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沉默許久,空氣安靜的讓人窒息,李欽額頭布滿汗水,後背濕透。


    生死全在對方一念之間。


    執法隊隊長,外城守衛隊隊長,四個s級,再加上雷雄,最近死的人太多了,由不得他不害怕。


    麵前坐著看書的安靜少年,就是一個瘋子。


    房間裏,隻有機械時鍾擺動的哢哢聲,江宇還想晾他一會。


    可惜,條件不允許。


    風急雨驟,實在沒心情聊這些無趣的瑣事。


    “你說的話很難讓人相信。”


    “城主在你口中聽起來像個蠢貨。”江宇盡量穩住語氣,慢慢放鬆身體。


    很想把房間裏的兩個人弄死一個。


    唯一差別也就是弄死的方式不同。


    李欽不知該如何解釋,事實就是如此,此時說起來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江少,但凡有一句假話,隨您處置。”


    “雷雄已經死了,我們沒有選擇,既然決定留下來,就不會有所保留。”


    “您有時間可以親自去查。”


    江宇指節敲擊桌麵的聲音讓李欽靜不下心。


    又問了幾件不痛不癢的小事後,江宇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李欽如蒙大赦,恭敬行了一禮,才敢小心翼翼退出門外,全程沒敢轉身。


    江宇摩挲著安淩頭頂,手上力氣大了點,不小心扯下一縷頭發。


    女孩痛的悶哼一聲,也不敢掙紮。


    “你能不能猜到是什麽秘密?”江宇說話的速度很慢,微微皺著眉頭。


    就如同在等著什麽到來。


    片刻後,安淩從書桌下鑽出來,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茶水太燙嗆的眼淚直流。


    “我、我怎麽會知道。”


    “許諾的酬勞我都給了,你不能敷衍我。”


    “我想要準確的答案,害死媽媽的到底是什麽秘密。”


    報酬給的不多,安淩沒敢提出第二個問題。


    其實她心裏更想知道,老爸為什麽要把她做成祭品。


    江宇抱著小丫頭坐在腿上,淵海再次探查安淩眉心中的晶石。


    被封印後,晶石安靜許多,精神能量侵入後沒有上次誇張的癲癇狀抽搐。


    女孩緊緊皺著眉頭,感覺腦袋像是被利刃劈開一般劇痛,幾個呼吸,全身被汗水浸濕。


    “把它取出來,我...我會不會立刻死掉。”安淩痛苦的抱著頭,帶著哭音說道。


    女孩想不通,平日裏把她當公主寵著的老爸,有一天會做這種事。


    江宇目光柔和許多,微笑著說道:“會,它已經和你融為一體。”


    “晶石取出來,你的魂魄會消散。”


    “重塑身體都沒用。”


    安淩默默忍受不把她的死活放在心上的少年,眼裏全是憤怒和無奈。


    “那、那你還笑。”


    “我...我不想死...”


    “能不能多送我一個答案,我想知道真相。”女孩沒好氣的抽噎道,眼淚沒停過。


    安淩抬起手,想打他一下,最後還是無力的放下。


    因為,她心裏真的很害怕。


    山茶幾天的調教折磨,恐懼一筆一劃篆刻在腦海裏,她現在每做一件事,都會考慮很久。


    衡量能不能承受後果。


    就算是現在,她確信,那些厲鬼就在不遠處角落裏死死的盯著她。


    看她受盡折磨和屈辱。


    江宇很滿意女孩的表現,讚賞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小丫頭轉過身,疼痛很容易讓人緊張。


    肌肉緊繃。


    “很簡單,找到晶石的主人,弄死他。”


    “然後我幫你把晶石煉化,裏麵能量很充沛,足夠修複你的魂魄。”


    “再也不會無故發瘋。”


    安淩睜開眼,迷茫的掃了一眼房間,什麽也沒看到,回頭看向江宇:“她們在不在?”


    “誰?”


    “那些厲鬼。”


    “一直都在。”


    “那就好,我多受幾分折磨,她們就會早些解脫。”


    “小丫頭,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


    “主人,我害怕。”


    “怕什麽?”


    “晶石植入之前我就經常殺人取樂,今天厲鬼纏身的下場是不是經書上說的因果?”


    “可以這麽說。”


    “我想改,還有沒有機會?”


    “乖乖聽話,我給你機會。”


    “你就是個惡魔。”


    “在末世,惡魔是讚美詞。”


    麵對安淩如此高的讚譽,江宇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隻好狠狠表揚她。


    ......


    把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寫在紙上,問題也就算解決一半,剩下的就是慢慢剝繭抽絲,把線索編織起來。


    “讓琉光進來。”江宇決定從最不起眼的小事入手。


    小事沒人在意,漏洞最多。


    安淩整個人軟軟的,腦袋懵的一批,膽子大了不少:“不要,我怕下樓會摔死。”


    “你弄死我好了。”


    江宇苦笑,早知道會這樣,沒有控心咒兜底,有些事就不能做。


    副作用太大。


    “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江宇威脅道。


    “隨意,反正是你的東西,誰吃虧誰心疼。”


    “扔遠點,最好別給我解除封印,摔個半死,又能多消點怨氣。”


    安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賤人模樣,語氣明著挑釁。


    想起媽媽從懂事起對她的教導,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珍貴的東西當然要賣個好價錢才行。


    女孩身下,淺色衣裙紋著鮮豔花瓣,她有驕傲的本錢。


    “你贏了,好好休息幾天,山茶我幫你攔著。”江宇無奈投降。


    把小丫頭扔出去給別人發福利,他還真舍不得。


    “主人,你幫我和她們商量下,減一個月刑期行不行。”


    “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虐殺,乖乖聽話。”


    “求你了...”安淩眼裏閃著淚光,痕跡刺眼,buff疊滿。


    “不行。”江宇激活太極,消失在原地。


    減一個月,就憑她做的那些破事,三個月都是輕的。


    多好一件事。


    安淩可以戒掉虐殺取樂,山茶可以舒緩心情,他可以經常看到難得一見的精彩表演。


    演員養眼精致,畫麵唯美詭異。


    讓人上癮。


    最近鬼丫頭笑容溫暖很多,很顯然,山茶也是個變態。


    有人想吃美味,就要有人犧牲,這也算是因果。


    “你怎麽能這樣?!”


    “吃幹抹淨就不認賬!”


    “吃霸王餐小心遭報應!”


    房間裏,傳出小丫頭歇斯底裏的怒吼,可惜沒什麽力氣,聲音連書房門都穿不透。


    “再呱噪。”


    “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書桌前,攤開的小說無風自動,輕輕翻頁,安淩聽到背後傳來清冷的聲音瞬間啞火。


    隨後,臉頰染上一抹緋紅。


    她幾乎忘記,房間裏一直有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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