫掃一切。”


    “你可以的。”蓋婭女王點頭。


    “你們都出不去嗎?”葉星河看向這裏的奇族。


    “我們可以。”其他人都點頭,沒有任何猶豫之色。


    “那好,如果有需要的時候我會來找各位的。”葉星河點頭,心中卻是一聲歎息。


    除了罪魔和蓋驚天之外,其他人的實力雖然強大,但起不了扭轉戰局的作用,跟著自己出去,或許又是多添幾條性命吧。


    “能否告訴我當初發生的事情?”


    “過於複雜,難以說清。”罪魔搖頭,卻也在葉星河意料之中。


    “但我們可以告訴您部分,奇族也是有好壞之分的,大部分人追隨創世古皇,要消滅人族……”


    “創世古皇是奇族?”葉星河問道。


    “是。”他點了點頭,道:“奇族最為龐大,是除開人族之外其他族群的統稱,人族的誕生,是一個意外。當奇族發現人族逐漸壯大的時候,有了滅絕人族的心思,但那時有帝主橫空出世,步步血戰,一步步走到帝道之路,庇護人族;並且開創了人族成為帝道的曆史。


    而我們,則是不願意殘殺人族,攜兩族友好共存理念的奇族,追隨帝主……”


    “等等,又是帝主!”葉星河打斷了對方的話,問道:“白衣女帝,是帝主?”


    “不是……”


    “那為何你們在這裏?”葉星河追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罪魔有些奇怪的搖了搖頭。


    “那帝主和白衣女帝,是何關係?”


    “不知……”


    “白衣女帝和我?你們也不知道?”


    “不知道。”罪魔依舊低著頭否認。


    “我跟帝主呢!我是他的後人!”葉星河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幾乎在逼問對方。


    四處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罪魔也猛地抬起了頭,盯著葉星河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麽!”葉星河幾近崩潰,道:“如果你們不能確定我是誰,為何對我如此客氣?”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人,讓葉星河徹底絕望。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他低下了頭,歎息著道:“我是不是人族?”


    “你是人族!”一直閉著眼睛的蓋驚天猛地睜開了眼睛,盯著葉星河道:“你不但是人族,而且還是人族——最後的守護者!”


    “拿著這個!”他一揮手,逍遙帝訣下麵瘋狂震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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