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就不必了,許姐姐最喜歡我親手做的點心,待會兒去買些糖霜,糯米粉之類的,我在五味居給她做些點心,就算答謝了。”


    唐悅話說著,重新攏了頭發,身上的衣裳尚算體麵,就沒再換,見趙氏點點頭,同幾人打了招呼,夫妻二人就相攜出了沈家。


    剛出門,就同隔壁的許翠蓮打了個照麵,昨日章姐兒被擄的事沈家人藏的嚴嚴實實的,加上昨日她們回來的晚,除了康慧娘知道,其它的街坊鄰居對此一無所知。


    “唐妹妹,沈兄弟,可是準備去玉泉街上的驛站湊熱鬧?!哎呦,你們可去的晚了,熱鬧都散了,嘖嘖……你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吧,我告訴你……”


    許翠蓮一見唐悅,臉色一亮,先前計劃要同唐氏交好的,結果唐氏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忙的很,讓自己想找機會都找不到,今日難得碰到她,還有這麽大一個八卦可以分享,如何能錯過了。


    隻是唐悅一見她提高了嗓門,生恐讓家裏的趙氏幾人聽見,忙打斷了她的話:“許嫂子,我們還有事要忙,待回來再聽你說啊!”


    說著,衝她露出個歉意的神色來,拉著沈延宗匆匆離開了。


    許翠蓮這段時日又抽什麽風,每次見到自己跟熊瞎子看見蜂蜜一般,兩眼放光往自己跟前湊,總要沒事兒找事兒同自己尬聊幾句,讓她也是頭疼的的很。


    眼見唐氏夫妻兩個快步走出了胡同,許翠蓮暗自呸了一聲,真是不識好歹,麵對自己的交好唐氏每次都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架勢,總讓她有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挫敗感。


    她恨恨的目送夫妻二人走遠,正準備歸家,就見沈家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她嬸子,玉泉街上發生了何事,可同我說說?!”


    許翠蓮看著趙氏一臉感興趣的模樣,頓時來了興致,拉著她巴拉巴拉的說了半晌,待耗盡了自己的傾訴欲,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而趙氏卻是臉色難看的緊,一直到進了家門臉上都是陰雨密布的。


    而這頭兒唐悅沈延宗兩人匆匆趕到驛站,發現熱鬧果然已經散了,但玉泉街上三五成群的,有本地人,也有異國商客,個個義憤填膺的,看的夫妻二人心裏一沉。


    進了驛站,見吳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看到二人進門眼神一亮,忙迎了過來:“有負沈兄弟所托,那柳家實在是太過囂張,把同清泉客棧的關係推的一幹二淨的,那白掌櫃也不知是被收買了還是怎得,一口咬定自家東家是程榮,同柳家沒有關係!”


    “那程榮呢,可認了同大梁人勾結的罪名?!”


    沈延宗一臉凝重。


    見吳庸一臉氣急敗壞的搖搖頭,兩人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他隻承認是自己一時不察,被那大梁人鑽了空子,其它的撇的一幹二淨的。”


    “豈有此理!”唐悅一臉憤怒,這壓根是強詞奪理,若是沒有清泉客棧配合,那麽多的姑娘如何會被悄無聲息的送進來。


    “那姑娘都是用醉紅樓的轎攆送進來的,對此柳家是如何解釋的?!”


    沈延宗心裏鬱堵的很,試圖找出柳家同大梁人勾結的確切證據。


    “那柳大睜眼說瞎話,說一頂轎攆說明不了什麽,隻要有心完全可以複製一抬,還一臉委屈的說他們也是受害者,完全是被真正的賊人栽贓陷害了。”


    想到當時柳大信口雌黃的模樣,吳庸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大梁人呢?沒有指正柳家?!”


    唐悅有些好奇,按理說不過是同流合汙的烏合之眾,自己證據確鑿將要被定罪,自己的合夥人卻能全身而退,這多少也會心理不平衡吧。


    吳庸搖搖頭:“那大梁人似乎已經料到了咱們不能如何他,頂多是遣送出境,移交大梁官府,所以不複昨日的驚慌,今日一整日都老神在在的,嘴硬的跟那蚌殼一般,如何都撬不開。”


    提到那大梁豪商,吳庸一臉無奈。


    看著眼前吳庸垂頭喪氣的模樣,唐悅同沈延宗亦是心頭沉重,昨日已經把柳家得罪的透透的,若是讓他們全身而退,往後還不知如何報複。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唐悅喃喃自語道。


    沈延宗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旁的的吳庸一眼,心裏倒是有個主意。


    “吳差爺可後悔?!”後悔昨日不顧一切聽了自己的慫恿,得罪了柳家。


    “後悔倒不曾,到底是為民除害的好事,亦是咱們的本職所在,隻是如今沒有拿下柳家,一來有些不甘心,二來有些後怕罷了。”


    吳庸輕歎一口氣,昨日不是沒想到這些,路都是自己選的,昨日送最後兩個姑娘歸家時,她們父母感激涕零的神色,同為人父,他感同身受,對所做的一切並不後悔。


    “那我若是有辦法懲治柳家,吳差爺可要助我一臂之力?!”


    沈延宗露出個輕笑來,如今他無權無勢,隻能倚仗吳庸。


    “沈兄弟有辦法?!”吳庸眼神一亮,如今他已經是騎虎難下,若是柳家不除,日後勢必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若隻是他一個人也就罷了,想到家中的妻女,吳庸願意再賭上一把。


    “是有個辦法,隻是麻煩些,需要吳差爺擔一些風險!”


    沈延宗如何不知吳庸此時的處境,那柳家猖獗致此,既然明麵上拿不下的,那不如黑吃黑,以毒攻毒。


    “隻要能拿下柳家,解了我的心頭大患,風險我願意擔。”


    旁人他不敢輕易相信,但從昨日同沈延宗的短暫相處可以看出,他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說有辦法,那定是萬全之策,甚至都不用問什麽風險,隻要能拿下柳家,他都願意。


    沈延宗點點頭,示意吳庸走近些,兩人低聲耳語了一番,唐悅零星聽見些隻言片語,但一時猜不透他出的到底是什麽主意,眼見吳庸的眼神越來越亮,臉上露出了激動之色,顯然這辦法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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