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無所獲,最後還是放棄。


    那時他都還沒來,兩人也從未見過麵,怎麽可能會知道陰司種下魂晶的事。


    他試過很多次,外人無法感知魂晶存在。


    男子壓低聲音:“大師,如果被種上魂晶,宿主還有救嗎?”


    江宇笑了一下,回道:“師父教是教過,我也不曾試過。”


    “師父說,三為限數,種下不超三百三十三天,還有一線生機。”


    “超過此數,魂魄離散,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男子心中默算,眼神掙紮,沒記錯的話,今天,便是第三百三十天。


    “上上策是什麽?”


    江宇反問;“你當真要讓朋友去冒險。”


    “上上簽可不好求。”


    男子語氣堅定:“開個價。”


    江宇在架子上翻找半天,取下一本無字書,一頁一頁翻找,節奏刻意放得很慢。


    半晌後,從書本來抬起頭:“你朋友運氣不錯。”


    “聽沒聽說過上古異獸鹿蜀?”


    “鹿蜀?”男子搖頭。


    江宇看向男子,朗聲道:“杻陽之山,有獸焉,其狀如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謠,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孫。”


    “收服它,上古異獸對身體二次淬煉,有九成機會徹底修複魂肢。”


    男子似乎沒聽到別的,口中喃喃自語:“佩之宜子孫...”


    江宇搓著手指,附和道:“沒錯,宜子孫,修複魂肢不過是附帶。”


    “鹿蜀最強處在於它的至寶。”


    “如果你朋友幸運收服,又舍得宰殺,割下至寶泡酒飲用,妙用無窮。”


    “它在什麽地方?”男子眼神急迫。


    江宇笑而不語,繼續搓著手指。


    男子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扔下袋子:“定金五十顆,我今天就帶了這麽多。”


    “如果消息屬實,剩下五十顆我會親自送過來,還會備下一份大禮。”


    江宇接過晶核,撕下書頁,遞給男子,上麵隻有一行字:


    ‘曲伏九仙山...’


    信息還沒消化,書頁瞬間爆燃,化為灰燼。


    男子正要離開,突然想起什麽,似乎是有話要說,又不知如何開口。


    江宇把玩著晶核,叮當作響,開心寫在臉上:“您是貴賓,有什麽問題隨便問。”


    “不收錢。”


    男子身體一滯,盡力措詞委婉:“魂晶三百三十三天內能剝離,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師父說過,我記得清楚,沒試過。”


    “假如,一個人種過魂晶,取出後還能不能再種第二次?”


    “不能,種魂晶不是種大白菜,取一次宿主就會傷及魂魄,多少會有些損傷。”


    “魂晶成熟,宿主會不會死?”


    “不會,讓你朋友放心,宿主隻會變成植物人,魂晶煉成過程沒有痕跡,常人無法感知,不會有任何風險。”


    “你會不會剝離魂晶?”


    “師父教過,您朋友是貴客,種下後若是反悔,我可以免費剝離。”


    “有沒有把握?”


    “看時間長短,糊口的技術,從來不敢生疏。”


    “你說沒做過?”


    “人確實沒做過,豬狗猴子都試過,師父生前管的嚴,不敢用活人實驗。”


    男子不再說話,起身行禮,江宇目送他離開。


    房間安靜很久,隻有無趣的敲擊聲,聽著讓人心煩。


    “出來吧。”


    確定男子走遠,江宇對著貨架後說道。


    哢!


    哢!


    哢!...


    連串玻璃破碎聲響起,一層層結界解除,貨架翻轉,安淩失魂落魄走出來。


    她的身旁,山茶身影慢慢凝實。


    安淩望著遠處街角,聲音落寞:“主人,你說他會去找我嗎?”


    江宇把杯中殘茶一飲而盡,入喉冰涼:“如果我能看透人心,她們身上就不會有控心咒。”


    “自由多好。”


    伸手攬過山茶,撩起女孩秀發,看著她耳後金色符咒,轉頭對安淩說道:“人心,最好不要輕易試探。”


    “如果你想好要去攤牌,記得喊我一聲。”


    “你被殺死,我多少會有點不舍。”


    安淩苦笑:“就一點?”


    江宇皺眉道:“你想要多少,我們才認識多久。”


    “你不算漂亮,身材馬馬虎虎,性格讓人厭惡,也不怎麽聽話。”


    “有一點算很不錯了。”


    安淩忍不住笑出聲,笑著笑著眼淚止不住掉下來:“如果我想要多一點呢?”


    江宇搓搓手指,玩笑道:“凡事都有價格,想要別人在乎,就多付出一點。”


    “事情結束,我幫你取出晶石,畫下控心咒,送你一份傳承修複魂魄。”


    “到時候,會多一點。”


    安淩怔住,問出同樣的問題:“你到底是什麽人?”


    “能救你命的人。”江宇欣賞著山茶畫著血痕的冷豔臉龐,揮手讓安淩離開。


    “最近幾天老實待在自己家裏,不要亂跑,也不要來找我。”


    “別讓自己後悔。”


    安淩自嘲的笑了笑:“有意義嗎?”


    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也沒有答案。


    ......


    三天後,岱宗城主安斌出城狩獵,方傑代管庇護所一切事務。


    中午,安淩來到江宇住處,小丫頭看到主人,勉強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把自己關進二樓臥室房間裏,再也沒有出來。


    答案顯而易見。


    琉光懶散的躺在沙發上,伸出腿蹭了蹭江宇,好奇的問道:“她怎麽了?”


    “山茶把她當狗耍的時候也沒見過這副鬼樣子。”


    江宇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道:“哀莫大於心死。”


    “對她來說不是壞事。”


    “到時間了,你要不要出去玩?”


    琉光坐起來,肩帶輕輕滑下,宅在家裏自然怎麽舒服怎麽穿。


    小丫頭眼睛放光:“出城玩?”


    “我想去露營,去岱宗山頂看日出好不好?”


    江宇搖頭,無奈的說道:“我要去上班。”


    “不賺錢怎麽養你們這群寵物。”


    小丫頭興致缺缺,又癱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撓了兩下屁股,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早去早回,下班記得給我帶點糖炒栗子,愛死你了。”


    江宇失笑:“你打算躺一整天?”


    琉光趴在沙發上翻著陳年雜誌,無聊的踢著小腳丫,抬頭看著主人,笑容甜美。


    “怎麽會,寵物有寵物的工作。”


    “下班回來有驚喜。”


    “主人,記住不要在外麵吃亂七八糟的髒東西。”


    “家裏有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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