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消融,蠱蟲開始翻滾,女孩痛的抱著頭嘶吼,聲音不像人類。


    陰司控製追隨者的手段也算及格。


    江宇再次沾上女孩鮮血,抹在替身額頭上,控製替身貼著除穢,蠱蟲嗅到熟悉的血腥味,成功轉移。


    “好了,蠱蟲解決了。”


    “自助餐還是魂飛魄散自己選一個,真不是我狠心,你是陰司門徒,留下魂魄我不敢。”


    “你委屈點,就不要入輪回了。”


    除穢對著江宇跪下來,全身顫抖著,汗水就沒停過,江宇很擔心她會脫水。


    女孩含淚道:“我聽話,你想怎麽都行。”


    “一個月後,我必須回陰司。”


    “爸爸媽媽還在家裏等著我,我不回去他們都會被抹殺。”


    “求你了,求你了...”


    女孩不停的磕著頭,額角鮮血淋漓。


    江宇當沒看見,虛空畫下符咒,手心燃起灰白色火焰,微弱渺小。


    火焰感受不到熾熱,反而有一種陰惻惻的寒意。


    既然不能馴服,那就燒去記憶慢慢玩,陰司兩位使者必須消失一個。


    他心裏的選項原本是非毒,小丫頭更容易上手,不用浪費時間調教。


    誰知除穢主動找上門作死,怨不得別人。


    陰司傳承精神能量很強,燒去記憶魂魄大概率不會消散,最多腦子蠢一點。


    當火焰包裹女孩眉心時,江宇忽然想起她的話,揮手讓火焰停下,問道:“你爸媽都活著?”


    “運氣好的過分了。”


    月殞後,九成人成為喪屍,一家人全部幸存的幾率微乎其微。


    除穢感受到火焰對魂魄炙烤,全身一顫:“不、不是。”


    “爸爸媽媽末世前就去世了,車禍。”


    “鬼帝喚回他們的魂魄,我不能背叛陰司......”


    普通人,死去數年,還能取回魂魄,聽起來像是童話故事。


    江宇自問做不到,沉吟道:“我猜一下,魂魄沒有記憶,沒有感情,隻是一道虛影,精神能量感知不到。”


    “對不對?”


    除穢猛地抬起頭看著江宇,瞳孔微縮:“你怎麽會知道?”


    “鬼帝承諾過,我隻要忠於陰司,五年後恢複他們的感情和記憶。”


    “十年後,重塑身體,讓我們一家人團聚。”


    接下來,女孩看到江宇取出一根蠟燭,輕輕揮動,燭火燃燒起同樣的灰白色火焰。


    溫度很高,整個房間都溫暖起來。


    抬起女孩下巴,微笑道:“閉上眼睛,想象你爸媽的模樣,他們的一舉一動。”


    “最好是記憶最深刻的事,美好或痛苦都行。”


    “我幫你把他們救回來。”


    除穢雖然不解,還是乖乖照做,隻求對方玩夠了能放她離開。


    少年不缺寵物,最多覺得她有點新鮮感,好好表現一個月應該能離開。


    江宇一隻手按在女孩頭頂,另一隻手虛握著灰白色燭火,記憶在焰心浮現。


    伸手掐掉燭心,在火焰中注入能量,隨手拋向空中。


    轟!


    火焰爆燃,幾分鍾後能量收縮,一男一女出現在房間裏,僅僅是虛影。


    會說,會笑,會按照女孩記憶中的樣子生活,無限循環。


    做完這些,江宇收回手,讓她睜開眼睛。


    除穢當場愣住:“爸爸!媽媽!”


    “怎麽可能?!”


    從陰司搶奪魂魄,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是沒人能做到,無數道禁製不是吃素的。


    江宇沒有回答,反問道:“剛才的動作熟不熟,鬼帝點起蠟燭時,你就沒有疑惑。”


    “搜魂招魂,魂魄卻沒有能量。”


    “陰司傳承都有鬼瞳,卻隻有你一個人能看見他們。”


    除穢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雙腿摩挲著,忍不住搓動腳趾。


    女孩再也撐不住身體,癱在地上,聲音嘶啞:“我怎麽不知道是幻覺。”


    “我什麽都知道,我不是傻子。”


    “你算什麽東西,為什麽要叫醒我,醒了又怎樣。”


    “我不想醒...”


    女孩雙眼失神,精神處在崩潰邊緣,刻意忘卻的記憶全部湧入腦海。


    江宇揮手散去虛影,把女孩身體踩在腳底下,柔聲道:“做個交易。”


    “我現在就把你爸媽魂魄找回來,不是幻象,能讓你清晰感知到的魂魄。”


    “你願意付出多少代價?”


    除穢被踩在腳下,饑餓感與屈辱讓她精神徹底崩潰,少年踩得位置更讓人崩潰。


    就差一點。


    她想向下動一動,一下就好,用盡全身力氣還是徒勞。


    女孩眼神迷茫許久,才聽懂少年說的話,每個字都聽得懂,合起來又無法理解。


    “找回魂魄...”


    “真正的魂魄...”


    “怎麽可能,鬼帝都做不到...”


    “如果是真的,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我有很多晶核,藏了很多物資,陰司的東西我也能替你偷出來。”


    “你想要什麽都行,隻要我都能做到...”


    除穢話音剛落,房間溫度驟降,灰白色霧氣充斥房間。


    透過霧氣,隱約中看到少年在布置法陣。


    一顆顆晶石骷髏擺好,少年隨後劃破她的手腕,鮮血灌注陣法之內,接著取出兩張符紙。


    符紙燃燒,陣法啟動,能量緩緩匯聚,不多時,兩道身影出現在陣法中間。


    除穢能感覺到,他們切切實實存在。


    江宇收起陣法,在女孩眉心再次畫下控心咒:“接受它。”


    “他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再也不會離開。”


    血跡隱沒,控心咒起效。


    所謂魂魄,依舊是能量生成的幻影,是贗品,魂魄散了就是散了,進入輪回後沒人能搶回來。


    就算同樣是贗品,也有垃圾和高仿的區別。


    江宇用煉魂術製造的贗品,除了不能輪回,沒有記憶,和真實魂魄看不出任何區別。


    房間裏,氣氛開始變得奇怪。


    全身不設防的小丫頭,角落站著一比一複製的替身,加上女孩爸媽的魂魄。


    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江宇看向除穢:“不用回陰司了,跟著我好好做事,我盡量不殺你。”


    女孩看了看客廳裏的狀況,表情比之前還要崩潰:“能不能讓他們暫時離開。”


    “我實在撐不住了...”


    客廳裏父母的魂魄安靜看著她,笑容憐愛,除穢可不知道是假的,她現在的模樣真心見不得人。


    江宇向她問道:“你今天要殺我。”


    “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處置你?”


    女孩低下頭,緊緊咬著嘴唇,滿口鐵鏽味,還是控製不住山呼海嘯的饑餓感。


    “我不知道...”


    “怎樣都好,你不要再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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