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臨近傍晚,解縉孤零零地回來了。


    整個人一臉呆滯,神色木然,了無生機,回到大堂之後,下意識的拿起抹布就要幹活。


    他估計是考不上了,之前參加會試前的信心,被震得粉碎!


    腦海中到現在都是一團亂麻,爹娘的期盼,鄉親的鼓舞,都化作夢幻泡影,之前二十幾年的努力,也付諸東流。


    換作任何一個人心裏都不會好受。


    與其做上榜當官的美夢,還不如在酒樓跑堂賺錢實在。


    隻是這其中的落差,就得他一個人獨自承受了。


    “怎麽樣,今年的題目難不難?”


    任以虛看到了解縉,好奇地快步走來。


    他感覺今年的會試,比起往年,還是有點差距的,畢竟是自己親自出的考題,還被皇上快速地采納了,這就讓他本人都有些期待起來。


    至於具體的答題感受,還是考生本人比較有話語權。


    “哎。”


    解縉歎了口氣,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每每回想起這些天的考試生活,他都隻想說,太難了。


    但麵對掌櫃的和酒樓裏麵的其他人,他完全不好意思回答。


    “說說,我們都相信你的實力。”


    欒彬也是好奇地湊了過來,這畢竟是自己家酒樓裏麵。出去參加會試的舉人。結果如何,他還是有點好奇的。


    “掌櫃的,我也就不瞞你們了。”


    解縉深呼了一口氣,他也是有點憋不住了。


    畢竟一個人承受壓力的樣子,實在是不好受。


    眼下這麽多人關心自己,他便緩緩開口道:“掌櫃的,我也不怕你們笑話,今年的考題我完全沒有準備!”


    “誰能想到第一題是問,五穀的相關作用和優劣勢分析啊?”


    “第二題那個圓圈又是個啥?孤零零地放在那裏,簡直就像是謎語一樣!”


    “還有第三題那個貧瘠之地的治理問題,實在是讓人頭疼,我又沒當過地方父母官,怎麽會知道這種考題的答案?”


    “還有第四題,我真是受不了了......”


    解縉把肚子裏的苦水倒了出來,聽得眾人是瞠目結舌,沒想到今年的考題這麽變態。


    隻是任以虛一直靜靜地聆聽著解縉的吐槽。


    解縉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這事他是知道的。


    這次,還是任以虛第一次看到他破防。


    解縉話匣子打開之後,就直接開始了吐槽狀態!


    話裏話外都在抱怨,不知道是哪個變態考官出這樣的考題,實在是不給人活路!


    “哎......我還是老老實實當小二吧。”


    一刻鍾後,解縉環顧四周,也是有點吐槽累了,他歎了口氣,惆悵道:“今年肯定是考不上了。”


    與此同時,任以虛看著他一直吐槽,也是覺得好笑。


    有幾次沒忍住,差點都想告訴他,考題全是自己出的了,看把這孩子給逼的,這一次真的是誤傷。


    他也沒想到,自己挑選的幾個後代,申論選題,會把這些舉人,折磨成這副模樣,要是早知道的話,就出得更難一點了。


    剝奪別人希望,是一個很殘忍的事情,他其實更喜歡點燃別人的希望。


    這樣子對於廣大有誌向的考生而言,也算是個有功德的事情,更是作為出題考官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可目前來看,自己的考題傷害了一大片幼小的考生心靈。


    別說是讓他們看到新時代發展的希望了,直接把這幫隻知道之乎者也的書生,給打趴下了。


    也不知道是個好事,還是個壞事。


    被逼成這樣的不止是解縉,包括其餘的學子,都是如此。


    基本上都是在瘋狂地抱怨吐槽過後,準備收拾收拾,等會試結果出來後就回家了。


    會試三年一次,考不中是正常的,考中了,反而是祖墳冒青煙!


    錦衣衛監管整個應天府,情報網四通八達,這些情況自然被朱元璋收入眼底。


    他頓時皺起了眉頭,這種反應可不是什麽好事。


    側麵凸顯出了,這一次會試考卷的難度之大,若是審卷出什麽岔子,那可就是科舉事故了!


    為了保證會試不會出錯,朱元璋思來想去,決定派人請任以虛進宮麵談。


    他想要了解一下,這張考卷的出題落腳點,到底是不是合乎國情,順應民心的。


    這對於人才選拔考試十分重要,畢竟會試是科舉的倒數第二站。


    中榜之後,就要邁入殿試,在自己的麵前認真作答了,所以朱元璋還是很上心的。


    這些人才日後或許都是標兒的左膀右臂,自己應該幫著挑選挑選才是!


    “皇上喚我進宮?”


    一刻鍾後,任以虛看著眼前的錦衣衛道問道:“什麽時候走?”


    他今天賬房的賬目還沒看完呢!


    突然就看到錦衣衛大部隊人馬,湧入大堂。


    任以虛立馬就知道,又是朱元璋或者朱標有事找他了。


    “對,即刻後程!”錦衣衛點了點頭。


    而後表示車馬都已經準備好,就在酒樓門外,隨時都可以啟程!


    “我們走吧!”


    任以虛見事已至此,便坦然同意,起身離開酒樓,隨著錦衣衛前往皇宮。


    至於老朱找他有什麽事,任以虛心裏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很快,任以虛就來到了皇宮內殿,朱元璋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


    “草民任以虛拜見皇上!”任以虛行禮說道。


    明朝的禮儀還算是比較人性化吧,要不然,像清朝一樣,動不動就跪,張口就要自稱奴才,任以虛可受不了。


    “免禮平身。”朱元璋麵色平和地說道。


    說話間,他的眼神始終停留在任以虛的身上,不曾轉移。


    “謝皇上。”


    任以虛起身,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他就像是一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佛,等待著別人主動開腔。


    大殿裏麵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朱元璋和朱標麵麵相覷,隨後都望著任以虛,嘴唇微動,似在醞釀著語言。


    他們對任以虛都有著比較複雜的情感。


    一方麵是君臣之間的倚重,另外一方麵是對絕世才華的敬畏。


    不管從什麽角度看,任以虛都算是有經天緯地之才的謀士,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就算他已經辭官從商隱退,也還是獻上了不少,改變大明國情的計策。


    這些都是皇家比較重視的,安邦定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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