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在收拾西裏爾房間的時候,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小箱子。由於江尋現在都是住在宮外,所以侍從不清楚這個小箱子要留在宮裏,還是給他送去。


    猶豫了半分後,決定還是詢問一下這位皇子殿下。


    在家裏認真嚐試做飯的江尋突然接到電話,有些疑惑。一般來說,他是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的,他並不是真正的西裏爾,所以自然也就對“別人”的東西不感興趣。


    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起了興趣,“送過來吧。”


    江尋想了想,自己好像從剛來蟲族的時候簡單地了解一下自己這副身子的前任主蟲,後麵就不再去關注了。


    裴之玉剛處理完工作出來,就看到江尋站在廚房裏,似乎是在想著什麽,他走了過去:“怎麽了?”


    裴之玉看了看旁邊奶白的魚湯,聞起來不錯,就是賣相有些糟糕。他抿了抿嘴,有些小心:“又和喬喬吵架了?”


    雖然蟲族的飯菜還是可以找出可以吃的,但是到底是不合胃口,所以喬望知道裴之玉一天的吃食都沒辦法得到“保證”之後,嘲諷了江尋一番。


    男人的勝負欲有時候就是那麽奇怪,不管裴之玉怎麽安慰,江尋都決心要把菜做好。


    所以裴之玉看到江尋有些失神,就多問了幾句。


    江尋聽到喬望的名字,有些嫌棄地冷笑一聲,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覺得討厭:“我和一個小孩吵什麽?”


    說著,就把魚湯端到了桌上。


    這是江尋特意搜的教程,說是對雌蟲受過傷的身體好。


    裴之玉失笑,安安靜靜地坐到了餐桌上,等待江尋的投喂。


    江尋幫他盛了一碗湯,然後很是緊張地等待反饋。


    熱湯入口,十分鮮甜。


    江尋:“怎麽樣?”


    裴之玉笑了笑,沒有賣關子:“很好喝。”


    江尋:“真的?”


    他可不想要虛假的回複。


    裴之玉點了點頭,不像是在說謊:“真的。”


    江尋這下是高興了,好看的雙眸帶著星星亮點,十分好看:“我做的怎麽可能難吃?它就是賣相不好。”


    裴之玉倒是沒有再反駁,畢竟打擊孩子的自信心不是一件好事,況且江尋的確是做的還不錯。


    吃完東西後,他們坐在大廳那裏閑聊,因為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哪哪就是可以待的,也不會不自在。


    這時候蛋黃派就顯得極其沒有眼力見,傻嗬嗬地跑了過來,妄圖強行融入這一對伴侶中。


    江尋很是嫌棄地看了蛋黃派一眼:“你自己沒活嗎?”


    蛋黃派如實回答:“原本有的,但是自從在主蟲您開始做飯後,就少了很多。”


    江尋:“……”


    裴之玉失笑,突然好奇:“它為什麽叫‘蛋黃派’?”


    蟲族好像也沒有這款零食吧?有的話應該也不叫這個名字。


    說明這個名字不是機器蟲來的時候帶有的,而是江尋給起的名字。


    江尋有些神色不自然,白皙的耳垂泛起了紅暈,垂眸低聲:“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經常給我蛋黃派吃?那時候,你就已經喜歡我了對不對?你是不是也在人群裏第一眼就看到了我,覺得我長得漂亮?”


    裴之玉:“……”


    他們第一次見麵時,江尋可稱不上是漂亮。


    江尋小時候總是很淘氣,和愛幹淨的裴之玉不同,他經常會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加上江家極為寵愛他,就很少管教他。


    以至於裴之玉那時候以為江尋是什麽可憐孩子,父母都不上心的。


    所以裴之玉這才可憐江尋,將自己為數不多的零食分給對方。要知道他在裴家處境並不好,裴家其他孩子是看不上這種市井中的便宜零食的,隻有他當成寶貝。


    因為他小小的人,擁有的並不多,就連是父母留給他的遺產,都被裴家人以保管的理由攥在了手裏。


    裴之玉當時要是知道這個看起來傻兮兮的可憐孩子就是江家的小少爺的話,就算對方餓死在他麵前,都不會把蛋黃派給出去的。


    沒想到這件事卻被江尋記了那麽久了,還成了他喜歡江尋的證據,裴之玉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裴之玉看了看有些羞澀的江尋,差點沒控製住表情。


    羞澀什麽個羞澀?


