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姐,你膽子真大。”


    蘇黎剛剛的一番問話,冷靜不失條理,讓馬燁更加心生佩服。


    “切。”孫巧白了蘇黎一眼,沒好氣的看著拍馬屁鼓掌的馬燁。


    明明他倆是一個組織的,現在卻向著外人,等回到組織裏,她一定要反饋這件事情。


    “孫姐,你也別生氣,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馬燁語氣放軟,一邊觀察蘇黎的表情,一邊哄著孫巧。


    “都是同一個車廂,還是盟友,咱們......”


    “停,你不用說了,我明白。”


    孫巧放下這句話,打開關閉的車門,又重重的關上,發泄她莫須有的脾氣。


    蘇黎嘴角的笑意不再隱藏,直接樂出了聲。


    “你看她,氣性真大。”蘇黎把自己珍藏起來的零食從床頭拿出來,分給蔣秋實一些後,不舍地又分給眼巴巴的馬燁。


    馬燁的臉瞬間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花,樂嗬嗬接受蘇黎的零食。


    “還是你小子上道。”


    蘇黎的誇讚下,馬燁笑的眼角的褶皺都出現了。


    yes!他應該算是被認可了!


    “想問什麽,你就問吧。”


    看出馬燁欲言又止,蘇黎索性替他說出這話。


    蔣秋實龜縮在一旁嗑瓜子,剝好的瓜子仁一半他吃,另一半放到蘇黎麵前。


    “蘇姐,看著你年紀不大,進過幾次副本啊?”


    馬燁絲毫不顧及蔣秋實的存在,將想問的話全都說出來。


    “咳咳。”蘇黎故作一番老成的咳嗽幾聲,壓低嗓子開口,“挺多的,不記得了。”


    這話聽得馬燁眼睛都放光了,臉上的笑容自剛才都沒有下去過。


    “蘇姐,要不咱留個聯係方式什麽的,以後......”


    “那啥,這個不著急,以後有機會。”蘇黎想也沒想拒絕,她和馬燁不是一路人,留聯係方式也聯係不到,不必費功夫。


    “也是,一會兒去大廳咱們還會見。”馬燁嘀咕了一句,心底裏覺得,蘇黎是因為蔣秋實存在不方便給他。


    反正一會結束大家都會去到玩家大廳結算,還是會見到,不急這一時。


    “你說什麽?”蘇黎沒聽清,“你要是光問私人問題就不聊了啊。”


    “不不不,蘇姐,我想知道你怎麽能判斷當時門外的是正確的老師?


    還有,這麽大膽提問,不怕老師煩嗎?”


    “這簡單。”


    馬燁洗耳恭聽,沒想到蘇黎卻說:“因為他敲門。”


    馬燁:???


    看著馬燁一臉黑人問號臉的表情,蘇黎無奈看向蔣秋實,“你知道什麽意思嗎?”


    蔣秋實點點頭。


    “那你講給他聽。”


    蘇黎大手一揮,把解答這件事交給蔣秋實,自己在一旁繼續消滅好吃的零食。


    “很簡單,規則標明【無規矩不成方圓,文明乘車】老師也會受到限製,他必然是守規矩的。


    拜訪他人,需要先敲門詢問,並自報家門,這是文明禮貌的表現。”


    “像是昨天的那東西,門也不敲,直接略過開鎖打開了門,顯然違背規則。


    另外,關於向老師提問,老師必須回答。”


    蔣秋實聲音像是在森林中的一條小河在流淌,慢慢的緩緩的。


    “有一句話說得好‘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


    “我知道,這是《師說》中的話。”蘇黎打了個響指,得意地說道。


    眼看話題被扯遠了,馬燁趕緊拉了回來。


    “蘇姐,我真的要在這一站下車嗎?”


    這是重中之重的問題,其餘的都不重要。


    蘇黎的笑收斂起來,眼睛低垂,手放在桌子上支撐著脖子,另一隻手不斷地敲擊桌麵。


    她的這一舉動,車廂內的兩人不敢輕舉妄動,屏息凝神等待蘇黎。


    “其實,倒也不必。”蘇黎抬頭,圓圓的杏眼此時彎成兩個小月牙,她的皮膚很白,陽光透過縫隙散落在她的臉頰上,清透模糊更為蘇黎增添一種美。


    “敢賭嗎?”


    聽到這三個字,馬燁的心為之一顫,忙不迭咽了口唾沫。


    “敢!”


    蘇黎唇角的笑容更大了,“那就聽我的,下一站,不下車。”


    又不下車?


    馬燁伸出舌頭自己的幹澀的嘴唇,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嗓子已經幹的不成樣子,就好像是在沙漠中暴曬一天,沒有喝水。


    “好好休息會兒吧。”蘇黎抽出濕巾擦擦粘黏的手,“下午我們去前麵看看。”


    “好。”


    “嗯。”


    兩聲輕輕的應答,蘇黎已經躺下身子,拉上床簾開始小憩。


    她是不是暈碳呀,每天不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過的太安逸了。


    馬燁扒著欄杆即將上床時,想起剛剛賭氣跑出去的孫巧,猶豫片刻,跟蘇黎打了個招呼,決定去外麵找一下。


    孫巧死活他不在乎,空有一副繡花枕頭,進過幾個副本就對他吆五喝六的,其實也是被人帶著過,跟他從性質上沒什麽不同。


    隻是,如果孫巧遭遇不測,她身後的人......


    他可惹不起。


    至少,投奔蘇黎後,也要留些餘地。


    ——


    孫巧出了門也隻是覺得裏麵太壓抑了,一個個都擠兌她,現在她隻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給自己的男朋友訴苦。


    空車廂是不能去,容易被判定違背規則。


    在過道上也很有可能被聽見談話。


    索性,孫巧直接前往21號車廂與22號車廂的連接處廁所。


    她相信,蘇黎即使去廁所,也不可能往前走兩個車廂。


    等她在廁所發泄完,將廁所門拉開,就看見穿著列車員製服的男人站在門口,男人身形高大,藍色的製服將門遮擋的嚴嚴實實,完全擋住她的去路。


    “麻煩讓一讓。”孫巧好歹進過幾次副本,膽識自然是比得過一般人。


    男列車員絲毫未動,空洞無神的眼睛死死盯著孫巧,嘴巴閉的嚴嚴實實,。


    “讓開,我要出去。”


    孫巧口氣加重,再一次開口。


    她沒發覺,自己的小腿正在打顫,說起話來氣勢不足。


    列車員還是沒有動,他的視線不再是空洞,目光如炬看著孫巧,臉上沒有表情,不怒自威。


    不對,不是在看她。


    孫巧順著列車員的目光,看向她身後位置。


    空蕩蕩的,什麽也……


    孫巧眼神接觸到窗台上的紙團,眼睛瞬間睜大,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把紙團給攥到手心裏去了。


    這是她剛剛閑著無聊,打著電話,攢著紙團玩兒,臨走也沒有扔垃圾桶裏。


    再次轉過身,擋路的列車員已經不見蹤跡,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差一點,她就違反了規則。


    孫巧心有餘悸的把紙團扔進垃圾桶裏,手心裏麵都是汗。


    又快速洗了個手,離開廁所朝自己的車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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