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傑想起什麽,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揮手設下能量結界,聲音顫抖。


    “我想讓她們母女回來,哪怕隻是魂魄,能不能幫我一次。”


    江宇搖頭:“太久了,魂魄早就入了輪回,誰也做不到。”


    “我能看到魂魄,她們不在。”


    方傑沉默的低著頭,許久後,開口道:“晚上去我那喝一杯。”


    “從倉庫弄來幾瓶桂花釀,清甜爽口,一個人喝有些浪費。”


    江宇笑了笑,點點頭:“好,不醉不歸。”


    方傑走後,山茶身體慢慢凝實,看著窗外少年離去的身影,歪著腦袋陷入沉思。


    “主人,我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說不出來。”


    江宇拿起茶壺漱了漱口,清醒了少許:“方傑知道陰司存在。”


    “陰司那兩個小丫頭還在庇護所閑逛。”


    “與魂魄有關的事,他不去找陰司反而來問我,無外乎兩個可能。”


    “一是他認為我比陰司鬼帝更厲害。”


    “二是有人讓他過來。”


    山茶恍然大悟,臉紅的滴血,輕聲道:“主人,我選三。”


    “我想起來是什麽味道了,怪不得那麽熟悉。”


    “那天在琴島鬼屋裏玩的時候,那隻小喪屍身上就是這種味道的香水。”


    “我試過,一點點就能讓人迷失心智。”


    江宇眼神玩味:“你試過?”


    山茶臉紅的更加厲害,翻了個白眼:“我又不知道有毒,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間接中招。”


    “主人,晚上去不去?”


    江宇摩挲著鬼丫頭的臉蛋,熱的燙手:“當然要去。”


    “我記得那天體驗不錯。”


    “去通知林霏一聲,讓她不要亂跑,準備好接貨。”


    ......


    入夜,剛過七點,方傑別墅內。


    江宇走進客廳,沒看到預想中的場景,心裏有些失望。


    現在這些家夥釣魚越來越過分,不打窩就算了,連魚餌都舍不得用。


    玩路亞的行為對魚很不尊重。


    “怎麽就我們兩個,幹喝啊?”江宇一臉失望真不是裝的。


    來之前做好享受美味的心情,用什麽知識都想好了,卻發現甜點還沒準備好。


    心情好才有鬼。


    方傑幹笑兩聲:“你剛坐上城主位子,安淩父親五七祭日都還沒過,太張揚不好。”


    江宇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麽。


    酒過三巡,都是普通桂花酒,沒有節目,多喝幾杯後也沒有什麽味道。


    十幾度的糯米酒除了甘甜清淡如水。


    兩人都有了幾分微醺,江宇說著往事,也知道方傑心裏的執念,打算救他一命。


    方傑醉眼朦朧,又是一瓶桂花釀見底,看著倒不出一滴酒的空瓶子發呆。


    遲遲沒有打開新酒的意思。


    “江宇,如果我和你最喜歡的女人掉進河裏,你救誰?”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我們可是好兄弟。”


    江宇失笑,他感情淡薄,對這種選擇題無感,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彈開瓶蓋。


    桂花釀香氣四溢,味道再次讓人失望。


    “我有兩個原則,一是不留敵人,二是不做沒有勝算的事。”


    “如果那條河能淹死你們,甚至讓我有不能全身而退的危機感。”


    “我一個也不會救。”


    方傑釋然許多,這才是他認識的江宇,負罪感壓得人喘不過氣。


    “今天請你過來不僅僅是喝酒,也是受人所托,做個中間人。”


    “擔心你拒絕,我沒敢說實話。”


    江宇微笑著起身,正餐上桌,感覺杯中酒更是寡淡:“非毒怎麽說也是陰司使者。”


    “就算你明說,我也不敢不來。”


    方傑愣了愣,苦笑道:“你這次猜錯了。”


    “我代表的是除穢,聽她說你們初見並不愉快,她背後的勢力有心拉攏你。”


    “給兄弟個麵子,別和小丫頭一般見識。”


    這次輪到江宇吃驚了,今晚的鴻門宴他想到了所有可能,唯獨沒想到誘餌是除穢。


    開盲盒,他對自己的運氣沒有多少信心。


    江宇微微點頭:“小事,你開口,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我這人向來大度。”


    門外,除穢按約定時間到來,正好聽到兩人最後的談話,牙咬的咯咯直響。


    被拔掉指甲的是她,要大度也是她大度,這貨簡直無恥至極。


    死有餘辜。


    當當當!


    女孩敲響房門,方傑聽到敲門聲身體不由得顫抖一下,杯裏的酒灑在身上。


    方傑喝幹杯裏殘酒,掩飾失態,勉強擠出笑臉:“正主來了,我就不做電燈泡了。”


    “你們慢慢玩,不會有人來打擾。”


    江宇把玩著酒杯,白瓷上描著桂花,精致細膩,和酒瓶花紋一樣。


    配著桂花釀的香氣,很是應景。


    叮!


    一聲脆響,手中酒杯沒拿穩,不小心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江宇看著碎片,歎了口氣:“碎了可惜。”


    “挺漂亮的杯子,剛才還想著跟你要一套收藏。”


    方傑語氣有些局促:“碎就碎了,我再幫你找一套,小事情。”


    方傑站起身就要去開門,一道惋惜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是啊,小事情。”


    “喝的正開心,送你走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又不能讓美人白跑一趟。”


    “你真的要走?”


    門外敲門聲再次響起,力度比方才大了許多,女孩等的不耐煩。


    “陰司規矩森嚴,我一個外人不方便摻和。”方傑打開門,對除穢點頭示意,向門外走去。


    走到院子門口時,身影停頓片刻,最後還是沒有回頭。


    江宇抿了一小口桂花釀,透過暗黑色鬥篷間隙看向遠處。


    微微皺起眉頭。


    那些極其奢侈的感情,哪怕重生一次,還是不配擁有。


    收回心思,視線落在除穢身上,笑容溫暖陽光,是不是麵具並不重要。


    江宇話裏帶著三分酒氣:“我沒想過和你站一隊,我更喜歡非毒的性子。”


    “跟你喝酒,太悶。”


    除穢沒有回答,輕輕摘下兜帽,燈光襯托下透著一種疏離高傲的氣質。


    完美,精致,五官曲線巧妙雕琢過。


    耗費能量雕琢身體,又不屑於用色相作為武器,她應該有自己在乎的男人。


    女孩走進房間,第一眼看的不是江宇,而是桌子上的酒瓶。


    視線仿佛不經意間掠過茶幾,在中間微微停頓。


    江宇醉眼迷離,讓除穢警惕性弱了很多。


    遊戲開始。


    獵人看著獵物,誌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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