    騙蛋黃派的騙子。


    見裴之玉太久沒有說話,江尋意識到了不對勁,抬起的雙眼中有些失落:“怎麽了,難道不是嗎?”


    裴之玉不想撒謊:“……不是。”


    江尋:“……”


    這一天,有人的心輕輕地碎掉了。


    連帶那些美好浪漫的幻想,輕輕地碎掉了……


    宮裏的侍從很快就把東西送到了江尋家裏。


    閑來無事,裴之玉也跟著江尋看了看這些東西。


    因為小箱子送來的時候,侍從也在房間裏找到了鑰匙,所以江尋打開的時候並沒有費什麽心思。


    小箱子被打開,隨之展現的是真正的帝國七皇子的過往。


    箱子裏麵的東西很零碎,有一個醜玩具,一支已經枯萎但又被做成標本的花……箱子最下麵的,十幾張泛黃的紙。


    裴之玉好奇,拿起了那幾張紙,發現竟然是和洛斐有關的。


    西裏爾的箱子裏麵怎麽會有洛斐有關的東西?


    細細一看已經有點褪色的字,滿紙的青澀,朦朦朧朧的情意……


    裴之玉覺得奇妙,他和江尋,一個用了洛斐的身份生活,一個用了西裏爾的身份生活,隨後相愛。


    沒有想到,洛斐和西裏爾的關係竟然也不簡單。


    可是為什麽最後他們都會死亡,離開了這個世界……


    江尋見裴之玉愣神,有些好奇:“怎麽了?”


    裴之玉微微搖了搖頭,將紙遞給了江尋:“你知道西裏爾是怎麽死的嗎?”


    江尋皺眉:“不知道。”


    江尋的確是不知道,他出事故後就來到了這個世界,當時的醫護蟲員告訴他,他是在外麵受了傷,需要休養。


    但是是因為什麽,江尋還真沒有仔細問過。


    裴之玉看了一眼江尋:“心真大。”


    江尋挑了挑眉,不否認,當時裴之玉離開了好久都沒有消息,又加上遇到了穿越這種離譜的事,心裏亂得很,自然也就沒有心思去問這些東西。


    江尋看完了幾張紙上的內容,也覺得奇妙。


    蟲族的科技發達,很多東西都大多數選擇記錄在電子設備上,而偏偏西裏爾是寫在紙上的,又是極大的緣分讓他們見到了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是悄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兩隻蟲存在的證明,他們並不是不留痕跡。


    江尋笑了笑,摟住了裴之玉的肩膀 ,偏頭親了親他:“別多想了,說不定他們會在某個地方相遇,就像我們一樣。”


    “嗯……”


    裴之玉一想也是,當初他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會再見到江尋,結果他們現在不僅相遇了,還結婚了。


    誰又說得清“緣”字,誰又參得透“命”字。


    裴之玉將頭靠在江尋肩上,汲取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


    氣氛難得的溫馨。


    隻是這時候家裏第三隻蟲出現了。


    機器蟲,蛋黃派。


    蛋黃派覺得稀奇,好奇地湊到江尋和裴之玉身邊,問:“主蟲,你們在看什麽?”


    江尋閉了閉眼,額上青筋突了突:“真沒眼力見,走遠點,大冰腦袋!”


    蛋黃派不懂:“什麽是眼力見?”


    江尋:“……”


    裴之玉失笑,拉住了江尋。江尋委屈:“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我現在在家裏麵的地位已經排到這個大冰腦袋後麵了嗎?”


    裴之玉有些無奈,眼中卻含著點點笑意:“當然不是。”


    江尋看了他一眼:“我最重要?”


    裴之玉“嗯”了一聲:“你最重要。”


    真是,江尋明明知道答案,卻總是喜歡一遍一遍問……


    在醉風樓裏,一名男子坐在床前,冷漠的打量躺在床上的人。


    這裏本是煙花尋柳之地,睡在床上的人身份自然不會是尊貴。


    這人是前段時間被送進象姑館的,模樣十分的漂亮,當時小館的老板見了,心裏樂開了花。


    這般標致的長相,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果不其然,這剛來沒幾天,一向無情無欲的平陽侯府的世子爺就來了這個地方,一開口就點名要了這人。


    隻是吧,這人因為不服從管教,就打暈了過去,如今世子爺要見,隻能把他放到床上了,裝成生病的模樣。


    老板站在世子爺的一旁,有些尷尬,又有些害怕:“爺,要不您先找別的公子吧?等他醒過來了,小人再叫您?”


