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垂眸翻看郵件,目光定格在風見裕也報告上,一目十行看過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太平洋上,組織首領出逃間,龍卷風意外出現,造成抓捕行動功虧一簣。


    ——風見]


    他狠狠捏緊了手機,陰沉著抬頭,森然的目光隔著房頂刺向天空。


    劇情意識?


    命運?


    不管是什麽從中作梗,結果便是組織無法提前毀掉。


    他明明早已預料到這種可能,如今起碼試探出結果,不算一無所獲。


    可胸中的憋悶和痛恨難以消解,甚至越積越重。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眼裏的戾氣,將公安的進展快速看了一遍後,給風見裕也指示。


    [組織將全麵徹查此次行動,警方內有異動的警員務必仔細審查,將內部臥底盡數記錄在案。另,組織近期會折損部分成員。謹慎扶持公安方的線人和臥底進入組織內部,做好罪證和情報的搜集。


    ——null]


    這次針對組織的計劃由他一手策劃,行動以速度為主。老烏鴉反應不及吃了大虧,哪怕老頭兒確認是他搞的鬼,在死保他的前提下,也定會動用其他手段清查組織內部。


    這是做給別人看的。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有臥底泄露了消息,當老板的不去查,底下的人可能會懷疑是不是大老板造了自己的反。


    這是不可避免的流程!


    想來琴酒那個清道夫近期怕是會殺不少人。


    降穀零眼裏閃過一絲沉痛和哀傷,他唯一難以接受的便是boss可能會隨機在組織中找幾個價值不高的臥底當替罪羊。


    他根本不信boss會不清楚組織裏有臥底,那是個利益至上的人。


    隻要臥底帶給他的利益大於危險,他就會毫不客氣的使用。


    降穀零靜默了幾秒,冷笑幾聲。


    他才不會妥協,既然老烏鴉要隨意扣鍋,那接鍋的是誰可就由不得boss了。


    降穀零與boss這個屑人一樣,果斷決定隨機抓取一個倒黴蛋頂上去轉移大家的視線。


    不同於boss將視線定格在臥底上,降穀零是毫不猶豫的將目標落在朗姆身上。


    既然在劇情開啟前無法搞死組織,那就把抓住更大的力量,積攢更深厚的資本,奪得更多的話語權。


    朗姆恰恰就擁有這些東西。


    組織二把手,突然就礙眼了起來呢。


    降穀零切換聯係人,聯係芝士蛋糕,讓他將線索丟到朗姆頭上,這才有心情問其他事情。


    [fbi的動靜。


    ——焦糖布丁社長]


    芝士蛋糕的回複很快。


    [fbi準備和田納西合作針對組織。注意,fbi在秘密調查安室透。


    ——芝士蛋糕]


    降穀零一頭霧水,這次托馬斯副局長的事件中安室透並沒有存在感,fbi為什麽會盯上安室透,合作又是什麽操作?


    計算著貝爾摩德到來的時間,降穀零皺眉退出郵箱,清掃了痕跡,將手機關機收好。


    他從吉普森手裏拿過組織的聯絡手機,坐在實驗台上接著打起了遊戲。


    隨著實驗室大門打開,貝爾摩德有節奏的高跟鞋聲音響起,不緊不慢,仿佛聚光燈下綽約多姿的超模。


    貝爾摩德的腳步停在降穀零身前不足一米處,她美豔的麵孔上帶著燦爛如花的笑容,底下卻藏著不知多少算計與血腥。


    “田納西?”她含笑叫道,整個人柔情似水。


    降穀零頭也不抬地從實驗台上跳下來,白大褂在身後揚起一道冷冽的弧度。


    他將手機隨手一扔,吉普森連忙上前接住。


    “克麗絲小姐,你來得好晚啊。”降穀零委委屈屈地說,“我在這裏備受折磨,整整兩日呢。”


    貝爾摩德饒有深意地看了眼吉普森,目光落在降穀零被冷汗打濕的頭發上和毫無血色的唇邊。


    她似真似假地說:“我覺得你玩兒的應該很高興。”


    不是誰都有能耐三言兩語就收獲一隻忠犬的。


    比如東京,諾布溪正一日三次地向那位先生提交申請前來紐約做任務的郵件,還跑去了醫院堵琴酒。


    嘴上說照顧傷員,誰不知道他頂著琴酒的槍口,跟念經似的在琴酒耳邊念叨著要飛來紐約啊。


    醫院悄悄發來報告,琴酒這段時間血壓都飆升了許多。


    還有住在琴酒隔壁病房的愛爾蘭也不安分,聽說安室透被田納西帶到紐約後,當即聯係自己義父皮斯克。


    讓皮斯克出差來紐約拓展公司業務,順便盯著田納西,保護好安室透。


    究竟哪個才是順便大家都知道。


    這等行為堪稱大孝子!


    被孝到的皮斯克要不是看在他有傷在身,可能就將人吊起來抽一頓了。


    為此諾布溪和愛爾蘭天天吵架,若非愛爾蘭受傷躺著,二人怕是在醫院就要分個你死我活了。


    還有一位剛剛得到代號拉菲fite)酒的成員,曾經跟諾布溪是同一個訓練基地的幸存者,隸屬於朗姆的情報組。


    每次與朗姆郵件溝通任務時,都會在結尾處來一句:希望未來可以與安室先生共事。


    這一場場大戲看得貝爾摩德歎為觀止。


    田納西是蠱嗎,這麽下去組織的牆角都被他給挖塌了。


    貝爾摩德像是想到了什麽,裝模作樣地為他們塑料同事情補充地發問了一句:“你感覺怎麽樣?很難受嗎?”


    可以說很沒誠意了。


    降穀零眉宇間帶著揮散不去的疲憊,他嫌棄地扯了下身上的白大褂,拖長了語調抱怨道:“先生真是太狠心了,將我扔到實驗室裏不聞不問。”


    他超大聲地嚷嚷:“我討厭消毒水的味道!”


    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降穀零捏了捏眉心,聽著耳邊心電儀規律的響著,眼裏閃過一抹煩躁,懨懨地說:“我要住的地方。”


    貝爾摩德勾了勾紅唇,麵容嫵媚豔麗:“我早已準備好了,走吧,我帶你回安全屋。”


    她看了眼田納西有些恍惚的神色,心下了然。


    這兩日的藥劑輔助和洗腦,終歸是對他產生了影響。


    可即便如此,這家夥依舊很能搞事。


    最起碼吉普森是得換下去了。


    一個主導洗腦的研究員忠誠於被洗腦的受害者,這是什麽冷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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