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李繼訓斥都頭之際,隻見石秀邁步歸來。武鬆急切問道:“可有發現?”


    石秀無奈搖頭,長歎一聲道:“那人輕功超絕,我一路追趕,至城西密林處便失了其蹤跡。”


    武鬆仰天怒吼:“哥哥~~我定要為你報仇雪恨!”


    李繼眯起雙眸,心中暗自思忖:“武植剛來陽穀縣沒幾日,按理斷不可能與他人有過多糾葛,那為何會有人對他下此毒手呢?”


    想到此處,李繼頓覺冷汗涔涔。他輕聲呢喃:“莫非此人目標乃是我?”


    “自驗屍起,仵作查出死者乃被毒害,我便派人暗中跟蹤可疑之人,時遷也去調查那影苓草。”


    “莫不是他們有所察覺,故而派出刺客欲謀殺我,卻恰好被武植撞見,刺客不得已才殺了武植?”


    “而武鬆與石秀聽到動靜後即刻衝了出來,這才使得刺客沒了時間對我下手……”


    想罷,李繼輕撫自己脖頸,咧著嘴歎道:“阿彌陀佛,哈利路亞,無量天尊!幸得你們庇佑,未讓我命喪於此啊!”


    隨即轉身對都頭言道:“派去的暗探此刻如何了?”


    都頭吞吞吐吐道:“回大人,他們通通未歸。”


    “速去將他們召回,若晚了,隻怕會丟了性命!”


    都頭連忙起身:“小人領命!”隨即緩緩退去。


    李繼行至武鬆近前,輕拍其肩膀言道:“兄弟,逝者已矣,人死不能複生。還是將武植大哥的屍身交給他們,送去屍棚吧!”


    武鬆聞言,如遭雷擊,滿臉痛苦之色。他緊緊抱著武大郎的屍身,淚水如決堤之水般洶湧而出。


    “哥哥,你怎能就這樣離我而去?我還未好好報答你的養育之恩……”


    武鬆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那聲音仿佛能穿透九霄,令人心生悲戚。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然而,盡管心中有萬般不舍,武鬆也明白,此時必須聽從李繼的安排。


    他緩緩鬆開雙手,將武大郎的屍身交給了衙役。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無盡的悲痛與無奈。


    衙役們小心翼翼地接過武大郎的屍身,緩緩向屍棚走去。


    武鬆的目光緊緊盯著哥哥的屍身,仿佛要將這最後的畫麵永遠銘刻在心中。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發誓一定要為哥哥報仇雪恨。


    李繼在院中來回踱步,麵色沉凝如霜,心中思緒如潮水翻湧。


    石秀則在一旁輕聲撫慰著武鬆,武鬆滿臉悲痛,然其眼神之中,複仇之火熊熊燃燒,仿佛可焚盡世間一切邪惡。


    正在此時,房梁之上一道身影倏地閃過,恰似鬼魅般迅疾無倫。石秀雙目如電芒乍現,高聲喝道:“莫不是又有刺客來襲?大人小心!”


    話音剛落,隻見一道身影自房頂上飄然落下,那雙腳落地之聲息皆無,宛如一片輕盈靈逸的落葉。


    石秀舉拳便欲衝上前去,卻被李繼當即喝止:“石秀且慢!他乃自家弟兄。時遷,可有收獲?”


    但見時遷抱拳回道:“稟哥哥,小弟不辭辛勞,四處奔波探尋,幸在城東采藥農孫老伯那裏,尋得些蛛絲馬跡。”


    李繼雙眸一亮,迅即問道:“你待怎講?”


    時遷轉著眼珠,揚起下巴,滿臉傲嬌之色,言道:“卻如仵作所言,這影苓草形似紫靈芝!”


    “雖被朝廷明令禁用,但一些不法之徒依舊冒著極大風險,將其充當紫靈芝售予生藥鋪。”


    “那些生藥鋪之人,收了藥農的影苓草後,竟依舊將其賣給客人。”


    李繼撓著頭問道:“如此說來,那紫靈芝應極為名貴,每味藥中都斷不可少咯?”


    “而那生藥鋪為降低成本,便四處收集這影苓草,來充當紫靈芝售賣。那他們豈會不知此舉會惹出大禍端?”


    時遷繼續言道:“據那孫老伯所言,這影苓草雖有劇毒,但若非食用過量,三五日內並不會出大問題。”


    “那些生藥鋪之人許是心存僥幸,又或是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故而鋌而走險。他們以為隻要控製好用量,便不會被人察覺。”


    “卻不知,這影苓草毒性詭異至極,即便少量服用,日積月累之下,亦會對人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此次這些死者,想必便是長期服用了含有影苓草的藥物,最終毒發身亡。”


    李繼皺起眉頭,麵色凝重,沉聲道:“如此看來,那生藥鋪的嫌疑頗大!可曾探明是哪家生藥鋪?”


    時遷抱拳回道:“陽穀縣僅有一家,便是那鬧市之中的生藥鋪。”


    李繼正要詢問那生藥鋪所屬何人,恰在此時,卻見都頭神色慌張地奔了回來。


    “大,大人,暗探均已撤回。那城西的宋光棍、錢莊的楊掌櫃,皆無重大嫌疑……”


    李繼望著都頭,湊近問道:“然後呢?生藥鋪的夥計鄭大如何了?”


    但見那都頭吞吞吐吐,李繼心中一緊,預感到大事不妙。


    隨即怒斥道:“別他媽跟個娘們兒一樣,扭扭捏捏的!你以人頭擔保的馮平,探查得如何了?”


    都頭苦著臉道:“馮,馮平他,死在了鬧市街口……請大人放心!小人這回,定親自去探個明白!”


    李繼一把薅起都頭,怒罵道:“你他媽去探個嘚兒啊!馮平已經死了,你挑的嘛,偶像?”


    都頭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連忙求饒道:“大,大人息怒,馮平他確實身手不凡。怎,怎料他會遭人毒手呢……”


    李繼一把推開都頭,怒斥道:“我再三向你確認,你給我的答複,皆是馮平有勇有謀,定能完成任務。”


    “結果呢?如今案子還沒破,卻又折了兩條性命。若縣令怪罪下來,難道拿你去頂罪嗎?”


    李繼怒不可遏,隻覺氣血上湧,身子一陣搖晃,站立不穩。


    時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李繼,輕聲言道:“哥哥息怒,莫要傷了身子啊!”


    李繼長歎一聲,在時遷耳邊呢喃道:“你速去生藥鋪潛伏,仗著你的本事,看看能否尋到有用的線索。若真是他們所為,定不會毫無破綻。”


    時遷躬身應道:“小弟領命,哥哥隻管放心!”


    見時遷領命退下,李繼怒目圓睜,指著都頭吼道:“偶像!這陽穀縣僅有一家生藥鋪,速速告訴我,那是誰家的產業?”


    都頭聞言,陷入沉思半晌,似是心中有所疑慮,隨即吞吞吐吐道:“那,那生藥鋪的掌櫃姓錢,店內夥計僅鄭大一人。”


    李繼拍著腦門,沉聲道:“可有隱瞞?”


    都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神情,隨即連連叩首,朗聲道:“小,小人不敢!小人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便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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