    座上的世子爺皺了皺眉頭:“不用,本世子就在這等他醒來好了。”


    他並不喜歡這種地方,有辱身份,要不是為了確定什麽,早就走了。


    老板不再說話,但這麽大的人物在這,他也不敢走,隻好繼續站在一旁等人醒過來。


    終於,等了好久,床上的美人才堪堪醒來,他睜開雙眼,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周圍,待看到周邊圍滿了人後,眼中迅速的閃過一絲害怕。


    這些,全都是他不認識的人,穿著奇怪,打扮奇怪,就連是樣貌也是奇怪的。


    他很少見到黑發黑眸的樣貌。


    除了那位。


    這個小動作讓一直坐在旁邊的世子爺注意到了,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世子爺冷冷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這一道聲音終於讓美人從恐懼中緩過來,但是他沒有出聲,隻是一直盯著世子爺看。


    老板急了,有些不滿地罵了一句:“世子爺問你話呢?你聾了?”


    美人害怕地縮了縮身子。


    本沒有生氣的世子爺突然冷聲:“誰讓你說話了?!”


    老板被嚇一跳,嘭地跪了下來:“小人不懂事,求世子爺原諒。”


    他隻想幫這位爺調訓一下這硬骨頭,沒想到這位爺竟然生氣了。


    這個賤骨頭最好能順利賣出去,不然有他好看的。


    世子爺又問了一遍:“你叫什麽名字?”


    半天,人也不出聲,表情唯唯諾諾,這位爺終於覺得沒意思,起身要走。


    “這人本世子要了,還他自由身吧。”


    既然不是他要找的人,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但看在這人和那位長得像的份上,救他一次也未嚐不可。


    就在他要走時,床上的美人終於說話了。


    “殿下……”


    聲音不大,但是正正好傳進了世子的耳中。


    世子停住了腳步,低頭笑了。他轉過身向美人走去,俯身捏住了床上人的下巴,聲音溫柔低沉:“本世子非皇室中人,隨意叫本世子‘殿下’是冒犯皇室,可是死罪。”


    “你是想讓本世子和你一起死?”


    美人眨巴著眼睛,美麗的雙眸起了一層氳氤,很是可憐。


    他不懂眼前人是什麽意思,隻能閉著嘴不說話。


    “洛斐,知道錯了嗎?”


    美人一驚,這回是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了。


    他微微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世子爺叫熟悉的名字得到回應後,也變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笑了笑,然後將人抱起來了。


    然後眼神冷冷地掃過地上還在跪的人:“做生意都做到本世子的頭上了,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人是這位爺的?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位爺身邊出現過什麽人。


    怎麽會這樣?


    老板聽著世子爺的話,冷汗連連,此刻已經不再想什麽錢了,隻想著自己能平安就好。


    “世子,小人不知道。”


    “如果小人知道……”


    世子沒有心情再聽這些廢話,隻是向身邊地人使了個眼神,然後抱著人離開這個亂七八糟的地方。


    進了馬車後,他垂眸看了看懷中的人:“讓你好好等我卻不聽,這回好了吧?”


    懷中的人縮著身子,不敢再說話。


    世子無奈又問:“剛才怎麽那麽害怕?”


    再怎麽說都是雌蟲,不應該如此膽怯才對。


    洛斐終於出聲:“都是雄蟲……我不敢。”


    因為滿屋子都是雄蟲,他以為自己終於是被雌父抓起來賣了,所以他害怕。


    這位爺頓了一瞬,說不出是什麽感受,隻是安慰:“沒事,以後就在我身邊吧。”


    在他身邊,就不會再受到傷害了。


    洛斐抬頭:“在您的身邊做親衛嗎?”


    世子爺搖了搖頭:“不是,是做夫人。”


    洛斐不解:“夫人是什麽?”


    世子笑了笑:“一個隻能你坐的位置。”


    洛斐就算是再傻,也聽出些什麽,耳朵偷偷的紅了。


    “殿下……”


    “不叫殿下,叫我的名字吧。”


    “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我想聽。”


    “西、西裏爾?”


    世子親了親懷中的人:“現在不叫這個名字了,不過你可以私下叫。”


    “西裏爾?”


    “嗯……”


    他們分別,本以為再也不見,卻沒有想到能再次重逢,再次緊緊相擁,再次親密無間。


    所以說,命運就是如此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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