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劉總工自己,也有點讓人一言難盡,水書記說專業方麵的事情讓專業人士去做,於是把招聘專業人才的事情交給了他,結果他在安雲大學碰到宋運輝,明顯很欣賞宋運輝的專業能力,卻對宋運輝被淘汰不聞不問!


    他是金州廠的總工程師,水書記又給他放了權,他隻要稍微堅持下,那結果怎麽可能是虞山卿送點小禮就能改變得了的?


    要麽是這人沒擔當,要麽是另有想法,從之後電視劇的發展來看,似乎前一種可能性要稍微大一些。


    一名工程師,而且還是金州化工的總工程師,在技術上沒擔當,不敢堅持自己的意見,這樣的人明顯是不合格的。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金州廠現在是越來越大了,水頭不懂化工的問題也是影響也擄愛也大,咱們生產出來的產品越來越不吃香了,上上下下對水頭的意見挺大的,而且最近好像又要搞技改,水頭估計就更頭疼了。”


    “不過這跟咱們沒關係,不管上麵鬥成什麽樣!咱就當咱的工人!上工拿錢,晚上回來喝酒看電影!看你酒量還行,再幹一個!”尋建祥又和冉江碰了一杯。


    這是眼下絕大多數工人看待上層鬥爭的常態,他們覺得廠子可以長久的經營下去,自己的工資、福利也是不會變的,所以誰當領導都差不多,反正怎麽也輪不到自己上。


    可是誰又能想到今後的日子會變化那麽大呢?幹得好的廠子能繼續生存,幹得不好的就垮了,工人們也沒了著落;甚至有那些黑了心的領導,故意把廠子搞垮,最後苦了工人,便宜了自己。


    “哎,你這將來的日子不好過啊!”尋建祥突然歎了口氣,“這個廠本來是水頭兒說了算,他招你時候正是他當權時候,沒想到前不久部裏文件下來,說什麽由廠長說了算了,現在兩方鬧得夠僵,一個要權,一個不放權;你說,都知道你是水頭兒的人,你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不過沒事兒。”尋建祥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罩著,今後廠裏沒人敢欺負你!我再幫你傳傳話,就說你不是水頭的人,是老徐找了水頭把你弄到廠裏來的。”


    “老徐級別雖然不如水頭高,可人家現在已經跳出金州廠了,而且在外麵當了一把手,和誰都不牽扯,沒人願意平白無故得罪老徐,這樣你就沒事兒了!”他這人看著大大咧咧,但是對這些事情還是很清楚的。


    “你這麽搞,我或許是解脫了,水書記就難受了!他會不會想,我這還沒下台呢,就有人要和劃清界限了?而且也顯得我太過勢利,名聲也敗壞了!”這麽做就有點像虞山卿了,冉江可不想活得跟他一樣功利。


    而且還不一定管用,現在廠裏鬥得這麽激烈,誰還管得上老徐啊。


    更何況冉江看過電視劇,知道水書記不會那麽快認輸,等廠長負責製推行,費廠長上位之後,圍在他身邊的人很多,自己就算想擠也擠不進去,水書記那邊就不一樣了,他缺乏專業方麵的支持,自己剛好可以彌補,這樣站穩腳跟的速度還能快一些。


    “這種時候你要還講這些,那你的日子就難過了!你現在還沒分配工作呢!到時候看著人家都去了好部門,你卻去了差地方,這一輩子可就毀了啊!你看我,現在當的是三班倒的工人,連睡個好覺都不行!”尋建祥急了。


    廠裏有點兒關係的工廠子弟都很快調出三班倒,隻有最沒用最沒關係的底層人士才做三班。


    他因為父母為廠犧牲的緣故,一般沒那個領導會找他的麻煩,但也沒因為父母走得早,同樣沒人照顧他,他自打上班就開始三班倒,如今已經五年了。


    白班是八點到下午四點,晚上想好好睡覺,以免後麵晚班撐不住,結果晚上十二點之前肯定得被上中班的人吵醒一次,睡出一身床氣。


    中班是下午四點到晚上十二點,下了班吃點東西就半夜了,好不容易睡著又被早班的人吵醒,隻有念叨著中午睡覺補充,早上沒睡足沒力氣,下午睡太多脫力,整一天沒做事的力氣。


    晚班回來正是一天好時候,亮晃晃的太陽照得人睡不著,中午又餓得睡不著,晚上吃完趕緊睡會兒,睡得正舒服就給鬧鍾叫起來上班;晚班做完了是休息天,給晚班折騰得睡覺都來不及,誰有心思去玩去鬧。


    所以他才找機會搶了個二人間,還不準其它人住進來,為得就是能睡個好覺。


    喝完酒回到宿舍,冉江看見尋建祥床上掛著一塊深色簾子,估計這是白天睡覺時候遮光之用。


    “你放心好了,我這人不鬧騰,就算你睡著的時候回來,也吵不到你!對了,你這台燈借我用用,我要是用大燈,又該影響到你睡覺了!”


    “拿去用,跟我還見外幹啥?”尋建祥大度地一擺手,就撲倒床上睡覺去了。


    冉江則從宋運輝的皮箱裏取出與金州總廠有關的一本譯稿翻閱,那是國外行業期刊上的幾篇文章,講的是金州總廠相關產品的最新工藝和適配的最新設備研究成果。身為化工專業的大學生,這才是他在金州廠的立身之本。


    第二天就到了分配工作的時候,虞山卿叫上冉江一起去小會議室,路上虞山卿還給冉江介紹著,“前麵這三個是金州廠的子弟,中專生,看起來比咱們大學生都要神氣!”


    到了會議室裏,水書記、費廠長等人都在,工作人員熱情地介紹著,“這三個都是咱們廠的子弟,現如今子承父業,繼續建設咱們金州廠。”


    冉江觀察著水書記,他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約莫五十歲左右,對領導幹部來說,這可是黃金年齡,還可以幹上好些年,怪不得他不願意讓出手中的權力,這時候就退居二線,實在是太難受了。


    人到齊坐下,水書記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誰是宋運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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