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麽意見。”玉靈說道,“有些人,有些事兒,早晚都會麵對,既然如此,那麽什麽時候去處理都是正確的。”


    頓了頓,玉靈說道,“況且,你現在的實力也足夠了,我並不是很擔心。”


    張不凡笑了笑,隨後靜靜等待著蒼龍的回答。


    “我這裏也沒問題。”蒼龍說道,“小家夥,你要知道,我可是你龍哥,作為你的大哥,我自然會罩著你的。”


    張不凡哈哈大笑了起來,“走吧!外麵估計有不少人等著我們,出去又是一番苦戰!”


    對此,眾人不置可否。


    這一次,張不凡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無論外麵等待他的是什麽,都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


    暗紅色的天空,褐黃色的太陽。


    大地是猩紅的,腐爛潰敗,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腥臭。


    青羽手持著青帝劍晃晃悠悠的走在滿是屍骸的地麵上。


    他的身旁,是曾經一個個「神」,最終隕落葬送於此。


    青羽知道,終有一天,自己或許會跟這些人一樣留在這裏。不同的是,他很有先見之明的早在很久之前,便在這裏建了一座屬於自己的墓碑,他不會成為無名者,他是有名字的。


    或許億萬年後,億萬萬年後,有人來到這裏,看到了自己親手建立的墓碑,會感慨上一句,“此處得見青羽墓,曾經凡塵好兒郎。”這就足夠了,這便是青羽的所求。


    曾經的他風光無限,力破天道壁壘,打開天門,與杜心語得道飛升,又幸運的遇到了當時與自己一般大小的張晚舟,大家一起創造了屬於淩尊劍梟和青山劍帝的時代。


    青羽從不認為自己是人生的主角,但他也不認為自己是配角,他就是他,他是青羽,他的目標很純粹,追求劍道,與杜心語白頭偕老。


    所以他的道是無極之道,他的劍,是無極之劍,劍是劍修的心,是心對外的一種表現。青羽追求的便是「無上」,沒有極限便是他的夢想。


    可是,杜心語的死,讓青羽心灰意冷。


    這億萬年來,青羽依舊是那個青羽,可卻是少了靈魂的青羽。


    他修煉,他變強,隻為了殺了無邊血神,為杜心語報仇。


    世間的一切,都是過往雲煙,對他已經不重要,除了那個姓張的小家夥。


    作為兄弟的兒子,青羽還是有責任保護張不凡,給予他一定的幫助。


    畢竟,玄元大陸是自己的故土,想必張哥選擇將自己兒子下放到這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玄元大陸與自己的關係。


    那個叫做張不凡的小家夥很可愛,也很純粹,就像當年的自己,可惜,他身邊的道靈聖君不怎麽老實,有點把這個小家夥給帶壞了。


    幸運的是,自己見到了甜兒,當看到甜兒與張不凡同框時,青羽莫名的想哭。


    鬼知道自己上一次是什麽時候哭的?


    青羽知道,自己哭是因為他很開心!


    看到甜兒和張不凡,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和杜心語,又仿佛看到了當年的張哥和嫂子。


    是啊!


    這就是人生。


    長輩的眼中,年輕一輩永遠是自己的縮影,真的很像,也真的很懷念。


    也是那一刻,青羽知道,自己可以放心的走了,放心的為杜心語報仇。


    如果順利的話,斬殺無邊血神後,自己還剩下最後一個任務,然後,他會在最耀眼的時刻,結束自己的一生。


    一個叫做青羽的人,悲哀的一生。


    關於自己的過去,青羽也曾經想過,是不是應該書寫下來,用生動的話語,詳細的描寫一番自己的過去,讓大家知道,青羽是個怎樣的人。


    但青羽很怕麻煩。


    所以想了一下,青羽覺得還是沒這個必要了。


    自己的過去已經煙消雲散,到頭來,隻影單行,能剩下的隻有自己,那麽,還有什麽必要去講述自己的過往呢?


    青羽眼眶有些紅,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他的思緒也有些不清晰,但這都不重要,青羽清楚的記得無邊血神的位置,就算閉著眼睛,他也能找到!就算無邊血神化成灰,他也能找到!


    “心語,我愛你。”


    青羽輕歎一聲,“可我很無力。”


    是啊!心愛之人死在自己麵前,卻什麽也做不到,那種無力感,真的很折磨青羽。


    “既然我無力更改我和你的命運,那我就改別人的命運。”青羽握緊手中的劍,“現在,我隻需要殺了無邊血神,一切就結束了。”


    “剩下的……就交給後輩吧!”


    青羽從未像現在這麽疲憊過。


    他疲憊的不是身體,而是自己的心。


    “我很累啊!好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青羽來到了一處充滿腐臭的地方。


    這裏是一個祭壇。


    祭壇的周圍是各種屍體,有人的,也有亞人的,還有其他神獸的。


    青羽對這一切視若無睹,目光跨過屍山血海,落在祭壇下的一個血紅的身影身上。


    無邊血神,人如其名,全身上下是血紅的,此刻對方正於祭壇下盤膝,似乎正在修煉。


    青羽靜靜注視著那個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是的!


    無數個日夜,他都夢想著這一幅場景出現,現在,終於夢想成真了。


    對青羽來說,找到無邊血神不難,之所以這一戰拖了這麽久,是因為青羽在等,如今,他終於等到了!


    “人間繁華冷暖知,我見煉獄了無情。”青羽喃喃道,“現在,我解脫了!”


    青羽知道,他終於解脫了。


    無邊血神終於睜開了雙眼,他感受到了青羽的注視。


    “青羽,有事?”無邊血神麵無表情的看著青羽說道。


    這億萬年來,青羽不止一次這麽遠遠的注視過自己,一開始,無邊血神也很擔心,他擔心青羽找自己報仇,因為他並非全盛狀態,如果青羽下手,他必死無疑。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青羽卻並沒有出手。


    一開始,無邊血神提心吊膽,擔心這其中有詐,但漸漸地,他發現青羽真的沒有報仇的打算,於是便習慣了這一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次無邊血神隱約覺得,青羽的目光與之前有些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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